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女帝天下 > 正文 第八十八章任命雍崖山
    ?那么大一张罗汉床下面竟然是厚厚的冰块,澹台明月在一旁看得也是惊了,“这是个什么怪物,竟然这么大的冰块。”
    轩辕初也是一愣,承和宫已经有十几年没细细休整了,这床下面的冰块也不知怎的,竟然没有融化。她暗暗摸了四周,本来以为是冰箱之类的东西,后来才发现并没什么玄窍。
    “哎,你们看,这中间还有一朵花……。”澹台明月随说有些少年老成,可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趁轩辕初和达奚逝水愣神的时候早就爬到冰块上面,只见那冰块清晰透明,连半块人为损坏的裂痕都没有,正惊异之时看见冰块正中间有一朵若隐若现的花。
    “是兰花”轩辕初也看见了,这竟然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梅兰竹菊中的兰么?只是这冰块难道如神雕侠侣中的冰床一般有练功疗伤的功效。
    只有达奚逝水愣愣的,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澹台明月趴在上面看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的奇物,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她自小在族中便是佼佼者,族中少有人翻阅的奇闻异录她大多看过,只是这东西和她所看过的皆对不上号。
    “是深海玄冰,集天地阴气沉于海底,用沉水木与外界相隔,能千年不化。”澹台明月虽博闻强识,这些深海里的东西她却是没有达奚逝水知道的多,听她这般说也好奇的抬头。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澹台明月点了点头,抬眼却看见达奚逝水正看着她,又有些不自在道“现在看来好像确实不赖”
    “这东西很罕有么?”轩辕初抚摸着床身木纹,她知道这话问得很白痴,可是有太多疑问无从解答,梅竹菊都是苏家自己的东西,那这海外都少见的深海玄冰又是从哪里来的,她好像有什么地方算漏了,或者说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百年不见”达奚逝水很不满她质疑深海玄冰,极其认真的回答她。“若能得这么大块的深海玄冰练功,一日能比上普通人半年。”
    “若普通人睡在上面会怎么样?”达奚逝水见轩辕初眼角泛红,突然想起来原本这上面睡的是她的母妃苏宛。
    “我不知道,但曾经在异闻录上见过,普通人若拥有深海玄冰会受不了它的力量,寒气入体,但却有一个好处”达奚逝水叹了口气道“所得之人会延缓衰老”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却不想是用寿命换来的。
    “摆驾回宫”轩辕初不再追问,拂袖径直出了承和宫,原来早在多年前就有人这般处心积虑的害着苏宛,原来当初生她的时候并不是难产,而是苏宛本身就命不久矣。
    “什么意思啊”澹台明月茫然的看向达奚逝水,她从来就不知道妖孽心里想什么,只有靠师傅她老人家为她解答一二了。
    达奚逝水也觉得不对劲,没工夫理澹台明月,追上轩辕初。
    回到乾坤宫第一件事就让神一带人去将承和宫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
    本来今天不当值的菏泽也被传来问话,莲香莲妩在一旁伺候着,澹台明月见这阵仗自觉的不趟浑水,留下达奚逝水在一旁看热闹,轩辕初也懒得管她。
    “朕问你,承和宫先留下的家具可都是母妃从原来的苏府带出来的”轩辕初问的急,语气也有些严厉。
    菏泽没见过轩辕初这般对她,本来有些发愣,听明白后马上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本来承和宫里的东西都归了府库,只剩下小姐从国公府带来的,孟氏不好处理存档便留在承和宫里”
    “所有都是?”轩辕初再问了一遍,如果那张深海玄冰床也是苏家所有,那原本的苏氏就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了,海外素来不与三国交往,偶尔有商品贩卖也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可苏家竟然有这连海外之人都罕有的东西,那是不是说苏家与海外有勾结。
    “皇上为何这么问?”菏泽有些奇怪,她接触那些东西的时间比轩辕初要多得多,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那些东西全是苏家当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虽说宫里不兴陪嫁这种礼节,但一般女儿家入宫都会从府上带些用惯了的东西,国公大人怕被人轻瞧了去,把府上最好的都拿出来了”
    “那张床呢?”
