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进喉咙,身体不自觉抽搐,翻涌的鲜血不断从嘴边流出,生命值在流失,视线越来越模糊。
“啊哦,这一刀还真准呀~”
阿竹被观众的欢呼声裹挟着,仿佛只有血腥的画面才能满足他们扭曲的神经。
“诶,我......很好奇......你这张......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面孔。”阿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笑先生说。
“我想,你应该没机会了。”声音像一个压低声线的男人。
“我想也是,那你,也去死吧......呵呵......”阿竹突然露出了一个比笑脸面具还要夸张的笑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嗜血的疯子。
笑先生的眼中,阿竹的面部开始变得扭曲,就像是一团黑色的线,代替了人的五官,扭曲怪异,让他这个杀过无数人的刽子手,第一次感受到了诡异。
“你在看哪里呢?呵呵哈!”
面具下的瞳孔骤缩,阿竹手上的钢笔直直地插进了面具下的眼睛,黑色的污血从黑洞洞的面具里流了出来,黑与红交织在白色的面具,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
“哇哦,这一下眼睛可不能了,但是,你惹怒的笑先生。”
几乎是同时,在阿竹将钢笔插进笑先生的眼睛,笑先生握着匕首的手松开,一拳砸在了阿竹的侧脑上,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宁静......
其实没有多痛,就是觉得很累,就像是跑3公里去游乐园坐过山车,接着玩一遍跳楼机后直接跑回家,然后跟着刘教练一起跳操......
阿竹扑倒在地,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想将匕首拔出来,但怒不可遏的笑先生捡起倒在地上的椅子,不断的招呼在阿竹身上,一下,两下......
【玩家请注意,生命值过低,鉴于目前无恢复生命值手段,请玩家选择筹码转交的队友】
这条系统提示,无疑是给阿竹判了死刑,阿竹蜷缩着身子,已经没有任何手段了,体能值在挨打的过程中清空,技能无法发动,在牢房与king的交流,只是让他给了自己一个刀片。
“所有......不要白嫖啊......”
阿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游戏结束。
“噗......呜呜呜......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啊......呜呜呜......”
由不同人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仿佛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被这突兀的声音吸引,让原本已经接受命运的阿竹清醒了过来,费力地挪动自己的身体,面前的场景,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笑先生的面具被一团漆黑的物体取代,不断蠕动着,仿佛要将他的整个身体吞噬,笑先生全身不断渗出黑色的污血,他在挣扎,企图逃跑,但这只会给自己徒增痛苦,很快,从他的身体里钻出了一条条黑色的类似于蠕虫的东西,不断蠕动着,贪婪地摸索着周围的一切,到最后,笑先生的胸腔直接破开,组织和污血洒了一地,再也没了生息。
意识到笑先生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团东西开始向阿竹过来,阿竹本能的想往后退,但这时耳边响起了电流声,模糊的字眼让他确信这是一段系统提示。
【注意......诅咒......出现......变异......获取到......异常!异常......】
系统的提示音断断续续,还杂夹着电流声,阿竹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但那团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怎么感觉这么......那不是上一个副本的吗!”
阿竹震惊的发现,那团黑色的物体,正是上一个副本被自己干掉的东西。
“难道?”
阿竹打开了背包。
“果然......”
背包里的那个诅咒不见了,阿竹记得自己根本没有使用它,身上也没有显示“被诅咒”之类的效果。
“它是自己触发的?”
身体无法移动,只能让人摆布,那团东西在靠近阿竹后,毫无迟疑地爬上了他的身体,不多时,阿竹整个人被包裹其中,奇怪的是,那东西并没有伤害阿竹,相反,阿竹的生命值正在慢慢恢复。
“这是怎么回事?”心中越发疑惑。
生命值恢复到正常状态后,体能值恢复速度加快,身上的不适感在那团东西的作用下逐渐消失,那团东西的体积开始变小。
阿竹从地上爬了起来,第一时间将插在脖子上的匕首拔了下来,再拔下来的一瞬间,剩余的黑色物体变成伤口处钻了进去,阿竹身上的伤口完全消失,几乎是回到了最佳状态。
你问我观众去哪了?嗯......他们都傻眼了,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是面具人单方面屠杀,哪有人反杀面具人的,就算有,那也是同命了,可面前这位,完好无损。
阿竹可不管他们,踩着满地的血污,回到了桌前,桌上还有一叠卡牌。
“刚才那家伙的匕首是从卡牌里拿出来的吧......”
