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阳的时间总是过得漫长，他们已经分不清现在是晚上还是早上，也分不清到底过了几个十二个小时，手机什么的也不能用，只有用电池的手电筒稍微能和现在社会接轨，看时间只靠手上的手表。
一直都是黑夜，几个人渐渐发现自己的睡眠除了一些问题，要么是长睡不起，要么就是睡不着，盯着黑漆漆的虚空，好像时间都凝滞住了。
吃了睡，睡了吃。
最后在郝胜的带领之下，五个人敲定了一个固定的作息表，每天要花三个小时的时间来锻炼体能，让身体疲劳，看一下能不能让五人的睡眠质量好一点。
周遭乌漆抹黑的，跑步首先被取缔了。
郝胜和王肃齐俩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很久，终于敲定了先从一些简单的体操开始练起，等差不多了再换成难度更高一点的。
潘熙芒没想到从高中毕业好几年了，居然还要学做操。她最讨厌做体操了，之前上学的时候课间操她都是能逃就逃的。王肃齐和郝胜最后敲定的时候，她极力反对，但反对的只有她一个，少数服从多数，她的反驳无效。
第一次集体训练的时候，其他四个人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反对，潘熙芒这个人居然四肢不协调到简单的几个动作都那么僵硬，而且分不清什么时候是出左右手左右脚。其他四个人忍不住大笑出声，潘熙芒的耳朵和脸霎时爬上了红晕。
潘熙芒费力地学着，别人都熟练掌握了，她还没记住动作。
郝胜教了几次见她还没有学会，已经有些烦躁了，声音忍不住拨高了几度。潘熙芒感受到郝胜的不耐，心里也急了，想要快点学会，但是越急越做不成事，额头的汗还没来得及擦就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滑进眼睛。
潘熙芒快速眨着眼睛，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忽然之间泄了气，有了放弃的念头，手上的动作就更加软趴趴没力气了。
郝胜正要说潘熙芒两句，旁边的卫寻就开口了，他手上动作未停，标准又好看：“要不给她换一个别的吧。”
潘熙芒听到卫寻的话，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期待地看着郝胜，郝胜闻言思琢片刻就点了点头，他是个暴脾气，他怕自己再教下去会忍不住吧潘熙芒扔出去。
潘熙芒看到郝胜点头时，忍不住挥着拳头“耶”了一声。
郝胜一个眼刀扫过来，满是嫌弃的意味：“做操有那么难吗，不用你学了这么开心，那你扎马步吧。”
潘熙芒听到让她扎马步，开心得连蹦了两下，心想不就是扎马步吗，有什么难的。
她刚开始还好，很轻松，没有感觉到累。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了，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开始酸痛了，身体也不能保持稳定，时不时晃动一下，她刚想动一下，就被郝胜发现，搭着她的肩膀往下压，一边嫌弃道：“别偷懒，”
叶鳞月看到她有些狰狞的面孔，忍不住笑了出声，潘熙芒一个眼刀扫过去。叶鳞月看到她这副模样，觉得可爱极了，笑得更大声了。
等结束训练，潘熙芒的脚仿佛不是自己的，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慢慢挪回大厅的沙发上躺下，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反观其他人，大概是因为身体素质都挺过关的，除了出了一身汗，倒也没太累。
叶鳞月在潘熙芒的身边坐下，戳了戳她的脸，潘熙芒看了她一眼没动弹。
叶鳞月笑着问她：“这么累吗？”
潘熙芒有气无力地回道：“你试试看扎三个小时的马步。”
叶鳞月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摊在沙发上：“我不要试。”
潘熙芒“哼”了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卫寻这时候经过，开口提醒潘熙芒：“你记得按摩一下，不然明天会肌肉酸痛。”
潘熙芒实在不想说话，抬头看向卫寻，对着他连扎了好几下眼睛示意自己听到了。
卫寻笑着摇摇头，就走开了。
时间古井无波地流淌着，转眼就过了一周。
潘熙芒现在扎马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累了，下训后还有精力和叶鳞月玩跳房子。
这天他们还在训练，突然听见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五人面面相觑，动作马上停了。还是卫寻最先反应过来，低声说道：“关手电筒，回大厅。”
话音刚落，汽车的轰鸣声更加大声了。
五人马上躲回大厅，王肃齐把刀分给其他四人，自己拿了唯一一根棒球棍。
叶鳞月跟在他身后，说五人一起躲在大厅的窗边，马上就被卫寻否决了：“分开来，王肃齐你有棒球棍，你去门边，郝胜你和叶鳞月去那边的窗口，我跟潘熙芒在这边的窗口，分开不容易被一锅端。”
叶鳞月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跟着郝胜去了另一边的窗前。
五人刚就位，就听到汽车已经靠近，有人说着些什么，然后车停在了服务站的门口。
车灯的光透过窗照进来，潘熙芒他们都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
砰砰几声，是关车门的声音。
有个男声说道：“这居然还有一个服务站，真走运。”
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推门，发现打不开。
瞬间，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潘熙芒和卫寻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外面的人应该是意识到这里有人了。
五人的呼吸都快停滞了，潘熙芒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砰砰声了。
这时外面忽然有人说话了，是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声：“有人吗？”
五人不敢回应。
外面的人撞了几下门，铁门发出咣咣声，震得人心跟着剧烈加速。
外面又有人说话了：“有人吗？我们没有恶意。”
叶鳞月忽然觉得说话的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她用气声问身边的郝胜：“你觉不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点像庄子坤？”
郝胜听到她这么说，也产生了一些疑惑：“我去看看。”
随即将身体侧了侧，透过车灯的光去看外面，但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
他摇了摇头，用气声在叶鳞月的身边说道：“看不到。”
王肃齐注意到他们的动静，投来疑问的眼神，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叶鳞月蹲下来，一步一步地挪过去，和王肃齐说了自己的猜测。
王肃齐想再听仔细一点，辨认一下会不会真的是庄子坤，但是外面的人没有再向他们喊话，而是低声在商讨着什么，听不清。
叶鳞月过去王肃齐那边后，郝胜也跟着蹲下来移到了他们这。
卫寻和潘熙芒看到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都有些不解。就在他们想要过去问一问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里面有人吗？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有两个伤员，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接着发出了两声“嘶嘶”的模仿蛇的声音。
郝胜听到最后，眼睛都亮起来了，他马上打开了门。四人都没反应过来，外面的三人同样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