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世界大战 第卅五章 军人的名字是牺牲
微风吹拂在远方的白桦林，那些笔直挺立如同近卫军一般的白桦树跟随着微风的节奏轻轻摇摆，成片成片如同贝加尔湖的波浪，让人目眩神迷，心驰神往。()
“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快把那该死的弹夹递给我。 中国人好像又上来了。 ”波夫中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年轻的骑兵朱可夫从旖旎的遐想中回过神来。
两年前朱可夫还只是个莫斯科的学徒，大战的爆发让他被征召入伍成为了一名骑兵。 俄罗斯是个重视骑兵的国家，成为一名威武的骑兵让朱可夫感觉很不错。 他先是在波希米亚同奥地利人作战，在那里，他因为作战勇敢而得到一枚圣乔治十字勋章。 一个月前，他又跟随着第37骑兵师来到了东方。
在东方的战斗让朱可夫获得了他的第二枚圣乔治十字勋章。 在扎瓦罗夫将军所指挥的侧翼大反攻作战中，朱可夫所在的部队被安排对朝鲜第1师和第2师的防御接合部进行穿插。 在攻击朝鲜军队一个炮兵阵地的时候，朱可夫用手榴弹炸死多名朝鲜炮兵，随后在一个叫做萨尔温的布里亚特小村落里，他单枪匹马俘获了7名朝鲜官兵，其中包括一名上校。
平心而论，朝鲜人比起奥地利人，武器装备要更好些，战斗力也更强些，可是在勇敢的俄罗斯军队面前，朱可夫认为他们都只配当失败者。 然后，他就遇到了中国人。
在最近一个多星期的作战中。 朱可夫所在地连队遭遇了很大的伤亡。 这支军队的火力和机动能力都强大的出乎朱可夫的想象。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变态的军队。 即使处在人数上极端的劣势，或者猝不及防地典型遭遇战之中，中国人总能组织起强大的火力，各种炮火、器械、人力和空中地支援也会在较短的时间里相继到来。 和这样的军队打仗，朱可夫第一次对这场战争的信心发生了巨大的动摇。
这次奉命对中队的后方炮群进行袭击骚扰，一开始就进行的极不顺利。 进入中国人战线后方没有多久，两架中国人地飞机就从他们的头顶高高飞过。 连长萨尔连科上尉意识到不妙。 命令队伍分散进入树林隐匿。 可是中国人的飞机很快就掉头飞了回来。 他们显然已经和地面联络过确认在这个区域没有己方的骑兵活动。 他们来回俯冲了十多次，可怕的机关炮夺走了10多个兄弟的性命。
在对一个山谷中的中国炮兵阵地进行袭击的时候。 骑兵们又遭遇了1挺机枪和30多支自动步枪地顽强阻击，而且那里还有1辆装甲车。 朱可夫确信自己把一枚手榴弹扔进了炮兵阵地，至于战果如何，在弹雨中仓皇撤离的他并没有时间去关注。
随后他们就被中国人的一支摩托化分队一直追杀。 即使是健硕的顿河骏马，在耐力比拼中也输给了摩托车和吉普车，最后他们被围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山包上。 大部分的马匹此时都已经口吐白沫了。
空气中传来呼啸地声音，朱可夫赶紧把头埋进草草挖就的掩体里。 一颗迫击炮的炮弹在5米外炸开。 洋洋洒洒的尘土哗啦啦撒在他的身上。
他吐着满嘴泥土抬起身来的时候，听到波夫中士的叫声。 他跃出自己的单兵掩体，连滚带爬的摸向波夫中士那里。 波夫中士仰面朝天，汩汩的血花正从他地胸口冒出来。 朱可夫赶紧撕开自己地急救包，手忙脚乱的扯出绷带。
但是波夫中士地伤势显然已经不是止血绷带能解决问题。 朱可夫心慌意乱的把整团绷带都堵在他的伤口上，双手紧紧的摁住，很快绷带就被血渗透了，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倔强的冒出来。 波夫中士的声音越来越低弱。 听上去就象漏风的风箱。
“坚持住，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 ”朱可夫声音颤抖着对一直象他大哥一样待他的波夫中士说，“你的娜佳还在等着你回去。 你一定要挺住啊”
迫击炮的炮弹又呼啸着从天空中飞来。 朱可夫趴下身去，用自己的身躯死死的掩护住波夫中士。 震耳欲聋的几声爆炸在耳边炸响，他的大半个身子又被松土覆盖了。
