“啊！几位……”
瞅见这么多人望着自己，聂小倩也仿佛吓了一跳的模样，怯生生的，“几位公子，你们……”
“啊，抱歉，是我们失礼了。”
当即，队长反应过来，急忙收回了这赤果果的目光。
怪不得之前很多其他小队的人物，出来之后，对这聂小倩念念不忘的，原来真的这么厉害。
倒是便宜了那个姓宁的书生。
只可惜，那个在攻略情报中出现的人物，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也不知是出什么意外了。
“几位公子，妾身聂小倩，这荒郊野岭……”
还没等她把话语说完，队长当即便挥手打断：“等等，小倩姑娘，我有话讲。”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让这位说下去，保不齐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这股怯生生的模样，太过于诱人了。
出意外的话，对任务不利啊！
“公子请说。”
“我就实话和你讲了吧。”
队长深呼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身心情，“我们其实都是修行之人。
小倩姑娘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我们知道你的来历，也清楚你这是被逼无奈。
实际上，我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扫除奸邪的，有什么困难，完全可以直接说，大家都是热心肠的。”
“哦，你们知道妾身的来历？”
聂小倩笑了，不过这个微笑，仿佛有些不太对劲，让得在场众人有种要打冷颤是感觉。
“知道……当然知道。”
“绿巨人”队长注意到这一点，但这个时候，他也没空多想，“你是一个聂姓大户人家出身，父亲是个官员，你身为千金大小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无所不通。
只是自幼就身体不好，后来更是身染重疾……”
“哦？你们对我的了解，看来真的很深啊。”
“当然，我们很清楚，聂姑娘心怀慈悲，是个良善之人。”队长急忙道，他见聂小倩又被说动的样子。
“良善之人？呵……难道你们不是把我当做什么位面土著来看待的么。
妾身是否良善，对你们而言，都不算重要吧！”
聂小倩终于忍不住，露出嘲讽笑容：“你们可都是为了所谓‘任务’呢！
我们这些土著，NPC……是这个说法吧。
我们的哀乐，喜怒，从来没有被你们放在眼里过。”
这话一出，大家便是骤然惊悚起来，生死历练而来的反应本能，就驱使着他们，要去动手，做出抵御姿态。
甚至……尽可能的发挥出自我最大的能耐。
可这时候，大家才陡然发现，他们动不了了。
一个个，面色都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怎么……怎么……”
他们说话声音颤抖，一个个面色也都煞白。
主神的事情，是完全不能泄露的啊，出什么意外，他们可就死定了。
“你们是说，妾身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
当然……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些自称是要完成任务的家伙啊。
哦对，你们背后的主使者，是叫主神是吧。
你们这些主神小队，一个个的，也太过不小心了，一次又一次，前仆后继的，栽倒了妾身手上。”
“能不能让我们死个明白。”
队长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复杂，“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完成超出主神掌控的人物。”
他之前试图通过腕表回归，但也发现没什么用处。
这才明白，是见到真正厉害的了。
这是能影响主神的存在。
“其实吧，妾身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聂小倩微笑，“最初的最初，在很早很早之前吧，我也不记得是多久了。
在那时，我还是很天真，很傻很单纯的。
就和你们所认知的聂小倩相差不多。
那个时候，我受姥姥的胁迫，得到那个宁姓书生的解救，叫燕赤霞的道士，也帮了我很大的忙，让我重新投胎，得以为人。
那个时候，我是非常感激的，但到了后来，才彻底明白，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聂小倩说到这里，神情便有些悲戚：“从我出世，到染病死去，再到重新投胎这段岁月，有时候……在梦境间，我恍惚觉得，我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每一次，都仿佛有着不同的，形形色色的人，叫嚷着，要来拯救我，脱离苦海。
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结局终究不会有太大改变。
就这么周而复始，无穷无尽一般。
当然，这只是恍惚，梦中的事情，睡醒就忘得差不多了，那个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当一回事。
变化……是从什么开始的呢。
大概是某次，恍然间回过神的时候，忽然发现，这方世界有些不一样，具体有什么不同，妾身说不清楚。
但恰恰巧的是，在这个特殊时刻，因为一些冲突，那个自称要来拯救我脱离苦海的人家伙，死在了妾身手上。
从这时候起，一切就不一样了。
当时的我，并没察觉什么不对劲，依旧是在后来，那个叫宁采臣的书生帮助下，投胎了。
可这个时候，异变才终究发生。
妾身投胎之后，忽然间却是天地大变。
应该说一切归于虚无。
对，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破碎，妾身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幼婴的模样了。
起初妾身还以为是上苍垂怜，给了我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因此，妾身努力做出一些事情，要改变后来的种种悲剧。
当初的我，志得意满，甚至想着靠着在未来时光里，学到的法术，来帮家族做些什么。
但后来的事告诉我，这一切终究是多想了。
不论妾身做什么也好，终究会在固定的时间染上病，聂家也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衰败下去。
不论如何，我终究是要落到树妖姥姥的手上，然后等着人来救。
等着那些相貌性情都不一样的家伙，前来救我。
然后步入轮回。
但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就是世界破灭之时。
而后，妾身又会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新来过……
我也曾自怨自艾过，也曾绝望过，可后来才发现，这样……妾身似乎就变相拥有永恒的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