    “床?什么床?”菏泽有些懵,不知道轩辕初问的是哪儿的床。
    “就是那张母妃寝殿的床”
    菏泽正要回答,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您不提,我都差点忘了,唯有那张床是先帝赐的,您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床边还有并蒂莲花暗纹呢,先帝赐给小姐是寓意并蒂白头之意……。”
    菏泽后面的话轩辕初并没有怎么听进去,别说是轩辕初,就是达奚逝水也觉出大大的不对来。海外居民散乱,打起仗来极为不易,若是靠近海的大鄢拥有这深海玄冰床还有几分可能,但大宇居中部怎么都不可能让海外称臣朝贡,那先帝又怎么会有海外的深海玄冰,她不认为先帝会为了宛妃去找这极难得却对宛妃有害的东西。
    轩辕初一时理不出头绪,脑子乱哄哄的,有些焦躁的在宫里走来走去。莲香见时辰差不多了,从侍女手中接过轩辕初要服用的药,呈上去:“皇上,用药的时辰到了。”
    轩辕初心烦气躁,再加上喝了这些年都没什么效果,正准备挥手让她退下,可看见莲香头上的缠枝发钗到让她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说当年有很多人向母妃求亲,求亲的人里还有一些老王妃?”
    菏泽虽然不懂她为何这么问,却也恭敬的回答“是”
    “是哪几位王妃,你可还记得?”如果深海玄冰床不是先帝送的,那也就只有这些人最有可能。
    时间太久了,这事又攸关宛妃的名声,当年即便众所周知也没几个人敢提。菏泽需要时间想一想,只是有一个她却是记得极为清楚的。“记不太清楚,只是当年敏亲王妃受宫里陈妃娘娘所托问过,还有敬德王妃慧成王妃问过”
    敬德王妃和慧成王妃,一个的儿子就是当年的睿亲王,还有一个早年得了重病死了,倒是那个陈妃娘娘让她想了一会儿,这个人她并没有什么印象,想来官阶不高。
    “等等,你说的陈妃娘娘,可是肃亲王的母妃”轩辕初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宛妃书架子上的情诗不像先帝笔迹却能留下来,当年她出生时睿亲王都有了朝霞之乱,而原本最被看好的肃亲王却隐忍不发,原来是他。
    “皇上英明”菏泽虽然不知道轩辕初为什么会知道,但也不敢多问,要是荷梦还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
    轩辕初血气上涌,双眼赤红,她原本还想利用这个爱慕宛妃的人为自己效力,从舅舅的态度上也猜过是他,可是谁知道表面一脸正气的肃亲王竟如此险恶。这人给世人一副痴情种子的样子,说不定孟嫣然都让这人骗了,可谁知道他早就存了害死宛妃的心思。难怪在大宇兵强马壮之时派出二十万大军攻打大鄢收效甚微,如今更是被一名小小武将堵在那儿进退不得,原来他早就和大鄢又来往。要不是大鄢,那深海玄冰怎么会落到隔海外千里之外的大宇肃亲王手上。
    “轩辕煜”轩辕初一时不能控制自己,任由真气在体内乱窜,是被愚弄也是被欺骗,更恨自己竟然现在才看清楚。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鹬蚌相争中的渔翁,最后却发现自己是螳螂捕蝉中的蝉,她可笑自己识人不清,这些年的谋局布划在他眼里说不定是笑话一场,以轩辕初的骄傲这无疑是最讽刺的打击。
    “皇上”莲妩没有武功,又一心在轩辕初身上,等她能靠近的时候轩辕初哇的一口吐出血,吓得她不顾君臣礼仪尖叫了出来。达奚逝水一手制住轩辕初,一手摸脉象,片刻才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她本离轩辕初极近,脸上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轩辕初看得迷迷糊糊,恍然与多年前那张绝美的脸重叠,好像宛妃初见她时殷殷叮嘱不忍她受苦,心中又是难堪又是憋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达奚逝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看周围有好几双眼睛看着她,才无奈道“不过是怒极攻心,并无大碍。”
