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失忆后多了的前男友 > 正文 第394章 最後一站
    第394章? 最後一站
    ——話事人, 停車嗎?
    第二次了。
    電話裏的陌生人這樣問她。
    “你是怎麽聯系上我的。”
    葉吻并沒有生氣于他這種類似冒犯的質問。
    那個人的聲音冷淡,像雪融化在耳邊,安靜道, “這重要嗎?”
    葉吻:“列車通過【嘉開北】站,【鳳凰】出來了嗎?”
    陸安笑了:“嗯, 你想告訴我,你不知情?”
    葉吻手中的鋼筆用力, 将一只蝴蝶釘死在桌面上, 輕聲說:“我怎麽可能不知情。”
    所有計劃, 都必須得到話事人的簽字。
    生物藥劑的誕生方式, 她知情;世界娛樂之城的建立目的,她知情;全球停電斷網會造成的後果, 她知情;
    這列G144, 最後走投無路的獻祭, 她也知情。
    葉吻:“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樣。”
    葉吻斷掉聯系, 松開鋼筆。
    她低頭, 看着鮮血淋漓的指間,傷口在慢慢自動愈合。
    葉吻拔出鋼筆, 在紙上匆匆簽下自己的名字,而後起身,往外面走去。
    *
    她小時候,一直很崇拜哥哥。因為她覺得哥哥特別酷, 在那個人人狂熱的舊蝶島。只有哥哥逆時代而行,完全無視《蝶島公約》, 做說一不二的暴君。
    她最開始還會因為那些人背後說哥哥壞話而生氣, 後面就發現……哥哥完全不在意這些。
    他不需要觀衆,也不需要聽衆。哥哥做了很多在蝶島高層看來, 無意義的事,比如毀掉【應許之地】。他們嘲笑他,給自己放出了一堆敵人。
    而哥哥一槍射穿那個人的嘴巴,血濺會堂。
    ……他不需要聽衆,但他會嫌吵。
    秦博士對于兩個孩子的教育方式并不同,哥哥理所當然成了他理念的繼承者。哥哥想要結束災厄,可葉吻因為災厄而重獲光明,不想結束,她覺得這并非壞事。兩人就此産生分歧。
    往日的時光隔得太遙遠。
    以至于她現在再見到葉笙,根本想象不出他愛人的樣子。
    弗麗嘉港上,穿過血海硝煙走出的青年,襯衣與烈火糾纏,眼裏仿佛沉了一輪血色的太陽。步步踩過極限,破開規則。每一發子彈都風起雲湧。
    哥哥應該是冷漠的、強勢的、危險的。太多太多對“蝶島首席”的标簽,讓她忘了。最開始樂園的櫻花列車上,哥哥只是個被打擾睡眠,會煩躁睜眼的少年。
    哥哥也會罵髒話,哥哥還會講冷笑話。
    陰山福利院的廢舊樓道上,她哭着撲過去時,哥哥也沒有推開她。
    她翻出了很多哥哥在淮城的錄像。
    會出神地想,如果自己沒有留下那一張紙條,哥哥這一世會不會更幸福點。一無所知,跟随末日到達人生終點。
    畢竟在淮城的哥哥,可比蝶島首席生動鮮活多了。
    從葉吻的視角看過去,葉笙在淮城遇到的所有人都和她的生活割裂。
    對于金字塔頂端的人來說,葉笙最開始所困擾的原生家庭、秦家、大學生活,都輕得像是塵埃。連争吵都顯得蒼白、沒必要,不足為道。
    所以她也不知道,寧微塵當時是抱着怎樣的心态,以寧家繼承人的身份入局,去上演一出“豔遇、開學”的戲碼的。
    淮城……
    她看着哥哥因為黃怡月的幾個電話而憤怒。看着哥哥為了錢而奔波,進鬼屋。看到哥哥吞食胎女,在分局和寧微塵對峙。
    ——“長官,我們怎麽會是朋友呢。我們是原告和被告。”
    葉吻沒忍住笑起來。能夠讓寧微塵露出那種表情的,只有她哥哥了。
    提着行李箱,穿行過淮安大學林蔭道時,葉笙是真的放松下來。
