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中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酒杯相撞飞溅出来的酒水在空中定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停留在上一秒中。
    “嘿嘿嘿,我会害怕失败?你觉得我会输?”
    镜子大师从虚空中走了出来,他伸出手指弹开停留在空中从酒杯中溅出的水珠,表情惬意。
    “我只不过听见这边有人在说我坏话,特意过来看看而已。”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即便是四周空间已经被凝固,欧吉尔德却依旧没有害怕。
    欧迪姆的力量很强,但在这同时,他也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或者说,他遵守的是能够让自己获得乐趣的规则,为此,他甚至给了欧吉尔德不老不死的能力,只为了让欧吉尔德与他继续游戏。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因为现在的心情有些不好……若是平时我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但是现在…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吧。”
    镜子大师伸手在旁边那位小弟脖子上轻轻一抹,然后拧起对方的头一提,好大的头颅便离开了身体。
    可即便如此,那人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断口之处,甚至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你看,多么漂亮的脑袋,啧啧……可惜了,为什么他就不能低调点呢?非要找死!”
    欧吉尔德脸色不变,但是语气阴沉了许多:“那你已经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不是很想见到你!”
    “不要生气嘛,我们之前相处得不是挺好的吗?”
    “我这里其实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如果你能完成其实我把灵魂给你也没任何问题。”
    “哦?你说说看。”
    “我就想请你彻底死去,没有任何方式能够复活……你能完成我这个愿望吗!”
    “嘿嘿嘿,看来你的心情也不太好啊……不得不说,你让他们去拿回你与爱丽丝的那朵玫瑰的愿望很聪明,但是你觉得这真的会如你愿吗?”
    镜子大师深深的看了欧吉尔德一眼,随后提着脑袋反身走回虚空。
    一瞬间,钟表上的指针拨动,时间恢复流动,人们的欢笑吵闹声再次响起,飞溅的酒水掉落在地。
    然后,一阵血柱上天,像是喷泉一样涌出,浇在了酒馆中的人身上。
    “死……死人了!”
    人群纷纷散开,只有一身沾满鲜血的欧吉尔德还阴沉的坐在位置上,那一张硬汉脸上被血污覆盖,配合要杀人的眼神,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
    ………
    在一猫一狗的引领下,古渊从灰雾中走出,终于算是踏足了庄园。
    “一般来说,只有在晚上这里的灰雾才会暂时退去,但是我们带着你,你才能提前进来。”
    “又或者你的实力很强,能够无视灰雾中的怪物也能闯进庄园。”
    一猫一狗给古渊交待着事情,古渊知道,这是对方是告诉自己,是他们卖给了自己的人情。
    “麻烦你们两位了,以后我在路上碰到流浪的猫猫狗狗绝对不会忘记给他们东西吃的。”
    黑猫用一双幽深的竖瞳盯着古渊一直看,古渊也用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盯着对方,直到一分多钟后,黑猫才再缓缓开口。
    “就算是夜晚闯入庄园了也没用,因为只有后花园才能正真的进到房间里面去,而在那里,还有一位守护着的存在。”
    她又盯着古渊幽幽说道:“那位不像我们,他是没有纯粹的理智的,他唯一的使命就是将所有的闯入者埋葬在花园中!”
    古渊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那是一位无面的掘墓者,挥舞着一把具有回复效果的铁铲,他是纯粹的恶,来自深渊最深处,会完美的服从契约,但是他有一个不好的爱好,就是喜欢埋人。
    “我既然知道你们的存在,我对那一位肯定也不陌生,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知道你们不能靠近爱丽丝的住所的。”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古渊嘴角翘起。
    其实那个怪物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大,他的一切攻击都是有迹可循的,最难缠的一点无非就是对方可以使用那一把铲子击杀自己召唤出来的亡魂从而回血。
    作为早就通关了【巫师】全系列的玩家,古渊有很多种办法击败那只怪物。
    猫狗最后看了古渊一眼,然后化成灰雾消失,他们是来自异界的精怪,要遵守契约,正如古渊所说,他们无法靠近爱丽丝,所以接下来的事情都只能靠古渊自己了。
    沿着庄园内的道路行走,古渊很快就到达了庄园的后花园。
    花园被打理得很好,茂盛的各种花朵盛开,看来它们被花农施了不少肥料,只是古渊却没有一只蝴蝶与蜜蜂在花间飞舞。
    古渊在半人高的花丛间底下身子,随手刨了刨,一具白骨露出。
    “看来我们的花农还真施了不少好‘肥料’啊,我就奇怪了,一间破烂的你庄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混进去,而且在死了很多人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往里面钻……”古渊哼了一声,然后毫无志气的弯腰伏着身子在花丛间穿梭。
    这怪物虽然说有弱点,但是对付他也只是一铲子的事情,甚至还不需要补刀,他可不想像那具让他刨出来的倒霉蛋一样,被掘墓人埋在花丛之下。
    花园很大,不知道需要多少的尸骨才能让其如此繁茂,古渊走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在一处空旷的地点见到了猫狗所说的那位。
    看体型,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近乎三米的身高能顶两个古渊,破布随意的披在那男子身上,上面全是各种缝合过的伤口。
    头上,一个兜帽遮蔽住他的样貌,但是古渊知道,对方那兜帽之下是一张除了嘴以外什么都没有的脸,属于是能在半夜吓哭一整个小区的小朋友。
    男人此时正低着头靠在栏杆上,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发呆,在他旁边,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铲随意放着。
    古渊脸上一喜:“果然不愧是舞铲阶级的梦中情铲啊。那一身的铁锈、缺了一角的铲口,还有那沾满了血迹的铲面,简直就是极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