    莲妩自是信得过她的医术,点点头和菏泽商量着给轩辕初准备换洗的衣物,莲香看着手里的药递给殿外的侍女,想着等会儿皇上醒了再煎一贴。
    达奚逝水将人扶到内殿,想让轩辕初躺会儿,却不想里面竟然有人。看清来人后也没赶出去,反而淡定的让他扶着轩辕初方便自己动作,心里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现在的小孩子难道都这么变态,以她的功夫修为竟然没有发现内殿有人。
    宁华风有几日没见着轩辕初了,他武功高强,前面发生的事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自然都听清了,也不多话任由轩辕初倒在自己怀里。达奚逝水这一幕看得惊奇,那丫头的谨慎非常人所能及,就是方才晕倒在自己身上都是僵直的,没想到到这小子手里竟然就变得温顺。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是谁?”她当然知道他是宁华风,可那是林朝生知道的,用达奚逝水这张脸和宁华风见面说到底不过两次。
    听到她说话,宁华风才抬头看着达奚逝水,那双温和如玉的眼睛竟然也会泛起似笑非笑的意味,“前辈真的不知道华风是谁吗?”那双眼睛仿若洞悉一切,还在嘲笑她装模作样。
    达奚逝水被他看得老脸一红,她以前没觉着宁华风这么不好糊弄啊,这群孩子果然都是成了精的,也不多话免得自己再受刺激,甩甩手出去了。刚过屏风就看见莲香吩咐完侍女正准备进去伺候,也不说话拉着一起出去了。
    “前辈,奴婢还要进去伺候”
    “里边儿有人伺候着呢,你就别凑热闹了”
    莲香哪肯听,不肯走只试着劲儿想往前,却在看见一抹白的时候停下。能在这个时候这般自如进出乾坤宫的恐怕也只有宁公子了,有他在皇上身边确实不需要她们上前伺候。被达奚逝水拖着往外走的时候,莲香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眼眶有些难受。内殿被夜明珠照得纤毫毕现,皇上穿着黑色莽服倒在一身白色锦服的宁公子身上安静得像个疲倦睡着的孩子,皇上这些年过得太苦,要是宁公子能这样一直在皇上身边就好了。
    直到声音渐远,宁华风才收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再看轩辕初的时候只剩下满眼的心疼。“你为什么总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他听完自然明白事情始末,他懂她生气又恼她不珍惜自己。他生性豁达,事情再糟都会往好的一方面向,可是陪在轩辕初身边多年,她的脾气又怎会不知,气过恼过最后只剩下心疼。
    想给她解开衣物让她躺着睡一会儿,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解开缠绕的结,才发现轩辕初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袖子。宁华风有些好笑,她睡着了倒是比清醒的时候诚实。
    不忍心叫醒她,干脆自己也和衣躺下,轩辕初早就这般在他怀里睡习惯了,竟是动也没动,更别说醒过来了。
    这个时候的月亮应该升到正中,他想起前些日子躺在这座宫宇的上方,微微抬头就能看见月亮,月色温凉如水。他忍不住想,如果能和凤栖这般安静的看月色真是再好不过了。
    “南边太阳照着细碎的花,阿妈用烟来沏茶。升起浮世三两情,我托酒盏寻他家……”他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华心唱过的那首歌谣,人世的安稳莫过于此。他和凤栖的孩子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嬉闹,凤栖弹琴论棋,他做寻常农夫或下田或牧马也不错。每当月亮初升,他们就在门前的月桂树下共饮一杯,谈谈今日琐事。
    轩辕初早在他出声的一刹那就醒过来了,耳朵里听他哼着民谣,终究没有睁开眼。心里默默下了决定,她或许还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却已经不忍他心烦。
