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兰时......死了?
这个神通广大,高深莫测的女子,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他的怀里?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衣角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宗千驰低头一看,发现是阮兰时抓着他的衣袖。
“你醒过来了!“宗千驰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颤抖。
“别哭了,我没事。“阮兰时虚弱地说道。她刚才已经清醒过了,但是因为丹药的缘故,视线仍然模糊:“你放开我,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宗千驰闻言赶紧松开手,搀扶着她坐到石床旁边的台阶上,好在这里空间足够宽阔。
阮兰时慢慢瑟缩成一团:“好冷!“
宗千驰赶忙将方才掉落在地的衣衫给她披好,只是刚做完这个动作,她又挣扎着将衣裳掀下去:“好热,我好热!”
“怎么会这样?“宗千驰不明所以,“兰时,你究竟是冷还是热?”
阮兰时摇了摇头,拼命维持清醒:“药,是药的副作用。好热,不,好冷,宗千驰,我想喝水。”
这破地方去哪弄水喝,不过阮兰时说完后自己大概也立刻忘记了,只是不断呢喃着好热。
宗千驰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然而就这么一个动作,竟然激起她剧烈的反响,她立刻拉过宗千驰的双手贴在自己脸上:“离我近一点,你身上很凉快,很舒服。”
接着,阮兰时的呼吸越发急促:“再靠近些,让我抱一会。“
宗千驰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兰时,你中毒了!“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阮兰时根本不听他讲道理,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水雾,“我好热......我好难受......“
“好热......“
“好热......“
宗千驰舌头打结,现在已经很明显这座地宫主人是个缺德玩意儿,另一瓶精心研制的药物不是什么正经物什。
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阮兰时的理智全然被药物侵蚀,所作所为皆非出自本心。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那就太卑鄙无耻了!
可是当他伸手去推时,却发现阮兰时力气大得离谱。
不对,不是她力气大,而是自己中了一箭,那箭上的毒素通过伤口流入体内,让他浑身酸软乏力。
刚才能勉强行动,是阮兰时用自己的血液为媒,通过他胸口的符咒向他体内灌输灵气。可眼下她自身难保,自然也记不得灌输什么灵气!
宗千驰被压制着,几乎动弹不得。
阮兰时的脸颊绯红一片,伸出纤细的手臂,揽住宗千驰的脖颈,然后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
刹那,宗千驰的心跳紊乱,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兰时,你听我说,现在......”
话音未落,阮兰时已经凑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宗千驰的瞳孔猛地收缩。
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让他的全部思维都走向崩溃。
在盖棺定论前,他最后做了一次反抗:“阮兰时,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我,今日之事,确定不反悔吗?”
其实宗千驰都没想过能得到什么答案,但是出乎意料的,阮兰时居然真的停下了动作,半是清醒半是茫然地看着他。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挨近过来......
石室中不见天日,空气中旖旎的情愫不知持续了多久,这场天昏地暗的荒唐事让两人都筋疲力尽,才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阮兰时已陷入沉睡,很不安稳的模样,眼尾还犹带泪痕。她平日向来清淡娴雅,很少有这幅可怜模样,像是快要被打碎的瓷瓶,精致而脆弱。
宗千驰躺在她身侧,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算什么,迫不得已吗?
石板冰凉,他叹息一声,将阮兰时拥进怀里。
她睡梦中嘤咛一声,似乎是找到了一块暖玉一般,紧紧依偎过来。
宗千驰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
“兰时......“他轻声道。
阮兰时睡梦中觉得十分疲惫,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她吞下两瓶药后、因为疼痛而嘶吼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仿佛都宁静了,她听到许多人在说话,还有水声,叫声,吵得人头疼。
【叮——】
【任务结算未满百分之三十,不予结算,望下次继续努力。】
为何进度这么少,阮兰时思维本就不清楚,思考起问题来简直头痛欲裂,她左右转了转头,在一片强光中睁开眼睛。
原来是阳光,天已经亮了,橙色晨曦在天边悬挂,泄下一片暖阳。
她刚一动,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抱着,身上只盖了一件很眼熟的衣裳,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
“娘娘,娘娘醒了!”玉青握着她的手:“娘娘,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兰时努力摇了摇头,哑声道:“你能先放下我吗?”
宗千驰很礼貌地问:“你确定吗?你现在一丝不挂,可能不太适合其他姿势。”
他横抱着一个人,仍是走得很平稳,周围除了玉青一个人都没有,很快就到了庄子上她住的房间。
“玉青,你去打些热水,一会伺候娘娘沐浴。”宗千驰道。
“是,奴婢遵命。“玉青退了出去。
宗千驰把她放到床上,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又熟练地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套新亵衣:“先换件衣裳,免得冻坏了身子。“
说完,很自觉地背过了身。
虽然阮兰时觉得把他赶出去可能更合适些,但毕竟这人刚才受累一路把自己抱回来,也不好一开口就先逐客,况且她身上酸痛得很,喉咙也沙哑了,实在懒得再多说几个字。
且先这样吧,反正他后背不长眼睛。阮兰时心想。
不过当她拿掉自己身上虚盖着的衣服时,映入眼帘是一身青紫痕迹,那些消弭的记忆在此刻统统归位,石室里的喘息如同梦境一般真切又模糊,顺着血管将她全身的神经点燃。
阮兰时迅速闭上眼睛,心中一阵阵发闷,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那些画面可能是做梦,那么身上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青青紫紫,惹人遐想。
事已至此,她总不能怀疑是宗千驰在地宫里按着她打了一顿。
身后的人久久无言,久到宗千驰心里发毛。
良久,阮兰时咬着牙问:“说好了你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