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一块毛巾，怨念地穿过挂满画像的走廊，愤愤不平地把护栏扶手擦了两遍，然后转头对扛着小梯子走上来的达米安抱怨：“为什么布鲁斯不许我用白鹳骑士*打扫卫生？它们速度又快又好，还不需要燃料，绝对无污染物排放，只需要你多吃两袋子薯片，提供一点魔力给我！”
“因为你和愚蠢的乔纳森·塞缪尔·肯特昨晚在犯傻的时候把马克笔撒了一床，脑子不好使的氪星人一屁//股坐下去将它们压成了碎片，颜料将床单和被套染成了和小丑脑袋一样恶心的绿色！”
达米安将梯子啪地一下架在画框前面，我往一楼张望两圈：很好，阿尔弗雷德不在，布鲁斯今天被他赶去公司开会了，我立刻用魔力丝编织出一只精巧的鸟儿，让它叼着抹布飞到达米安手边。
布鲁斯只是不许我用白鹳骑士干家务活，但可没说不许我用白鹳骑士递工具，我在心里这样为自己辩解，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甚至好声好气地和达米安搭话：“绿色不好吗？你之前的制服鞋子也是绿色哎。”
他哼了一声，从白鹳骑士的嘴巴里取走替换的毛巾，把擦脏的那一块塞进去，“我不讨厌绿色，只是绿色让我想起阿卡姆里面那群混账——”
达米安顿了顿，将脏//话含糊地吞了回去，而我假装听不到他刚刚说的某个f开头的单词：“阿卡姆？那个精神病院？”
“.......莱德尔，你究竟有没有认真看父亲给你的哥谭坏人清单？”
“喔，我想起来了，”我这才想起来那一串又长又可怕的说明，明明只是简单的数字和单词，却看得我头皮发麻，那些冰冷的描述后面是血//淋淋的过去，“真受不了，哥谭怎么还没有死//刑？要不你许个生日愿望，让阿卡姆早日原地爆//炸吧。”
“我倒是想，”他冷冷地说，脸上全是厌恶，“一想到被关在里面的神经病们，我就连潘尼沃斯做的甜点都吃不下。”
我立刻举起手：“我可以帮你分担！”
“不可能，你要控制体重，夜间巡逻的时候不把帕伽索斯压坏吗莱德尔？”
“英灵怎么可能会长胖！虽然我和其他英灵不太一样，还能长大，但是帕伽索斯连你都载得动，你这个肌肉密度跟钢筋一样的恶魔鸟。”
达米安罕见地没有和我对掐起来，而是边擦画框，边和我讲了些关于哥谭法律的事情。虽然我听得迷迷糊糊，但中心是我抓到了：“总之，就是那个叫哈维·丹特的新任检察官，他想要改革这个状况，从将一些臭名昭著的犯罪分子送进监狱开始？”
“父亲今天下午就有一个和哈维·丹特的会面，”达米安说，“他是有用的家伙还是沽名钓誉混蛋就看今天了。”
“我希望他是个真正正直的人，”我抓着洗干净的抹布拧水，白鹳骑士叼着抹布往工具间飞去，凝视着它消失的方向我小声嘀咕道，“这座城市在努力捍卫正义的领导者只有两个——詹姆斯·戈登和蝙蝠侠。”
说完之后我后脑勺被达米安轻轻拍了一下，我捂着乱发瞪他，他得意地看了回来：“是三个，我、戈登和父亲。”
“随便你怎么想，”我嘀咕道，“臭屁小鬼。”
*
我们打扫完韦恩庄园、累得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敲响了活动室房间门，端着红茶、小饼干和毛巾进来慰问。
“阿福！”我眼睛一亮，从沙发上爬起来，达米安睁眼看了眼房门口的管家，也嘟囔着什么坐起身子。
“你们将庄园打扫得非常整洁，所以我带来了你们应得的报酬，”管家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两个狼吞虎咽，并且在我试图抢达米安碟子里的小甜饼时叫住了我，“阿德拉小姐，直接上手从别人盘子里拿东西并不是一位可爱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我缩了缩脖子，抬头冲他露出了一个沾满奶油的甜甜笑容。
“蠢死了，”达米安吐槽的同时眼疾手快地从我碟子里拿走了一块饼干，我气得想大叫，但又顾忌着阿尔弗雷德在场，没能直接扑上去摁着他的脑袋往茶杯里面塞，只能愤怒地试图用眼神杀///死他，“你不需要糖分摄入，你需要的是蛋□□！”
“注意言辞，达米安少爷，尤其是在客人们面前。”
我疑惑地侧过头去看阿尔弗雷德，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活动衣服架子，上面挂了十来条小裙子和对应配色的西装。
“下午，布鲁斯·韦恩将会在他的韦恩庄园招待新上任的哥谭检察官哈维·丹特，他唯一的亲子达米安·韦恩和在庄园暂时居住、抚养权在他手中的潘尼沃斯的远房亲戚阿德拉·莱德尔也会出现，接待亲切的检察官先生。”
达米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我讨厌无聊的寒暄和虚伪！”
我的脸也垮了下来：“哦，不，我又要装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病号了吗，不！”
“你还要装吗莱德尔，这不是本色出演，连企鹅人都打不晕的病号？”达米安讥讽道，“不过你得控制食量，不然哈维·丹特看着一头食量恐怖的猪坐在他对面，可能要被吓死。”
“那你放心，我一想到我要和你一起友好相处你侬我侬就会胃抽搐，只能吃得下胃痛片，”我反击道，“然后把昨天吃的饭菜全部吐在你的碟子里面，哼！”
已经习以为常的管家先生在我们抡起拳头准备互殴的时候伸出手，一手拎住一个人的衣领子往后拽，将我们分开了：“布鲁斯老爷说了，如果你们能够好好相处，让哈维·丹特检察官享受到温暖快乐的家庭氛围，他乐意满足你们一个小小的愿望，只要别太过分。”
我眼睛瞬间亮了：“我想去阿卡姆揍小丑——”
“那个不行，阿德拉小姐，”管家严词拒绝了我，“第一，这太危险了，第二，小丑脸上的油彩会把你的衣服弄脏，清洗起来很麻烦，老人家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
达米安则眼神一直往我身上飘，“蝙蝠飞马已经有了，我应该有一些别的动物....”
“保护动物绝对禁止饲养，达米安少爷。当然随便从外面牵回来的也不可以。”
罗宾发出了响亮的弹舌音，嫌弃地抓起我的手晃了两下，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那我们就要好好相处。”
如果他的语气能够和缓一些，而不是将好好相处说成“三天之内我杀//了你”，我会更加感动一些。于是我假笑着反握回去，满意地加大力度，直到他深肤色的脸上都涨得泛红，才松开了他已经有一些红色印子的手：“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