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我的噩梦乐园 > 我的噩梦乐园 湖边小屋 第十一章生死搏杀
    叶凡看到冰凌剧变的神色,心头一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过头看向门口,一只握紧的拳头便砸向了他的腹部,脏器脂肪的缓冲在这股巨大的力量面前无能为力,随之爆发出来的是一阵剧痛。
    从未经历过这般疼痛的叶凡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摔倒在地,汗水随着流出嘴角的唾液大滴大滴的砸在木地板上,喉咙不受控地‘咯咯’作响,出气多进气少,他甚至感觉肠子被撕成了几段,血液在腹腔中流淌。
    冰凌血气直冲头顶,咬着牙,抡起斧头冲了过来。
    赵鑫堵在房门口,虽然双眼通红、气喘如牛,硬挺着腰杆、紧握着拳头,裸露出来的小臂肌肉成块、青筋暴起,却依旧难以掩盖他疲惫到极点的精神状态。在一拳打倒叶凡后,他甚至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
    冰凌看准了这点,趁着赵鑫眼神一迷,脑袋一沉,她用尽全身力气,抡起斧头甩了出去。赵鑫脑袋带着身体向前栽倒,斧头在他太阳穴上留下一道浅痕,砍掉了大半个耳朵,削去几撮头发,掀开一小层头皮,露出花生米大小的一片头骨,和更大的一块血肉,‘铛’的一声钉在门框上。
    鲜血顺着头侧流淌下来,让意识模糊不清,接近昏迷的赵鑫一度以为是汗水,但随后耳朵和头骨传来的剧痛将他重新拉回现实。伸手一摸,指头顺着太阳穴过去,没有摸到耳朵,反而因为触碰到了裸露、破损的头骨而引起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剧烈的痛楚反而激发了赵鑫的血性,把安眠药的药效压下去不少。他反手拔起钉在门框上的斧头,大步向前,要杀冰凌。冰凌也不敢托大,小步后退到床边,甩起斜靠在床头的背包,砸向赵鑫的脸。
    赵鑫轻易地伸手挡开了背包,看到冰凌在背包的遮掩下拧开了保温瓶的盖子,正要泼向自己。他拼命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半瓶水泼到脸上。除了飞溅到伤口的几滴水珠又引起一阵疼痛外,没有别的痛楚——热水是早上灌的,现在已经温了。
    被戏弄的赵鑫怒火冲天,正要动作,看到身前三步远的冰凌露出惊讶的目光,盯着自己身后,高喊道:“砍他!”
    赵鑫急忙转头,身后空无一物,叶凡还在挣扎着起身。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头来,侧头的伤口便传来一阵冲击与剧痛——冰凌飞身跳起,拳头结结实实砸在赵鑫裸露的头骨与血肉上,少女的力气不算大,但赵鑫却被这钻心的疼痛击倒在地,斧头脱手掉在地上。
    冰凌丝毫没有犹豫,扑了上去,拳头、手肘、照着赵鑫的鼻子、眼睛胡乱砸去。赵鑫抵挡不及,被一肘捣在鼻子上,鼻涕、眼泪混合着血液一齐留出,糊得满脸都是。
    到这个关头,赵鑫也发了狠,不在顾忌自己的伤势,也不去清理流淌到眼睛里的血液,紧闭眼睛,咬紧牙关,腰身用力一拧,把身上的冰凌摔在一旁,凭着听觉与经验胡乱砸出一拳,正好砸到冰凌侧脸上。赵鑫没用全力,冰凌有意闪躲,拳头不算太重。但这一拳让暂时看不清东西的赵鑫确定了冰凌的位置,翻身压了上去,任由冰凌的拳头砸向自己,高高昂起头,确保冰凌触碰不到自己的伤口,全胡乱摸索着,终于掐住了冰凌的脖子,双手吃紧,用上全身力气。
    眼见着身下少女的挣扎越来越弱,赵鑫心中一喜,用力甩了甩脑袋,把眼眶里的血液和汗水甩掉,刚刚能勉强能睁开眼睛看见东西,便从木地板上看到一个影子在自己身旁,双手斜举,手中物件分明是一把斧头!