等爆炸声过去了，他竖起身子。 嘴里喃喃的说着：“没事，没事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我一定能把你带回去”
波夫中士躺在那里，两眼直直的瞪着天空，面容看上去那么安详。 朱可夫静静的看着他，嘴角一直在抽搐
南贝加尔战场已经到了决定性的时候。 在俄军发动规模庞大的侧翼反击的时候，a集团军群司令官张作霖投入了他手中的所有战役预备队，以攻对攻，对俄军突击集群发动蛮不讲理的反突击。 双方在战场上犬牙交错。 乱成一团。
趁此侧翼俄军被拖住的机会，冯玉祥部第1装甲集群主力抛弃一切忧虑坚决北进。 于7月26日攻占西伯利亚大铁路贝加尔湖南部枢纽斯柳金卡，切断了乌兰乌德俄军与后方的铁路联系。 俄军贝加尔方面军主力40多万人被彻底锁定在“贝加尔大口袋”中。
攻击乌兰乌德的中国两大集团军也加紧了对敌攻势。 乌兰乌德南翼的塔尔巴哈台防线和东翼的奥诺霍伊防线先后被突破，30余万俄军退守乌兰乌德要塞群。 战争进入到对俄远东坚固要塞群的攻坚战的最后阶段。
自从上次损失惨重的战争之后，俄国人在最近10年来一直致力于乌兰乌德要塞群的建设。 这里地防御工事群由英国、法国和俄国的工程师们一起设计，各种钢筋混凝土工事、永备火力点、甚至是装甲炮台林立。 辅以大纵深的铁丝网和密布的地下坑道，依靠轻重机枪和各种口径曲射、直射火炮的交叉火力形成强大的防御体系。 参与设计的俄国工程师曾经骄傲地说：“乌兰乌德要塞群只有上帝能撬开它。 ”
也正是由于对乌兰乌德守御能力的信心，扎瓦罗夫上将才置各种告急求援电文于不顾，将手中地机动力量全部调集到第1装甲集群的侧翼组织了强大的突击。 上将阁下相信，乌兰乌德俄军再不济，也至少能拖住中队主力2个月以上。
从7月28日开始，国防军第1、2集团军从东、南两面对乌兰乌德要塞群发起试探性进攻。 强大的炮火准备进行了整整6个小时。 对于中队这种重视机动闪击的军队而言，这么长时间强大的炮火准备是史无前例的。 中队一直以来对大口径火炮地开发热情都不算太高。 最大口径的也就是350毫米重榴弹炮，与英、法列强变态的大口径重型攻城炮、列车炮相比，中队在重型火炮方面一直显得“纤细窈窕”。
中队使用350毫米口径的混凝土爆破弹和穿甲弹对俄军钢筋混凝土工事和装甲炮台进行了摧毁作业，效果不算理想。 很多工事、炮台的设计抗打击能力很强，不是以完美角度切入的炸弹很难从结构上破坏它。 很多堡垒里的俄军已经被震得耳膜出血、晕厥、脑震荡甚至有人被活活震死，但工事仍然保持了完好，在中队发起进攻的时候依旧发挥着作用。
一部分前沿堡垒被摧毁了。 但大部分俄军防守力量在中国人地狂轰滥炸中保存了下来。 不过纵深达到数公里的铁丝网倒是被中国人的炮火清理出了几条宽大的通道，以坦克和装甲车辆为先导，中队从这些缺口中发起了攻击。
攻击的效果并不理想，很多坦克被俄军密集的炮火打坏了动力、传动或排气、散热设备，中国人丢下30多辆坦克和装甲车辆退了回去，进攻部队遭受较大伤亡。
第二天，真正地杀手从天空中扑来。
空军的侦察飞机在前一天的进攻中一直在天空中严密观测，缺乏必要防空火力的俄军对待这些天空中讨厌的飞禽没有任何办法。 空军第1集团军主力在这一天的进攻中几乎倾巢而出。 大批俯冲轰炸机根据空中侦察的指引从空中向俄国人的坚固堡垒发起了致命的俯冲攻击。 重量过吨的混凝土爆破弹从空中准确地砸向俄军工事，再由侦察机评估轰炸效果，传回空军前线指挥部，由空军指挥官安排继续攻击。
天空中地定点清除和狂轰滥炸持续了整整6个小时，被士兵们亲切的称为“空中开罐器”地斯图卡撬开了一个个坚硬的“罐头”。 下午15点整，地面进攻又一次展开。
这次的进攻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中队占领并巩固了部分前沿阵地。
第三天，在前一天的“空中开罐”行动中幸存下来的俄军工事再次遭到中国空军俯冲轰炸机的打击中队有计划、有节奏的清除着俄军的抵抗，地面和空中滚动式交替，卓有成效的肢解、蚕食着坚固的乌兰乌德要塞群。
