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不安分的普通人 > 第十章如果知道故事的结局
    学堂上,一众头戴方正巾帽的白衣学子正埋头奋笔疾书,已过知命之年的夫子安静地在学子间来回踱步,偶尔在随机停在某个学子的案桌旁驻足一小会儿,或微微蹙眉,或满意的捋了捋胡子。
    上方夫子的书案中央摆的香炉里,香已燃了过半。学子们奋笔疾书,不免多了几分紧张。有两名胆子稍大的学子悄悄抬起眼角观察夫子所在位置,心中暗暗祈祷夫子不要过来盯着自己。
    时间静止,瞬间凝固了学堂里的一切,夫子和众学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有学子字写到一半,笔尖不偏不倚落在纸上,香炉里的那缕青烟,保持着最后尚未消散在空气里细长柔软摆动的身姿。众学子的案桌中间,凭空多出一个座位,我提着毛笔做出写字的姿势,纹丝不动地坐在其中,三秒钟后,一切恢复到原先的模样,落在纸上的墨汁浸染开来。
    对于我突兀的出现,并未引起关注,仿佛我的存在看似不合乎情理,又完全合乎情理,学子们忙着继续书写,忙着补救墨渍团。夫子一心扑在学子的学业上,多一人,少一人,不以为意。
    他们默认了我的存在,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学子装扮,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最古老的穿越剧情,狗血的女扮男装,混入书院读书,现在正在进行随堂测试。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太对,我不要考试,不要写毛笔字,我要回到特工剧情。
    面前空白的纸张,与我一片空白的大脑遥相呼应,手上的毛笔迟迟下不去手。那么,试题是什么?算了,就算知道,我也不见得能答得上来,思考片刻,发挥我的生平所学,提笔摘抄了一首诗。
    一炷香燃尽,夫子说了声时间到,学子们松了一口气,自觉放下手中的笔,依次交上答卷。我瞄了一眼其他人的答卷,字迹工整,写着满满的长篇大论,而我的答卷上,只寥寥几十个字,字体写得贼大,我老脸一红,匆忙把我的卷子塞到中间。
    考试结束便可放学,走出学堂的学子们一扫疲态,几人一小组,最少的,也是两人一小组,学霸组低调含蓄地说自己这次没有发挥好,伪学霸组侃侃而谈,发表种种言论,普通学生组和其他不重要睡神组浑水摸鱼组看热闹的看热闹,该睡觉的回去睡觉,该散场的散场,学渣组嬉笑打闹着计划出去吃顿好吃的犒劳自己。
    敢情,就剩下我这个被所有人忽略可有可无的人,我独自走到走廊尽头的角落,确认四下无人,转头看向身后,原地转了一圈,接着跳了两下,三个小人没有出现,奇怪,这次他们怎么不给自己添加戏份。
    “这位兄台,可是有何不妥之处?”两名学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其中一名身形高瘦的学子热心肠的问道。
    “啊?我……”旁人眼里,我刚才反常的举动,看起来一定很怪异。
    “兄台,”热心肠的学子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莫非兄台身上有跳蚤?”
    这是什么逻辑,这个问题一下把我难住了,说不是,我又该如何解释刚才奇怪的举动,说是,感觉更奇怪。
    “不是,那个,考试太紧张了,现在放松放松肌肉。”说着,我又原地跳了两下,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是我们失礼了,兄台莫怪。”另一名个头稍矮一些的学子拱手说道。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漂亮的长睫毛,精巧的小脸,古装剧里分不清女扮男装,我这个现代人一眼看出来,她也是女扮男装。很奇怪,明明是很明显的差异,为什么古人分辨不出来。
    “失礼了。”高瘦的学子拱手说道,脸上挂着尴尬的歉意。
    “不妨,多谢二位兄台的关心。”我学着他们的动作,做了个拱手的手势。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我顺势问道。
    “在下梁山伯,我身边这位是祝英台。”高瘦学子介绍道。
    “在下,赵繁星。”我突然明白天使小人的意思了。
    第一次读到梁祝的故事的时候,我的内心有很多很多的话不吐不快。首当其冲,是封建思想之下包办婚姻的悲剧,根深蒂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古代每个家庭的父母对此深信不疑,自信古往今来人人奉行的做法不会有错,张口就来“我是为你好”“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门第之见下酿成的悲剧,最终造成两个家庭不可磨灭的伤痛。
    我为他们坚定的爱情所感动,痛斥封建社会的固执己见,不肯变通。如果有朝一日可以穿越,我一定要帮助他们得偿夙愿。
    渐渐地,我不这么想了。
    从祝英台父母的角度出发,从小锦衣玉**心呵护长大的掌上明珠,自是不愿嫁给一个穷秀才受苦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有些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再看梁山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一份儿女情长,牵绊住他的全部生活,相思成疾,一病不起,年纪轻轻,为爱搭上性命。被过分渲染的浪漫,容易让人忽略了现实,脑子有坑,才会为一份感情寻死觅活。年纪轻轻,再难过的坎儿,终会被时间冲淡,轻易放弃生命,是对自己人生最大的不负责。