    第二日早朝,肃亲王上折子说雍崖山有匪徒作乱,过几日大鄢的端慧公主就要到了,恐再生波折有损大宇天威,请皇上派兵围剿。皇上准许,并决定派晋城驻兵五千,只是带兵之人悬而未决,兵部尚书李柏提议由刚回朝的邓陵拓出任,刑部尚书左思廉附议,帝否之。
    帝询问太傅孟明跃的意见,孟明跃提议由肃亲王之子轩辕明赫出任,户部尚书孟远东则提议由丞相之孙宁华风出任。下朝之时,提议人选依旧悬而未决,只是下朝之后帝宣苏国公候在勤政殿。
    “今日你为何提议宁华风,你不知道皇上与丞相一派交好?”下朝之后孟明跃有些埋怨的问孟远东,太后娘娘已经倒了,他们不能不选择下一个依靠的对象,以皇上的手段接下来肯定是对付肃亲王,肃亲王为了有足够和皇上抗衡的能力必然会瓦解他们孟氏的势力。还不如直接向皇上示好,以求得自身暂时的安稳,皇上在这个时候若想对付肃亲王就会想办法稳住孟氏,这样就算孟氏被蚕食也会有一段苟延残喘的时间。
    孟远东提议不是把孟氏更推向风口浪尖了么?这次孟远东到没有太过鄙视孟明跃,以他的脑子能想到这一层已是不错,只是还缺了一点。
    “肃亲王才还朝,皇上又怎么会让他再接触到晋城的驻兵权,若是轩辕明赫去,虽然给皇上提供除掉轩辕明赫的机会,可万一有什么意外,晋城危已”孟远东想得更为长远,他们孟氏已经岌岌可危,现在更不能行差踏错,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成为皇上和肃亲王之间的牺牲品。
    孟明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是他忽略了。“还有这世上哪有永远的结盟,朝中并不只有我们一派可以争取,相比于我们皇上不会选择一直友好的保皇派宁丞相么?”孟远东看着孟明跃,笑得高深莫测。
    “你是说……。不,不可能”孟明跃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放弃他们孟氏去瓦解原本交好的保皇派,虽然保皇派的势力更强,可相对而言难度也更大。
    “怎么不可能,你忘了宁岑”宁橖远存了那样的心思,以皇上对付孟氏的雷霆手段,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宁橖远的不臣之心。孟远东嗤笑一声,孟明跃真是被他姐姐惯成了猪脑子,不过他可没有。没有多说转身离开,最后给他留了句话“还有段日子就到科举了,别忘了让你那个庶子好好用功,他陪在小皇帝身边多年,要是用得好,到是一枚不错的棋子了”
    宣光?孟明跃皱了皱眉,当初姐姐让他跟在轩辕初身边不过是为了监视,如今看来是可以换个用途了。心下又有些懊恼,当初怎么就被宣光这小崽子说动了,要是当初侍读的是少松就好了。想起从小被妻子溺爱的大儿子,孟明跃有些恨铁不成钢,如今孟少松和晋城的公子小姐们接触频繁,学会了不少世家公子不好的习气,这几日更是宿在那什么渠兰水榭,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勤政殿里一如以往的安静,苏落川只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品茗,轩辕初并不说话,略有些烦躁的翻着手里的奏折。翻阅速度过快,看没看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终于忍不住准备开口,却在看向苏落川的时候止住。他将茶盏端在手上时间过长,羊脂玉般白皙的手指被烫成微红也不见他放下,显然心思不在这里。“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苏落川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放下茶盏的时候已经一切如常。“我只是觉得人生到底无常罢了,昨日把酒言欢的人可能今日就兵刃相向了”
    轩辕初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心里想得事,她确实起了动保皇派的心思,首当其冲的就是丞相府,苏落川想必是从今日早朝的事猜到了,一时间也有些怔忪。现在看来,她倒是有些枭雄的潜质,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不择手段。“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自私了”她低下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于苏落川她少有身为晚辈的自觉,只是这次自己心中有事,说出的话也觉得自然。