    叶凡硬顶着腹中的疼痛,半跪半爬到这里,拼了命去绷紧双臂的肌肉,挥舞着斧头斜砍下去。但到底是因为疼痛而失了准头,赵鑫一压身子,一缩脑袋,竟然躲了过去。不过他也被迫松开了掐住冰凌脖子的双手,冰凌猛吸了一口气,身体抽搐了几下。
    一击不中,叶凡一咬牙,憋着一口气,硬撑着站了起来,斧头举过头顶,用上全身的重量,冲着赵鑫的脑袋砸了下去。赵鑫使出吃奶的力气,拽着冰凌拖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自己扭向一旁。
    斧头擦着冰凌的发丝狠狠地劈到木地板上,力量之大,生生劈透了厚木板,半个斧身砍了进去,吓得少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叶凡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再拔出斧头了,丢了斧头,扑到赵鑫身上,拉着他的脖子侧躺到地板上,膝盖顶着赵鑫的后背,一手握拳,小臂紧箍着赵鑫的脖子,另一手成爪,胡乱捂着、抓着赵鑫的鼻子和眼睛。
    赵鑫抡起拳头,从头顶向身后捣去。叶凡把脸埋在赵鑫的后脑,护着鼻眼,任由对方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砸着自己的头顶。
    忽的、赵鑫发出了凄厉到非人声的惨叫,身体先是一僵,随即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叶凡趁机双臂箍住了赵鑫的脖子,膝盖往前顶,上身往后挺,用上了全身的重量勒紧了赵鑫的喉咙。
    赵鑫挣扎着,冰凌一次次的踹向他的小腹;赵鑫撕拽着,叶凡咬着牙箍紧了手臂。
    终于,叶凡已经感觉自己撑不住了的时候,一瞬间,赵鑫停止了挣扎,软成一摊,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裆部流淌出来,腥臊难闻。
    叶凡和冰凌不敢大意,几番确认,证实了赵鑫确实晕过去之后,才稍微走远几步,避开地板上的污秽与血液,找块干净地方,瘫软下来,倚靠在一起,叶凡捂着肚子,冰凌揉着脸颊,大口喘着粗气。
    “我——嗯嗯——我——咳——哕——”
    冰凌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刚才激烈的搏杀,现在心脏怦怦跳,血气冲脑,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尝试了几次都没说出来,反而因为房间里夹杂着汗味、血腥味与尿骚味的空气,惹得她一阵干呕。叶凡忍着腹中疼痛,轻轻拍抚着冰凌的后背,只听到心灵通讯传来这么一句。
    ‘我去拿绳子,你看好他。’
    说罢,冰凌挣扎着起身出门,很快提了一卷麻绳回来,却又犯了难——她和叶凡都不清楚该怎么绑人。
    “不行的话——咳咳,砍他两条腿吧。”冰凌声音嘶哑,语气真诚地提出建议,叶凡也同样认真的听取意见,经过思考后清了清嗓子,用同样嘶哑脱力的声音给出回答:“现在还不能杀他,我们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你见到吴萍了吗?”
    “好像在卧室睡觉——她不重要,先把赵鑫解决掉。”
    两人切开绳子,有些手忙脚乱的把赵鑫绑在椅子上。尽管赵鑫身上几乎捆满了绳子,冰凌却依旧对自己二人手艺没什么信心,想了想,干脆把斧头插到短裤腰带上,觉得就算赵鑫有通天的能耐,自己也不是傻子,总能趁着他挣脱束缚的时候,给他来上一斧头的。
    稍作休息,一盆冷水下去,赵鑫打了个寒噤,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冰凌用力按着他头侧裸露的头骨,帮助他快速清醒。
    叶凡目光有些怪,冰凌耸耸肩,嘟囔着:“姑奶奶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他敢打我脸,叶凡都舍不得打我!奶奶的!”说到生气,冰凌挥起拳头朝着赵鑫的伤口又来了一拳,换来一声惨叫。
    “快说!”冰凌喝骂道。
    赵鑫脑袋靠在椅背上,气息紊乱,眼神迷离,没有回答。
    “有种!”冰凌恼羞成怒,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道。随后转头对叶凡说:“看住他,我去拿一袋盐——”
    “你让我说什么……”赵鑫挣扎着吐出这么几个字。
    冰凌半边脸刚才挨了赵鑫一拳,红肿起来。另半边脸在刚才听到赵鑫的话后也尴尬地略微泛红了一下,她戳戳叶凡,说:“你来问。”
    叶凡也不客气,略作思索,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吴萍肚子里是什么东西?”