    哥哥在嘗試融入這個社會。他勤勞認真,記着每一筆花銷。他幫自己的老板舉相機,直播女生情人湖教訓渣男的畫面。他還會插手一些零零散散亂七八糟的感情紛争,坐旁邊,忍住離開的沖動,聽他們吵得你來我往。
    這種事完全想不到,會發生在蝶島首席身上。而寧微塵在淮城的形象同樣不可思議。
    列車上風流薄情,輕佻惡劣。卻又在秦家,氣笑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公開出櫃。
    【枷鎖】眼睛都快瞪出來。洛興言肯定沒想到,他從耶路撒冷回來,居然是為了看這出豪門鬧劇。
    舊蝶島的上一世,誰都不知道寧微塵卧室裏的畫、不知道葉笙窗前紫羅蘭的寓意。可是這輩子,一開始,他們的豔遇就鬧得人盡皆知。所有人都相信他們一見鐘情。
    如果葉笙的大學城市不是在淮城就好了。
    沒有故事大王出場。
    葉笙的生活可能就是在鬼屋打工,風平浪靜,偶爾處理幾起靈異事件。
    偏偏第七版主的故事在淮城落筆。
    暖風熏得游人醉。
    世界在烈火中崩析,故事焚燒殆盡。
    *
    “等下給我召開聯合國會議。”
    “話事人,聯合國那邊提議的沉眠計劃和出逃計劃,是否要安排進會議讨論裏。”
    “不。”葉吻一個人,擁有着一票否決權。“人類沉眠不了也出逃不了。現在我們和蝶島要麽共生、要麽共死。”
    又一人的聲音響起,清晰問她。
    “如果最後只剩蝶島,那麽話事人,是否啓動‘綠洲’計劃。”
    綠洲計劃——開啓極點實驗室,讓【生命之絲】做屏障。徹底放棄島外的城市和人,斷尾求生。
    從此,蝶島成為地球最後的“綠洲”,而人類最頂尖的一批科學家,則活在牆內,存留最後的文明星火,尋找出路。
    葉吻聽到這個提議笑了,淡淡說,“綠洲計劃他們吵了那麽多年,連名額分配的問題都沒有解決,還跟我談什麽呢。”
    ——最後獲得名額的,真的是可以延續人類文明的人嗎。
    葉吻:“【災難】已經蘇醒,這個項目可以直接作廢。”
    “話事人,我們現在聯系不上總局了。”
    “話事人,北美那邊。”
    “話事人,話事人……”
    葉吻要做的決定太多了。站在她這個位置,優柔寡斷就是原罪。
    葉吻離開極點實驗室,打算去找葉笙,卻沒想到,葉笙就站在實驗室外面。蝶島從不下雪。可這一晚的月色照亮山林,石階覆上層層霜。她無比清晰地感知到,入冬了。
    她擡手摘掉了耳麥。
    葉吻說:“等下我要開會,哥哥,你要參加嗎。”
    葉笙:“蝶島面向全球的議事會嗎。”
    葉吻:“對。”
    上輩子,這個以蝶島為首展開的最高人類會議上,擁有決定權的人,一直都是葉笙和寧微塵。
    葉笙并不想和她廢話,問:“你已經擁有【時間矛】了是嗎。”
    葉吻愣住。她總是會在葉笙面前不經意流露出一些脆弱的神色。比如茫然,比如失神。葉吻的手指發緊,深呼口氣,點了下頭。
    “對。”
    葉笙眼眸卷着風雪說:“葉吻,你真的沒有懷疑他嗎?”
    葉吻回神,臉色蒼白地笑起來:“我懷疑了啊。所以哥哥,你要殺了我嗎。”
    葉笙神色晦暗。
    葉吻麻木道:“哥哥,你太小瞧你的愛人了。從寧微塵把【時間矢】交給我開始,就已經無所謂我懷不懷疑了。”
    “你去帝國的那幾天,寧微塵回蝶島,在寧致遠手裏奪過權柄,直接成了寧家的家主。”
    “現在,我已經沒有啓動【命運紡錘】的權限。”
    葉吻說:“我當然可以選擇和他魚死網破。用我話事人最後的權力,強行放出【命運紡錘】,帶着蝶島,現在就和他一起同歸于盡——可是外面的世界怎麽辦?”