    苏落川知道她误会了,也不点破,只是顺着她说“成大事者本就不该有妇人之仁,若当初的我犹豫。如今的苏氏怕早就骨头都不剩了,我们都为了想要的东西双手沾满鲜血,没什么自不自私的,等到要付出代价的时候安然接受就是了。”他从来就看得清楚,所以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好像也没什么,他儿时听母亲念佛,那时候年幼哪里懂那些艰涩的经文,只是听母亲常叨念因果循环,如今想来却是无人能逃过的,种什么因就要承受什么果。
    “我知道你接下来的打算,放手去做吧。”苏落川已经完全释然,他当初错信轩辕煜,如今也是他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轩辕煜老谋深算,大鄢那边的兵权还在他手里,程安手里的还不能制住他。只是你也不需顾虑太多,军中还有些父亲的老部下,你按照名单上的人启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些人被分出去那么久,还会冒这么大的风险么?”轩辕初不太相信,反正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若不想归顺自己一时还真没有办法,而她派人去找这些人更有可能打草惊蛇。
    苏落川嘁然一笑,又想起她本来不是这边的人,这些年一直在宫中,会这么问倒也不奇怪。“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大宇有根深蒂固的信仰,若背叛会遭到上天的惩罚。就算做这些人背弃信仰铤而走险,一旦被轩辕煜知道,他也只会选择将他们铲除。换做是你,你会相信一个随时可能背叛的人在身边么?”
    “你如今要对付轩辕煜,还有防着些宁橖远,他虽是保皇派,但也不会由着你来。朝中党派之分长久,朝臣的思想根深蒂固,他们觉得效忠自己的党派也是在效忠皇室,这是天神信仰带来的弊端,日积月累终归不是长久之道,你还是要早早想出对策才是。打下大鄢之后,正好休整,就算季仲良效忠于你,却也不能几十年的支持打仗。趁这段时间充盈国库,为以后……。攻打大宇早作准备。”轩辕初心里还在想苏落川的话,一时也没有注意到苏落川语气的异样。
    “皇室原本的宗亲……。”这次登基大典,原本在封地的宗亲大都回到晋城。轩辕初有一个大胆的打算,苏落川陪在她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她动的什么心思,只是并不赞同“你若是想扶植宗亲,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些人各自心思太多,这些年过去了都有了暗自投靠的对象,就我手上的看来并没有人准备效忠于你,更没有把柄在手上,倒不如苏氏旧部用着放心”轩辕初听他分析完,并没有回应只是沉默。
    苏落川以为她有顾虑,从袖中掏出一枚翠绿的像令牌一样的东西,放到轩辕初的桌上“这是苏氏家主令牌,你最近应该会用得着。”
    “我并无此意……”轩辕初并不想苏落川觉得自己是在猜忌苏氏的忠心,想拒绝这枚可以调动苏氏一切的暗部的家主令牌,虽然她现在确实很需要。
    “我知道,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要出一趟远门,留在我这儿也没用。”苏落川没有说谎,轩辕初看得出来。可是有什么地方是苏家家主的令牌都无用武之地的呢?轩辕初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拿过那块小小的却能号令无数忠心于苏家的暗部令牌,不过巴掌大小却是麒麟形状,深紫色的眼睛在整个玉身上却是浑然天成,只看了一眼轩辕初就知道此物绝非凡品,这和它所代表的权利无关,仅仅是就自身价值而言。
    说完苏落川似乎下定决心,转身告退。轩辕初看着那穿着仙鹤官服的背影,她本不是婆妈之人,却忍不住开口“你要去哪儿?”
