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的，你懂机器染吗？”
程臣不屑的笑了一下，发问道。
当时国内的布匹大部分全都是人工染布，耗时长、工艺落后，成本高。
作为留学归来的卢家驹听到老爹把陈寿亭夸成了一朵花，心中不服自然要在这方面压一压他。
“懂啊。”
侯永接了一句台词道。
“哦，跟谁学的？”
程臣笑眯眯的问道，但表情上显然是不信的。
“去年我去魔都进坯布，特别去了躺成通染厂，顺便看了一眼。
说白了，机器染没别的，就是比人工染省事。”
听到这里，程臣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看了眼手上在盘的核桃，状态十分轻浮。
“可以的，这场戏程臣把卢家驹的状态拿捏的很死。
表演自然，把卢家驹身上的浮躁和对陈寿亭的不屑全都演出来了，很不错。”
导演汪文杰看着监视器里程臣的表演，口中赞叹道。
执行导演于伟平也在一旁道：
“更厉害的是，他身上有那种大户人家少爷的贵气又有留洋归来的新思想体现。
浮夸的气质也非常符合卢家驹，跟侯永的陈寿亭站在一起。
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谁是东家，谁是工人，老汪你这是贴脸找的演员啊！”
于伟平跟汪文杰是老搭档了，两人合作很多部戏，像后来的《开创盛世》《南下》等剧。
所以他在汪文杰面前说话，不像其他人那般瞻前顾后。
演员好就是好，差就是差，他脾气很直，直言不讳。
“嗯，是不错。”
汪文杰点了点头，很赞同老友的话。
很快一场戏就拍完了，两人对表演和剧情把握都很到位。
而且这场戏也不涉及复杂的人物走位和情绪转换。
虽然很平，但两人演的都很过瘾，没有NG一条过。
“咔，收工，辛苦大家了！”
汪文杰那边喊咔后，整个剧组顿时轻松起来。
“程子，你刚才有段戏那个眼神特别厉害，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学过京剧啊，那眼神……啧啧啧，可以！”
“就是那个我们俩合伙开染厂的那段？”
“对……”
“永哥，你刚才那段台词也不一般啊，我都说不出来哪个味道。”
“嗨，这是我之前在话剧团表演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小技巧，我跟你说啊……”
跟程臣演对手戏的侯永走了过来。
两人跟汪文杰等一众剧组人员还有演员打完招呼后，便边走边聊。
探讨着刚才拍戏时的心得，剧组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
第二天，程臣正打算去街上买点东西时，突然接到了王天笑的电话。
“程臣看今天的报纸了没？”
“没呢，哪有时间看报纸。”
程臣回了一句道。
“你登报了，登报了！”
王天笑那边兴奋的说道。
程臣随意道：
“登报多常见的事儿，你哪天要是在报纸上看不到我了。
估计我就真的凉了……呃就是不红了的意思。”
以如今程臣的咖位，娱乐小报上哪天不写个几条关于他的生活。
“什么程天王深夜会见美女，街边旁若无人激吻。”
“程臣早年间照片曝光，没想到他居然长这样！”
“心痛！年少成名后，他开始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当然，这些都是没有凭证的花边新闻，颇有种后世“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标题党的意味。
但就算如此，也有很多人愿意买账。
原因为他，程臣这个人太火但又实在是太神秘了。
人人都知道他成名前跑了几年龙套，可是相关报道又十分少。
想去扒他以前演的戏吧，大多都是一个镜头一闪而过。
这还算好的，有的时候大街上买菜的，群戏打仗时他就是里面一个大头兵，连个正脸镜头都没有。
结果人家一唱而红，成为歌坛著名的歌手、词人、作曲人。
至于专辑的销量，他第一张专辑就达到了普通歌手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所以小报愿意写他，读者也爱看他。
“不是那种花边小报，是官媒，官媒！！！”
王天笑激动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嗯？官媒说啥了，只要不是负面的就行。”
程臣心中小小的惊讶一下，要知道这个年代，能被官媒报道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放在程臣那个小村庄，官媒登报，无异于圣旨降下。
“在么可能是负面，正面，大大的正面，你买份报纸看不就知道了！”
王天笑着急的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买报纸，先不说了，挂了！”
程臣路过报停，买了一张官媒报纸。
在后面终于找到有关他的报道，版面还不小：
“青年歌唱家程臣演唱的歌曲《万疆》以歌声弘扬民族精神和新时代精神。
歌曲蕴含的激昂情怀深深触动人民群众的爱国之情，唱响时代赞歌，歌颂祖国大好山河。
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国家的稳定为文艺工作者提供了良好的创作条件。
涌现了大批深刻反映新时代历史巨变、描绘新时代精神图谱、歌颂新时代的优秀作品……”
版面上洋洋洒洒的文字既是对《万疆》这首歌的高度认可。
也是对程臣这个青年歌手予以高度评价。
程臣看完之后感慨万分，有了官媒的报道，对他而言也是有了个护身符。
只要他接下来不作死，便不会像之前那般被华夏音乐会的人攻击作品。
而让程臣真正在意的是，官媒评价《万疆》的时候，引用了这么一段话：
“以传统民族文化为根基的“国风”类艺术创作正蓬勃崛起。
《万疆》作为一曲国风“红歌”，正迎着冉冉升起的东方红日嘹亮奏响……”
“国风”这个词，正式以音乐的形式，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而此时，市面上其实也有类似“国风”的歌曲，比如周董的《双截棍》《娘子》等。
但在这之前都没有统一的形式命名，官媒这次的介入直接给定性了。
一些嗅觉灵敏的媒体立马察觉到其中意思，于是大书特书：
“内地天王程臣力压周董，国风歌曲或是下一个潮流。”
“华流才是最厉害的，韩流之类的不要太嚣张！”
“程天王再出神曲，官媒大加赞赏，或受邀参加羊年春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