    以前,我也认为讲究门当户对是一种偏见,现在,我觉得这是结婚要必须考虑的其中一个条件。所谓门当户对,不单单是从家庭条件方面,还有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理念,生活氛围,还有最最重要的三观。要知道,当今社会依然讲究门当户对,家庭条件,学历背景,工作情况,PUA大师的眼睛一个比一个毒辣,牵线搭桥之前,最先考虑的,便是这些。
    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终究只是童话故事,王子爱上的,仅仅是灰姑娘的美貌。舞会上邀请了全城的姑娘来参加,是什么让灰姑娘从中脱颖而出,华丽的礼服和那双漂亮的水晶鞋吗,还是礼服之下善良朴实的灵魂,都不是,是在华丽装扮衬托下更显神彩熠熠的容貌。试想,既然世上有仙女,那么仙女肯定不止一个,如果有另外一个仙女的出现,施法把水晶鞋变成另一个尺码,想扶她看中的姑娘上位,那故事的结局又会是怎样。两个仙女忿忿不平相互斗法,王子娶了门当户对的公主。
    ***
    好吧,我摊牌,除了脸盲,我还是一个资深社恐人。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一时找不到话题,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表示要去饭堂吃饭,问我要不要同去,我欣然答应。
    他们两人走在前面边走边聊,我跟在后面是个零功率的灯泡,三个人的故事,总有一个人要退场。
    饭堂里,我端着托盘犹豫坐哪里好。梁山伯和祝英台的二人世界,仿佛容不下任何人,我再上赶着过去,徒增尴尬。至于要不要帮他们,都是后话,这次的剧情和特工剧情有很大的区别。这次的,像是拿了空白剧本,要我主动推进剧情。
    我在前排空着的位置坐下。
    刚落座,迎面走来横行霸道三人组,看阵势,大概是我占了他们的位置。
    其中一个用鼻孔看人的学子拽兮兮地说:“喂,这是我们的位置。”
    我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淡淡地说:“写你们名字了吗?”社恐和不能吃亏并不冲突,社恐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搭话,但当陌生人欺负上门,那是万万不能吃亏的,尤其是一群仗势欺人看起来就让人讨厌的家伙。
    拽兮兮的学子撸起袖子作势要动手:“嘿,反了你。”
    三人组里领头的人拦住了他:“算了。”
    他们走到后面的梁祝二人的桌旁,颐指气使地让他们坐到前面来。祝英台显然不能同意,想据理力争几句,梁山伯安抚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人端着饭菜坐到我的旁边,我报以礼貌的微笑。
    “说起来,我们都是同窗,想不到今天第一次认识。”梁山伯打开话题。
    “我这个人比较内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成功冷场,我深刻的反思,是我没接对吗?我总不能说我是今天凭空冒出来的,那饭堂以后恐怕要变成灵异事件的起源地了。我努力思索,想找回话题。
    “对了,你们下午打算做什么。”我问。
    “我们准备下山逛逛。”梁山伯说道。
    “哦~~”我等待他们邀请我一起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各自安静地吃完饭,离开了饭堂。
    我:……
    或许,我真的应该鼓起勇气迈出一步。我沿着院子找寻他们的身影,但不敢表现得太过惹眼,佯装若无其事的院子里闲逛。
    “赵兄,原来你在这儿。”梁山伯从身后叫住了我。
    我内心欣喜,面上淡定地回头:“梁兄找我何事。”
    “是这样,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下山走走。”梁山伯说道。
    “我,可以吗?”我问。
    “当然可以。”祝英台热心地说。
    “哦,好啊。”我略带高兴地说。
    山下的集市上热闹非凡,小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穿梭。我们一行三人,跟随人群,缓缓移动。
    我像是发现新大陆,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新奇有趣,和电视里看到的场景有些相似,但电视里大多一个镜头带过,亲临现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很多小玩意儿是我平时没有见过的,绢帕首饰,远远看了一眼,毕竟,现在是男装打扮,果脯蜜饯,看上去令人垂涎欲滴,糖人,泥娃娃,做工精巧,不得不感叹高手在民间。
    然而,我发现一个更为尴尬的事情——没钱,摸摸袖口,空空如也,腰间,没有挂任何佩饰,买东西的念头就此打消,我就看看,不买不买。与此同时,我想到另一个严肃的问题,晚上住哪儿,学院里每个学生的宿舍都已经安排妥当,那我呢?唉,伤脑筋。
    祝英台在一个卖香料的摊位前驻足挑选,梁山伯宠溺地看着她,帮她向我解释,他的这位贤弟生活上向来比别人精细许多。