    “去一个该做了结的地方”苏落川站住没有回头,轩辕初根本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中捕捉到异样“你不若昭告天下,苏国公患了急病去了”
    轩辕初这才明白过来苏落川是做了不回来的打算,心头慌乱窜起,有什么东西值得权倾一时的苏国公放弃一切,甚至……甚至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不知不觉轩辕初竟然说出了心里的话,苏落川轻功不错,听声辨音自然也比旁人厉害,听她这般说只是微微笑道“小初,你不再是最需要我了。你已经长出了自己的翅膀,需要的是没有桎梏的天地。我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的阻碍,放心去吧,这天下是属于你的。”
    他说完这话再也没有停留,一点一点消失在轩辕初的视线里。轩辕初独自一人坐在勤政殿到很晚,直到莲香问她是否传晚膳,她却让莲香去对寒叔下了一道密旨,让战神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即将到达雍崖山的端慧公主,并造成端慧公主自己逃跑的假象。
    又下了道圣旨,封丞相之孙宁华风为指挥使,带领晋城五千精锐前往雍崖山剿匪。圣旨传下去没有两个时辰,乾坤宫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却不是她心中想的那位。
    轩辕初写完宣纸上的最后一笔,才抬起头,看着长阶之下的男子,鲜少看见他这副模样,紫色官袍加身,说不出的俊朗神武。“我想去雍崖山剿匪。”
    “为什么?”轩辕初接过菏泽递过来的手帕净手,“朕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世子放着晋城的荣华富贵不享,跑去雍崖山干那等苦差事。”
    “我并不想享受父辈荫德,大宇的好男儿都应该自己去闯荡一番。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明赫只想为皇上解忧。”轩辕明赫不卑不亢的回答,条理有序显然是考虑怎样回答比较不容易引起轩辕初的猜忌。
    轩辕初定定的看着轩辕明赫那张正气凌然的脸,突然笑开了,原本雪白的脸颊有了些嫣红,轩辕明赫终于被她笑得恼羞成怒,双目怒瞪“你笑什么?”
    轩辕初似乎笑得不能自抑,一句话都说不顺畅“我从未想过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轩辕明赫更觉赧然,在一个十分了解自己的人面前装出并不擅长的一面实在是为难他了。他是亲王世子,从小嚣张跋扈惯了,又不会低头认错,便立在一旁不说话,那小子笑够了总不会这样晾着他。
    “可是我已经派了华风哥哥去了,怎么也不能出尔反尔,你说是不是?”轩辕初笑够了,又恢复到几人相处时那种高深莫测的状态。
    “我知道,他是指挥使,大不了我做个副指挥使就是了”轩辕明赫说的勉强,他在进宫之前就知道了,心里也做好了打算。不过要他真的听从宁华风指挥还是太难为他了,要不是实在不想留在晋城,他也不会下这样的决定。
    父亲的计划没有瞒过他,一边是父亲,一边是轩辕初,他不知道该站到哪边,倒不如眼不见干净。他很早就知道他们注定是敌人,可是每次到抉择的时候,总是想再等等,他不信天地神佛却希望佛能给他个答案。
    轩辕初拍了拍他的肩,第一次没有给他打马虎眼。“副指挥使太委屈世子了,你,我另有安排”一切等到春闱过后就有了安排,那时候轩辕明赫想拒绝都不可能,轩辕初叹了口气,不知道那个时候轩辕明赫可会接受她的安排,他们总是要做出选择的。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轩辕明赫一直在退让,在轩辕煜和她之间进退两难,既然他难以决断,那就让她来吧。这些年轩辕明赫为她做的她都看在眼里,这一次就不为难他了。
    轩辕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却没有听见人离开的声音。“小初,我可以相信你吗?”他很少这样叫她,到不是为了让她念什么旧情,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决定关于他们两个人。
    轩辕初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轩辕明赫会在这个时候问她这样的问题,看向轩辕明赫的眼睛也认真起来。“当然,只要你愿意相信朕。”这一次她用了朕,郑重的用天子的身份许诺。
    “我只希望我没有信错”轩辕明赫说完,转身离开。轩辕初又笑了,这个明赫永远不知道向君主告退的时候应该行礼的吗?不过一会就收起了笑,明赫说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样么?