    葉吻笑了下,說:“或許寧微塵說的是對。裁決者的劍,最後必然要指向自己。”
    葉吻很難回憶當時的心情。
    長桌盡頭,她在寧微塵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色。那樣冰冷的笑意,令她僵在原地。【裁決之劍】幾乎就要在手中凝聚。
    ……她知道,他恢複記憶了。
    恢複記憶的寧微塵,給她帶來的壓迫感,遠超所有人。
    可是寧微塵卻問她。“想殺死【災難】嗎?”
    她當然想殺死【災難】。
    【災難】是唯一一個能夠無視蝶島防護的異端。
    “我不知道人類最後的命運如何。我唯一能做的,是守住蝶島這最後一塊安全的土地。”
    葉笙:“葉吻,你沒必要再召開這場會議了。”
    葉吻迷茫擡頭。
    葉笙以“命運”的身份,告訴她,“最後的希望在預言家那裏。”
    “華國和蝶島的通訊斷了,所以圖靈沒能告訴你,那麽我來告訴你——現在,【災難】在G144列車上。”
    “救世的啓示,可不是光靠一個A+級異端,就能傳達的。”
    葉吻僵在原地。
    葉笙和她錯身,走進了極點實驗室內。
    寧微塵給他開了所有權限。
    他乘坐電梯,一路抵達地下八層。
    外面的世界災難頻發。
    帝國和蝶島的博弈裏,人命如草芥。
    葉笙掌握過權力,熟知那些當權者的嘴臉,所以他心知肚明,天災将至,讓各國政府決定出路,以西方為首的聯合國,只會冠冕堂皇站在整個人類的角度,選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提案來。
    沉眠,出逃,建立綠洲。
    洪水将至,諾亞方舟的船票早就內定了人選。
    葉笙上輩子到死,都在尋求結束末日的辦法。
    可是他失敗了。
    用月球的視角去看五十億年的變遷,文明總是在廢墟中重建。G144列車能否到達春之鐘。寧微塵不在意,【蝴蝶】也不在意。他們的仇恨從來都不在于普通人,所以不恨他們,也不悲憫他們。站在時間和物質的角度來看,“死亡”或許本就是一個僞命題。是“死亡”,也可能是“新生”。
    “你的報複成功了。”
    葉笙走出電梯,對着被封印于此的【命運紡錘】說。“強盜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最後的敵人,是【起源之地】。遠勝過任何一個人類或者異端。
    葉笙站在一片蔚藍的星光裏,擡起頭,長腿站定,腰身清瘦,漆黑短發下脖頸雪白。
    問:“你到底想要我見證什麽呢?”
    *
    ——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樣。
    陸安輕笑出聲,心中的怒火和失望一起燃燒荒原。
    暴風雪再次把他卷入了蝶島的鍘刀裏。
    “隊長……”
    “隊長!”
    “隊長!!!”
    他們趴在窗邊,看着【鳳凰】的翎羽片片凋零,赤紅了眼,聲嘶力竭。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那麽年輕,他們沒經歷過正統的訓練,可是踏上車廂的一刻起,就沒想過退路。
    這是一群蝶島瞧不起的、視為累贅、抛棄的普通人。他們什麽都不知情,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就是棄子,懷揣着全部的熱血,登上這輛車,心裏告訴自己要不惜一切代價到達【春之鐘】。
    【嘉開北】站山崩地裂,化為廢墟。
    隊長死前也把列車的秘密告訴了他們。
    他要他們關鍵時刻,用自己的性命,踏平一切阻礙,直達京城。
    所有人淚流滿面,手指碰着玻璃,卻摸不到外面随風雪翻飛的灰燼。
    下一站,【錦昌西】。
    陸安閉了下眼,看到了那位守在【錦昌西】貪婪扭曲的“後土娘娘”。
    A+級異端,【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
    陸安再度睜開眼。
    他虹膜顏色散盡,變得極淺,只有一線幽藍色,氤氲其中。
    “Alex,你要留下嗎?”蘇婉落聲音空洞。
    如果是用【自毀】換列車前行,那麽現在,前兩節車廂是最危險的。
    陸安啞聲說:“留下。”
    蘇婉落愣住,她從來沒見過陸安這個樣子。
    陸安說:“下一站。應該只會剩下一兩節車廂。”
    蘇婉落一下子睜大眼:“什麽?”