    我笑了一笑:“你们感情真好。”
    “是啊,”梁山伯笑了,随即好像想到什么,“不,不是,你别误会。是,我们的感情,啊,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磕磕巴巴地解释,瞬间涨红了脸,有种越描越黑的既视感。
    挑好香料的祝英台挑向我们走来,见梁山伯红着脸,奇怪地问道:“山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笑得更深了:“他说你们感情很好,又叫我别误会,说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也闹不明白了。”
    “呆子。”祝英台娇嗔道。
    一路走,一路逛,他们两个人在前面打情骂俏,我一个人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暂且,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吧。第一步剧情,勉强算是打开,可不停地吃狗粮,是怎么回事。
    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我们回到书院,他们二人的丫鬟和书童迎了上来,祝英台拿出山下买到的点心递给银心,让她和四九一起吃。
    银心满心欢喜地接过。
    吃过晚饭,祝英台和梁山伯先行回宿舍,我说想一个人走走,消消食。主要是,我不知道该如何不引起他人怀疑的前提下,婉转地表达不知道自己的住处。剧情一片空白,等着我来填补。实在不行,等天黑之后,我一间一间去找,空着的房间,应该就是为我准备的。
    幸好,上天还是垂爱我的,不至于过分为难我。
    在院子里,我碰到夫子,他问我天黑了为何还不回宿舍,我含糊地说准备回去了。夫子提醒我住的是二十四号房间,别走错了。夫子一定是剧情派来为我指路的NPC,我应该好好抱紧他的大腿,身无分文如我,是时候想想办法发展点外快了。
    学院里的学子两人住一个房间,分派给我的是一个人单独住一间,大概是为了到时候方便我消失吧。
    我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宿舍,刚迈进宿舍的院子,听到一阵动静,我下意识地躲到一块大石背后。
    “老大,我们今天为什么放过那个小白脸?”听声音,是白天用鼻孔看人的那个学子。
    “你没发现吗?他好像有点不一样。”被唤作老大的人说道。
    “哪里不一样了?”用鼻孔看人的学子问道。
    “说不上来,你们之前认识他吗?”老大说。
    “他不是一直跟我们同窗吗?”另一个声音说道。
    “跟我们同窗不错,可我总感觉以前没见过他,今天第一次看到他。”老大略带迟疑地说。
    “莫非,他是鬼?”另一个声音缩了缩脖子,四下看了一圈。
    “瞎说,鬼不能见光的,他白天行动自如。”用鼻孔看人的学子说道。
    “那为什么老大说以前没有见过他。”另一个声音说。
    “就是感觉哪里不对,你们以前见过他吗?”老大说道。
    “好像,额,记不得了。”用鼻孔看人的学子陷入回忆。
    不巧,被我听了个全部过程,我幽幽地从大石后面走出来:“几位是在说我吗?”
    吓得他们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连连往后退。
    “你你,你,干嘛躲起来吓唬人。”用鼻孔看人的学子一阵惊慌。
    “我刚好路过,是你们聊得太投入。”我轻轻挑眉。
    “你,是人是鬼。”另一个声音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
    “你们说呢。”我冷笑着,故意向前走了两步。
    “你,你别过来啊。”用鼻孔看人的学子装腔作势地吼道。
    “这条路,我不能走吗?”我一步一步满满走近他们。
    “你想干什么?”领头的老大佯装镇定地问。
    我伸手在他们面前挥来挥去,口中念念有词,他们僵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死死地盯着我。
    “我在你们身上都施了咒术,以后见到我,对我客气点,知道吗,不然把你们全都变成厉鬼。”我阴森凶狠地说。
    看他们被我吓得不轻,额头上大滴的汗水滚落下来,一群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花架子,我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扮鬼这项技能上,我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
    考试,又是考试,剧情发展的第六天,第二场考试。五天一小考,十天一大考,一月一终考,是书院历来的传统。
    立场和观点不同。书院和夫子们主张让学子通过不断的考试,总结自己的不足,从而更好地激励自己。可是,没有学子会喜欢没完没了的考试,但,考试一个好处,考完后可以放半天假,学子们对考试也就没那么排斥了,因为考试等于放假,读书最开心的事是什么?没错,是放假——来自普通学生和学渣的心声(嘘)。