    她可以让轩辕明赫信任她,可以相信轩辕明赫的忠心,甚至如果肃亲王一派是轩辕明赫接手她也可以放他们一马,只是她不会放过轩辕煜。
    晚上直到躺下的时候都没有等到她想见的人,却不知道宁华风被这世上第二在乎的女人绊住了。
    “哥,你真的要去雍崖山?”宁华心气嘟嘟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人前古灵精怪,皇帝哥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哥哥去雍崖山剿匪,那些事情随便派个武将去就好了。哥哥是丞相的孙子,怎么能去做那些低等武将的事情。
    “皇上圣旨都下了,难道还有假”宁华风收拾着衣物,圣旨下得太急,他只有一晚上的准备时间。
    “可是……”宁华心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脑子没有哥哥转得快,一时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要是平日她还能去问问孟宣光那个呆子,可是圣旨今天晚上才下,哥哥明天就要走了,她哪有时间出府。
    “好了,华心”宁华风转过身扶住宁华心的肩,他并不想向华心解释这件事背后的弯弯绕绕。妹妹这些年被他和凤栖宠得不像样子,心中虽然大是大非还在,但难免性子骄纵些,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还是得好好叮嘱几句。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少出去闯祸,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和那些新进城宗亲的少爷小姐走得很近,可能有几位是能相交的,但到底人心隔肚皮,万事不可存了害人之心但也不能少了防人之心,知不知道?”
    宁华心拂开宁华风的手,负气的坐到矮榻上“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倒是比爷爷还啰嗦”无聊的把玩着自己腰上的绶带,自从那次李小姐约她游湖却到处询问皇帝哥哥的消息之后,她便很少进宫,她并不希望自己身上存了别人想要的东西,然后被这些人有心的接近。
    宁华风本来不懂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可是从对自己妹子的了解程度上来看,大概也猜得出她心里想些什么。华心还是太小,不懂她的身份其实早就成人别人的图谋。他想华心一直保留着这份单纯,可又不希望华心受到伤害,只能多多叮嘱。“无聊了就进宫去看看皇帝哥哥,虽然以后不用当侍读了,但小时候的情谊还在,你不是很喜欢和莲香玩儿么?”
    “哎呀,你啰不罗嗦,我不是小孩子,不会成天没事做的。哪有空闲进宫玩儿,不知道的那些人又要传我和皇帝哥哥有什么了。”宁华心别扭的把玩着手上的带子,就是不抬头,这么明显的抗拒,宁华风怎么会感觉不到,也不再劝怕说多了反而坏事。
    话才出口,宁华心更不自在了,她对哥哥的畏惧早已经根深蒂固,怕他再说忙站起来道:“我先回屋了,明日还约了孟宣光去渠兰水榭喝茶,你不是一直说人不可言而无信么?我为了守信,就先去睡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在宁华风看来着实不雅,又赶忙放下“你既然决定去那什么雍崖山,就自己多多保重吧。”看见宁华风不赞同的神色,多的话也不说赶紧溜了。
    宁华风看着宁华心矫健的身影好笑的摇了摇头,三脚猫的功夫,也就轻功上肯用几分心思。只是孟宣光,要是华心和他一起出去的,他倒是不担心了。孟宣光表现上看起来是孟氏一派,实际上此人心机深沉,他们几个一起读书的时候甚少说话,宁华风有时候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人对华心倒是用心的紧,也就华心自己没看出来,要不是他还没有脱离孟氏,这个人做华心的夫婿倒是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