    她的孩子,她和赵鑫的孩子。
    被绑起来的赵鑫远没有之前的暴虐与野蛮,只是颤抖着,在冰凌饱以老拳的威胁下,断断续续的交代了经过。
    赵鑫和吴萍结婚是在两年前,婚后迅速有了第一个孩子,但孩子在六个月的时候流产了。此后的赵鑫患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一开始只是怀疑孩子是被人故意杀死的,后来怀疑的对象延伸到吴萍身上,孩子的母亲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呢——因为她不爱自己,因为她不想养育她和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把孩子打掉了。
    赵鑫越发偏执,越发坚信这个疯狂的想法就是事实,恰好此时,他所接触的圈子里,有一个团体组织联系了他,说能够把孩子复活。他相信了,他偷偷买通医院,把孩子的死胎拿了回来,按照他们的要求,搬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置办了一个祭坛,天天供奉。
    孩子的死胎一直保持着活性,这让赵鑫愈发信任帮助他的组织。此后吴萍也又怀孕了,赵鑫没有多开心,他觉得既然吴萍能打掉第一个孩子,就能打掉第二个孩子——不过没关系,自己还能复活孩子。
    他从生活的各个方面去观察吴萍,寻找着她不想要孩子的迹象,但是一无所获,吴萍很爱他,也很爱肚子里的孩子。赵鑫解释不通这一切,他冥思苦想了很久,直到有一次外出采购,回来之后明显的发现家里有人来过,而吴萍却遮遮掩掩,闭口不言。
    ——她有别的男人,这个孩子是她和那个野男人的,怪不得她对这个孩子那么好!
    赵鑫怒火冲天,甚至恨不得当场杀了吴萍,再剁碎她肚子里的孽种。但那个组织告诉他:这样正好,因为孩子的复活需要一个母体,而吴萍很合适——她身体健康,曾经是这个孩子的母亲,甚至她现在在怀孕,如果伪装的好一些她都发现不了发生了什么。而且她背叛了自己,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个冬天,赵鑫把吴萍迷晕,在那个组织的帮助下进行了手术,拿掉了原本的孩子,放入了曾经的死胎。
    几天前,组织又找过来,告诉他——想要孩子出生,需要一个活祭。
    他要求吴萍联系了她曾经的朋友,吴萍不明所以,但她无法拒绝赵鑫温柔的笑容与声音,打电话给了那个朋友。
    昨晚,叶凡和冰凌进入了这片信息畸点,前来赴约。
    “你是不是对吴萍说,那个组织的人是‘出版社’的,每次过来是来拿你的稿子?”冰凌面无表情,语调轻松地问道。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一旁的叶凡投来询问的目光,冰凌也不遮掩,坐在床头摇晃着双腿,开口道:“你不在的时候,‘出版社’的人来找了吴萍,告诉她你的病很严重,他们带了些药可以治疗你,吴萍相信了,每天给你饭菜里放一些——看来没什么疗效嘛~”
    赵鑫愕然,叶凡皱眉沉思,喃喃自语:
    “那个组织才是幕后黑手……”
    “切——”冰凌冷笑一声,讥讽道:“成年人了,犯了错就知道推卸责任给别人?人的思想和行为都是受自己控制的,他自己先有的这种极端自私的想法,邪教才有机可乘。‘教唆犯’这个罪名只对未成年人适用,就算把法官叫过来,那个邪教对这场谋杀案也不负什么责任——话说这算是谋杀么?”冰凌思维非常跳跃,莫名地想到另一个问题,不过她很快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问道:“吴萍呢?在房间?”
    “教唆犯对成年人也适用……”叶凡尝试去修改冰凌对法律的错误解释,但被冰凌无视了。她在得到赵鑫点头回应之后,跳下床来,把斧头丢给叶凡,走向门口,扭过头来解释:“畸点还没被破开,破局点应该在吴萍身上,我去看看,你看住——”
    声音戛然而止。
    一把手枪抵住了她的额头,冰冷、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