俄军通过夜袭的方式向中队进行反扑，局部战斗进行的较为惨烈，但俄军无力撼动已经切入防线的中队。 损失惨重的俄军炮群也越来越弱，在炮战中俄军也失去了反击的力量。
乌兰乌德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俄军在侧翼的反击也接近失败的边缘。 张作霖的钳形反突击犀利无比，从南北两翼逼近了俄军进攻的发起地克廖恩。
北翼的第3机械化师一路突破俄军薄弱的侧翼，兵分三路击破俄军后勤补给线路。 其前锋豹式坦克集群已经逼近克廖恩东北60公里处。
南翼的26摩托化师携两个重坦克营更是势如破竹。 逼近克廖恩东南40公里处。
7月29日，南、北两翼的中队以虎式坦克和豹式坦克为箭头同时发起总攻。 强大的坦克集群冲进了克廖恩市区，守军乌克兰第17师经过一整天的巷战抵抗后撤退，克廖恩陷入中队之手。 空军运输机群于次日凌晨向克廖恩空投了燃油和弹药等补给物资。
后方兵站的失陷让俄军进攻集群陷入困境，俄军为自己孱弱的机动能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得不放弃了反击的计划，全线后撤。 扎瓦罗夫将军精心策划的侧翼突击宣告失败。
兵力不足的中队反突击集群无法全歼俄军进攻集群，但在追歼战斗中获得了较大的战果。
与此同时，以快打慢的冯玉祥部第1装甲集群主力趁着俄军内线兵力空虚的当口向贝加尔重镇伊尔库茨克发起突击。 7月29日，第1装甲师师长黄根生亲率虎式坦克集群突破伊尔库茨克南线防御，当晚，伊尔库茨克失陷。
俄军侧翼反击的破产和伊尔库茨克的陷落彻底锁定了南贝加尔的战局，陷入绝境中的乌兰乌德俄军开始发生动摇，中队停止了进攻，向城内派出了谈判使者。
傅作义少尉对山岗上的的俄军开始感到有些钦佩。 作为一支被包围在绝地里的孤军，这些骑兵的战斗意志显得无比顽强。 他们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获救的希望，可是他们依旧顽强的尽到军人的最后责任。 作为同样勇敢的军人，傅作义少尉尊敬面前的敌人。
几声迫击炮弹的爆炸声传来，傅作义做了个手势，弟兄们从藏身的几个土包后面冲了出来，分散的很开，向上面的俄军扑去。 经过1个多小时的战斗，山包上俄军的防御空间已经被压缩了很多，再渗透几次应该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俄军反击的枪声响起，一挺机枪“哒哒哒哒”扫射着，一名战士倒下，已经冲近的士兵们在趴下之前扔出了下雨一样的手雷。 那挺机枪也被炸哑了。
中国士兵们跳进俄军南边的单兵掩体里，和北边负隅顽抗的俄军对射。 俄国骑兵们只剩下最后的空间了。
朱可夫默默的从战死的士兵们身体上搜集手榴弹，骄傲的俄罗斯骑兵不会考虑投降，哪怕已经知道自己只剩下投降和必死两条出路。
列兵巴格拉米扬诺夫大口喘着气，咬牙从掩体里探出去继续射击，刚开了一枪，就被一梭子子弹打中，强壮的身躯重重的仰摔下来。 朱可夫默默的把他睁着的双眼抚上，无语。
上等兵别林斯基打完弹夹里的子弹，喘着粗气坐下来，看着朱可夫：“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中国人靠过来了，该准备你的刺刀了。 ”
“我不想给中国人机会活捉我。 ”朱可夫淡淡的说道。
剩下的几名士兵相互看看，从相互的眼神里读到了诀别的信息。 别林斯基伸出手来。 朱可夫放了几颗手榴弹在他手里。 其他士兵们也聚拢过来拿手榴弹。
朱可夫把手榴弹捆扎在自己的腰上，血红的双眼注视着最后的弟兄们，用低沉的声音吼出一句话：“为了俄罗斯。 ”
“为了俄罗斯。 ”
傅作义上尉目睹了俄国骑兵最后的英勇。 他并不知道一颗原本应该光彩耀人的超级将星在他面前提前陨落了，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群普通的俄国士兵。
但是，这群俄国士兵给了他生命中最强的震撼。
军人，你的名字是牺牲。
傅作义少尉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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