    我的读书生涯,从学霸一路高开低走,走到到普通学生的基准线上,勉强维持平稳,时不时地试探在学渣的边缘。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脱离学校,和考试彻底地说再见,再也不见,可怕的是,我经常梦见自己回到学校。有时在一座迷宫似的校园里,繁而复杂的楼梯纵横交错,实时移动,改变位置,我在楼梯上不停地攀爬,寻找出口;有时在不同的教室里考试,梦里,我甚至能看清试卷上的习题,在梦里刷刷刷开挂似的解出正确答案,醒来以后,怎么也想不起那道习题;有时在认真上课,专注的样子连我自己都怀疑,这不是梦,而是我不小心穿越到的某个神秘的平行空间里的自己,教室坐满了看不清面容的同学。上网问某公解梦,他也给不出准确的解读。
    我茫然地盯着空白的白纸,习惯性地转笔,黑色的墨汁随笔尖的转动舞出一个大圆,挥洒一道连贯的小圆黑点弧线,悉数落在纸上和我白色的衣服上,才惊觉,这笔,转不得。
    墨点落下的印记,影响倒是不大,只是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夫子是个完美主义,他不容许学生衣服不整洁,或是穿戴不端正,在他眼里,一个人的衣着面貌是头等紧要的大事。
    但愿这墨汁能洗掉,第一个晚上,我翻了我住的房间,除了身上这套校服,箱子里平整地叠放着有且仅有一套一模一样的校服,毫无悬念的,一个铜板也没有,好在,吃住得以在书院里解决。普通学生组、其他不重要睡神组、浑水摸鱼组以及学渣组从开学那天起就倒数放长假的日子了,还剩一个多月的时间,看来,我得抓紧时间想办法谋条生路,不然的话,我离露宿街头的日子也不远了。不过,我也不用愁,醒来就好了,下次再来,让三个小人给我的剧情里添上一笔银子就好了。
    上一次考试,相较于夫子对其他学子的谆谆教诲或劈头盖脸的痛骂,唯独对我的答卷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继续努力。反倒间接印证了横行霸道三人组对我的种种猜测——最近几天,书院里盛传一则闹鬼的流言。
    脑洞还挺大,传言说,午夜子时,阴气最盛之时,有鬼魂在学院里出没。有人说自己夜半起来如厕,亲眼所见,那是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鬼;有人说,是个男鬼,很久很久以前,学院里发生过命案,被害者不肯去投胎,留在学院里,阴魂不散。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学院里不止一个鬼魂,至少在两个以上。
    夫子是个狠人,索性让我们就鬼魂鬼怪的事情做为论点,各自抒一抒见解。我在记忆里搜索有关鬼怪的诗词,只能断断续续地想起只言片语,若是自己写,我也能写出长篇大论来探讨一番,考虑到我这手毛笔字,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困难,思来想去,我提笔写下:一切皆由心生,信则有,不信则无。
    考试结束,交了答卷,我找寻祝英台和梁山伯的身影,经过几天不懈努力的尬聊,我勉强和他们混了个半熟,比如吃饭的时候,他们会帮我占一个位置。
    横行霸道三人组向我走来,通过聊天,我对学院里大部分学子有了大概的了解。横行霸道组里,楚樾倚着家世背景,稳坐老大的宝座;黄金金,看名字就知道他家境富有,放眼书院里家世不如他的,他都用鼻孔看人;江韦录的父亲在楚樾的父亲手底下任职,他自然跟着楚樾混。
    “看看,你那几个鬼画符的字,一定施了咒术,才使得夫子对你另眼相待。”楚樾自信满满地推断。
    “没错,那几个字本身就是一种符咒。”黄金金说道。
    “还有上次,我看到你故意把你的答卷放到下面,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江韦录说道。
    这三个,怕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生财之道。
    “什么?你,你们竟然偷看了!”我故作一脸惊慌的样子。
    三个人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们哦,我的咒术,只对第一个看到我写的字的人生效。”
    果不其然,江韦录和黄金金两人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躲开楚樾。
    “你,你少唬人,夫子都没事。”楚樾瞪了一眼不讲义气的两个人,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对啊,我下的咒术是专门针对夫子的,可是,如果不是夫子看了,那就……”我没再往下说,挤出阴冷的笑容看向他们三个。
    “你吓不倒我的。”楚樾故作镇定地说。
    “信不信随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怀好意地笑道。
    楚樾哼了一声,急匆匆地拂袖离开,黄金金和江韦录跑到我面前,对着我用力地哼了一哼,连忙跟上去。
    结束这段莫名奇妙的小插曲,我朝饭堂的方向走去。
    唉,我心里叹了一声,这些人太没耐心了,本来再说上一两个回合,我就告诉他们破财消灾,给点银子,我就帮他解咒。生财之道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斩断了。
    祝英台和梁山伯已经在等我了,我坐在他们的对面。
    “繁星,我们下午去爬山怎么样?翻过后山,听说另一边有一片桃林。”祝英台一脸兴奋地说道。
    “好啊,我很久没有爬过山了。”随即,我又想到,这似梦非梦的空间里,爬山之后,第二天起来会不会浑身酸痛。
    祝英台开心地笑起来,梁山伯宠溺地看着她。
    又是一波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