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表面风流 > 正文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和被按住定格键一样一动不动,一个个瞪大了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看到了什么?那个来自井家的大少,竟然被薛家的第二子给用酒瓶砸脑门了?!

    整个大厅里落针可闻,有些人甚至揉了揉眼睛,想要确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幻觉。

    在确定事情是真实发生之后,不少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这薛家的二少,是真的虎啊!

    不过他把这事闹成这样,以那井少的脾性,怕是不好收场了!

    死一样的寂静中,时辙呼吸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握着酒瓶子的手抖了抖。

    他身上的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发作的时候还没什么,一发作起来,浑身上下越来越热,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手脚发软,仅仅是用酒瓶掼人,他就已经调用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力气,这会儿打完人,连酒瓶都有些拿不稳了。

    联系着刚刚薛辉和眼前这井家人的热络,这井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机也是那么的巧,时辙的视线直直扫向几个方向,果然看到了薛子赢和黎芸。

    薛子赢和黎芸果然都在关注着他这边。

    估计是做得有些过火,薛子赢脸上的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有些凝固在脸上。

    时辙只是扫了他一眼,就转而看向黎芸。

    黎芸看到他看过来,眼神略微躲闪,很快又转头躲开了,不敢和他对视,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连象征性地作为家长出面过来询问情况的动作都没有。

    时辙明白了。

    他又一次,被黎芸给抛弃了。

    但是时辙很平静,一点也不伤心。

    毕竟这种类似的事,她不是第一做了。

    之前是单纯地想把他这个包袱扔掉自生自灭,而这一次,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当成工具、用来讨好拉拢井家,却毫无作为。

    时辙从没有对黎芸抱有希望,所以眼下即是发生这样的事,他除了感叹薛家的极端和急不可耐,再没有别的情绪。

    他看了眼似乎被他一酒瓶砸傻的了井少,勉强往后拉开一些距离,这才倚着桌子,清了清嗓子,讥讽地笑了下:“你们薛家和井家的合作,其中一部分,是不是就包括给我下药,送给这位井少当玩物啊?”

    青年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开来,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井家大少喜欢男人,这事在整个豪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不少人都清楚他的具体喜好。

    不少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时辙,发现他整个人的状态果然有些不对劲,不由得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黎芸和薛子赢面色剧变,却一时无可辩驳,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们的反应侧面印证了时辙说的话,周围的宾客满脸异色,讨论声更嘈杂了些,不过碍于井少还在,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周围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那位井少似乎终于从自己被人用酒瓶砸脑袋的事实里回过神,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果然摸了一手的血,瞪着时辙厉声道:“你敢打我?!”

    时辙毫不避让,嘲讽道:“就打你个狗东西,怎么了?有本事,你就报警把我抓起来。”

    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怕对方报警,甚至巴不得对方报警。

    反正大不了就是被故意伤人罪关起来,但是再怎么说,以他现在的状态,去警察局比待在这里安全多了。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井少怒极反笑,“不过你这样的性格,反而更对我的胃口,我就喜欢带刺的玫瑰,征服起来也更有滋味。”

    他一步一步往时辙走过去,脸上的笑混着血,看起来有些可怕:“我告诉你!在这南城里,我井高捷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听说你是Y大的高材生,那你就该清楚,要是还想在这里混,就得乖乖听我的!”

    听到井少放的狠话,周围的宾客都是神情恍惚,他们也不是没听说过井少对那些年轻漂亮学生强取豪夺的事,不过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估计是顺风顺水惯了,一时吃瘪就气昏头失心疯了。

    时辙胃里一阵翻涌,他握紧手里的酒瓶子,正盘算着该怎么脱身,身旁突然伸过来一只拳头,一拳狠揍在井少的脸上。

    井少一个踉跄,一脚踩到之前时辙砸他后滴落在地上的红酒,脚下一滑,整个人歪倒摔在摆着红酒杯塔的桌上。

    杯塔被撞倒,乒铃乓啷一片酒杯破碎的声音连绵响起。

    井少瘫坐在地上,被倒下的红酒淋了个狗血淋头不说,不少杯子也砸落在他身上,再弹跳着摔在他周边,整个人狼狈无比。

    身体的四周遍布玻璃渣,井少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妄动。

    众人震惊了几秒,这才齐唰唰地看向出手的人。

    青年身着得体的晚礼服,身材颀长,面容帅气,是那种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长相。

    他甩了甩揍人的手,神情冷峻,望着井少眼神仿佛是结了一层寒霜,却又在看向时辙的时候,柔和了下来。

    时辙眨了眨眼,看着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自己身旁的男朋友,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是不是中药太深出现了幻觉?为什么他男朋友会在这里???