阿竹伸手拿了过来,在碰到的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信息。
【无主的具象卡牌】
【类型:乐园道具】
【用法:准备两张卡牌,让甲乙两人各在牌上写上任意非数字词汇,并在没有任何事先提示的情况下,以一问一答的形式,互相猜测对方卡牌上的内容,直到一方猜出对方卡牌的内容,己方卡牌成真(注:该卡牌仅限于物品)】
【备注:一个考验默契的好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充公,充公!”
阿竹收拾了一下东西,拍了拍身上的灰,转向观众席,稍微扫视一眼:“所以,你们只是看着吗?”
此言一出,观众面面相觑,然后为阿竹欢呼了起来。
“他们真的只会叫,我哭死......”
“额......还真是出乎意料啊,那么好的,让我们来看看他的最终筹码会是多少呢......”
主持人将最后一个音拉长,身体转向大屏幕。
“做主持人的都是这样吗?”(¬_¬)
屏幕上的数字飞速攀升。
“15万!”主持人突然惊呼!
“我超!怎么看清哒?”阿竹一直认为自己的视力不错,直到遇到了这个主持,他开始不自信了。
“那么好的,他现在可以为自己起一个名字了......在地下世界,就像一只特别的老鼠吧,有意思。”
他可能认为自己说的很小声了,但阿竹听得清清楚楚,这话怎么听,怎么膈应人。
灯光打在阿竹身上,好像整个舞台都在等他一个人,但阿竹可没有万众瞩目的愉悦,倒不是社恐和清高,只是自己是个起名困难户。
第一,不想用真名,第二,开始想名字就必须打好关于名字的腹稿。
短暂的几秒钟,阿竹像是想好了,看向站台上的主持人。
“你觉得‘老鼠’这个名字怎么样......”
站台上的主持人看着舞台上的阿竹,在他的眼中,阿竹整个人都是虚幻的,特别是面部,似有似无。
“还真跟老鼠一样......藏头缩尾。”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好的,老鼠先生,你现在的筹码是25万,希望你能够到达2号秀场,好了,回你的房间去吧。”
这语气,让阿竹仿佛看到了他面具下笑嘻嘻的脸。
“我能问一句吗?”
“你想问什么?”
“筹码有什么用?”
“等你到2号秀场就知道了,这可是个顶好东西。”
言下之意是,筹码现在没卵用。
............
离开舞台,阿竹跟着面具人回到了牢房,经过king的“房间”,对方已经不在了,阿竹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无法到达死亡的真实,才是细胞重生的真谛......”
被关进牢房,阿竹第一时间打开了游戏菜单查看自身,生命值80%,体能值恢复了一半左右(456/950),身上的异常状态只有一个【梦魇】。
一切都宣告着自己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但是阿竹高兴不起来。
“游戏出bug了吗?我记得那件物品的描述中没有在危险关头自己触发,救人一命之说......也不知道那东西进身体里有没有逝......”
阿竹咬着指甲,想了半晌,最后“算了,不想了,还是来捋一捋游戏内容吧,游戏CG电视中的主持人和刚才的主持人都提到了‘地下世界’,所以可以确定,这个副本的场景是在地下,大概率会是一个大副本,不过话说回来,团队副本都这样吗?显得个人副本好短啊......CG中的主角是被面具人带到‘地下世界’来的,不过外面的世界好像也不怎么样,CG最后透露的信息是一张卡牌,我记得好像是火中取钱的人......”
阿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个作家胡思乱想的能力被展现了出来。
“我一直觉得CG中的人很像我,出了房间变成第一人称......嗯,有没有一种可能,系统为每个玩家都生成CG,不然团队副本的CG中不可能只出现一个人,那这样的话,内容也可能有所不同,对,卡牌,这个应该是重要信息,等king回来,要问一下他......”
提到king,阿竹想到了一件容易忽视的事情,就是舞台到底有几个?自己目前只在同一个舞台“表演”了两场,舞台很大,而且有很多机关,功能齐全,可以说是“梦中情台”,如果每次“表演”都是一个人上场的话,先不说另外三个人,那为什么king会不在牢房里?如果舞台不止一个的话,那么地下世界到底有多大?
“是别的秀场吗?”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但很快被自己否定。
“应该没可能,听主持人的意思,去别的秀场要筹码到达一定数量......唯一的可能,就是舞台不止一个......”
拇指停在唇前,阿竹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关于地下世界的所有影片,最后总结出了一句话。
“这一切终将分崩离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