    不等时辙开口,已经有人率先跟了过来,开口道:“骆少,你来晚宴,的确让我薛家蓬荜生辉,但是井少他……也是我们薛家的贵客,你们在这动手打起来,回头出了什么事,我们这做主人的不好交代啊,不知骆少能否给我薛家一份薄面,大家和气生财。”

    开口的人正是薛辉,他刚刚听到外面有人打电话说是骆家的少爷受邀来访,喜不自胜地就亲自出门迎接去了,结果才把这骆少引进门,还没说上两句话,骆少就快步冲出去把井少给揍趴了,赶紧上前劝阻。

    薛辉此刻也是十分的左右为难,毕竟他搬迁过来的时候就打探过,得知骆家如今的体量,远不是他们薛家能比的,但是这井家他们同样惹不起,如果坐视他们这么闹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回头这两家把气撒在他们薛家的头上,那可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有苦说不出了!

    周围的宾客们刚刚从井少又被脸生的青年揍趴的事实里回过神,又因为薛辉的话一阵愣神。

    骆少?是他们想的那个骆家的骆少吗?!

    这份疑惑在看清薛辉脸上带着的明显赔笑时,顿时烟消云散。

    能让薛辉这老狐狸这么对待的,除了那个骆家的人,还能是谁!

    不少客人神色一凛,再次望向那个陌生青年的时候,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香饽饽一般逐渐火热起来,同时也有些酸溜溜的情绪往外冒。

    这名不见经传的薛家到底何德何能,只是一个乔迁晚宴,竟然连骆家的少爷都过来赴宴了!

    在各方转动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打算盘时,倒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井少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骆行之。

    视线焦点的骆行之却无视了薛辉的话和周围的目光,微蹙着眉把时辙给扶好,关心地问道:“不舒服?”

    时辙回神,一颗心在确认骆行之到来的时候就安定了下来,他整个人都靠在骆行之身上,闭着眼微微摇头,小声说:“带我走。”

    大概是药效彻底发作了,他这会儿浑身发热,理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烧得什么都不剩了,脑海中仅存着一个念头。

    他好想要……

    骆行之微微颔首。

    一旁的薛辉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也瞥见井少的现状,顿时有些心惊胆跳,但是眼下井少已经出事,这锅他不愿意让薛家背,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出声道:“骆少……”

    骆行之将时辙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又用手揽过对方的腰,将人扶好后,他才瞥了眼薛辉,冷声道:“打他一拳,已经算轻的了。”

    “你难道没听到,他在逼迫我恋人吗?”

    听到骆行之压迫感十足的话,井少顿时满脸的惊恐,浑身也开始冒冷汗。

    身在井家,他对这骆少的了解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多得多。

    这位骆少的身后,站着的不止是骆家,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简家。

    虽然这骆少和他生父关系不好,但是简家的那位就这么一个儿子,名义上的继承人,也就这骆少一人。

    而眼下,他似乎把这骆少得罪狠了。

    薛辉同样额头开始冒冷汗,他的确听到了井少的话,不过当时事情发生得突然,他又是刚接人进门,一时间就忽略了这茬,眼下被骆行之提起,对方的话也证实了他心里的猜想。

    回想起他之前对时辙的安排和打算,薛辉顿时有些慌了神,尬笑道:“原来、你就是小辙的男朋友,刚刚那个,应该就是个误会……”

    “如果不是想见他,我不会来。”骆行之说完,扫了眼状态很不好的时辙,又扫了眼一点关心都没分给自己继子的薛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让开。”

    薛辉虽然是个老油条,但是因为时辙的事本来就有些心虚,直接骆行之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下意识地就让开了。

    骆行之不再停留,直接扶着时辙绕过薛辉,往门外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在场的人脸上依旧表情复杂。

    他们都是在社会上打拼已久的人精,一下就明白了。

    这骆少这么干脆地就带着人离开,摆明了就是要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告诉薛辉,如果不是因为时辙,他薛家根本就没那个能耐和面子请动他过来。

    这对宴请宾客的主人家而言,真的是不留余地地下面子。

    在场的部分人扫了扫这一地狼藉,纷纷开始打退堂鼓打算离席了。

    这场宴会,井少明显是吃了个很大的亏,却又不得不自己咽下,回头必定会把账算在这薛家的头上。

    而从刚刚那个骆少和薛家二少的表现来看,两人的确是关系不浅,刚刚薛二少没有把话挑明,但是这事铁定是瞒不过去的,这薛家……说不得要背负来自骆家的打压。

    这个前途堪忧的薛家,已经不值得他们拉拢了。

    薛辉留意到了他们的神色变化,也清楚事发后他们薛家会面对什么,心里既窝火又憋屈。

    但是现在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薛辉随手安排人处理井少的事,直接找上黎芸,打算问清楚他不在的时候,事情发生的缘由,好对症下药,试试能不能挽救一下,收拾好烂摊子。

    话还没问出口,就已经有人上来和他道别:“家里有急事,得赶快回去,我就先不多留了,住薛老板和其他客人好吃好喝。”

    薛辉心知他这话不过是个借口,却还是不得不勉强撑着笑应付。

    有了第一个要离开的,陆陆续续地也开始有人要离开,讲究一点的人还会过来和薛辉找个理由唠嗑几句再走,不讲究的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这才过了十分钟左右,大厅里的客人就已经走了大概四分之一。

    余下的客人同样在蠢蠢欲动。

    薛辉刚刚又应付完一个客人,守在外面负责迎宾的管家突然快步走了进来,和薛辉低声汇报道:“沈家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