    陸安道:“在【錦昌西】的,是一個A+級異端。”
    他的話音一落,無盡的沉默開始蔓延在車廂內。
    陸安上輩子是伯裏斯幼子,身處世界政壇中心。在舊蝶島的病床上,見了太多虛僞狂熱的面孔,沒想到成為【災難】後,卻難得看到了人類的真實。
    “你讓他們都到最後一節車廂去。”一位年級稍長些的異能者啞聲開口。
    蘇婉落:“可是前面的車廂也得有人啊。”
    “每節車廂,留下十多個人就夠了。”
    “好。”
    真的到絕境,他們反而都冷靜下來,眼淚和恐懼早就随着【鳳凰】的出現而化為荒蕪,這群人沒去過第一軍校,不懂異能者的傲慢優越。他們只想着自己覺醒了力量,就有了義務去保護同類。何況,這是他們生長的國度。
    每一寸土地都是故鄉。
    “都往後走!”
    “別撞窗了,你們撞不破的。”
    “怕死的現在都到最後一節車廂去。”
    “別猶豫了,快走。”
    夏文石坐在3車廂抛硬幣,他已經哭完了,眼睛還是紅腫的,卻咧着嘴,對陸安笑說。
    “我下輩子投胎,想當個一米八幾的大帥哥,像你們這樣的。最好女孩們見到都走不動路,追着找我要微信!媽的,我戀愛都還沒談過呢!這些年光顧着找鬼去了!虧死了!”
    夏文石往上抛硬幣,說:“神啊,看來我這一世英勇就義的份上,讓我當個大帥哥吧。”
    蘇婉落把那個沉睡的女孩,也叫醒抱去了最後一截車廂。女孩醒來後,下意識回頭,茫然膽怯地看了陸安一眼。陸安彎起唇角,朝她露出一個笑來。
    年長的那位異能者留在了2號車廂。
    G144列車每節車廂都留了一些人,确保可以讓【鳳凰】‘蘇醒’。
    每個人都很安靜,沒有吵鬧,也沒有分歧。
    這對陸安來說,很不可思議。如果在車上的是群A級異能者,估計又是一場慘烈的厮殺。他們只會不顧一切殺死身邊人,争奪活着的名額,抵達終點。然後,大概率全軍覆沒。
    夏文石突然啞聲說:“我看到那個神了。”
    陸安随着他的視線偏頭。列車已經快到【錦昌西】了。
    隔得很遠,就能看到那一尊巨大悲憫的後土神相。祂立于天際,盜用了道教神話裏的“四禦之一”,大地之母的名字。可這位後土娘娘,渾身散發的邪氣,把天都染紅。
    夏文石閉上眼,往上抛那枚硬幣,苦笑着說:“就這樣吧……皇天後土,在天有靈,保佑我願望成真。”
    硬幣上抛。
    旋轉。
    燈光照應下,銀色的邊緣仿佛刀鋒,切割雪色。
    叮、哐當。擲地有聲的清脆聲音,從桌上傳來。
    在這時,高鐵的播報聲音也響了起來。
    【尊敬的旅客們,列車即将駛入錦昌西站。】
    【女士們,先生們,錦昌西到了。】
    夏文石渾身都在發抖,逃避地低頭,去看硬幣朝上的面。
    下一秒,他耳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碰!熱度迎面而來!
    意料之中的爆炸。
    意料之中的鳳凰長唳。
    意料之外的卻是爆炸的方向。
    夏文石愣住。
    陸安也有些微怔。
    他算到了【錦昌西站】的後土神祇,要【鳳凰】拼盡全力。但是他忘了……爆炸,并不是按照順序來的。
    非自然總局解除了封印。【鳳凰】面對強敵,憤怒之下,理所當然選擇的是……血和火燒得最濃烈的方向。
    高鐵駛入後土神祇掌控的區域。爆炸卻是從最後一節車廂開始的。
    A+級異端【鳳凰】,骨連骨,頃刻之間,十三節車廂,一一化為灰燼。
    浴血涅槃,羽翼遮天。
    華麗得像是下了一場赤焰之雨。
    夏文石眼神空洞,毫無血色喃喃:“不……”
    葉吻簽完自己的名字後,就直接往華國趕去。【災難】在G144列車上,這個消息讓葉吻如墜冰窖。
    她終于反應過來,那個能夠穿越無數屏障,把話傳到她耳邊的青年是誰了……
    葉吻不能離開蝶島,她一旦離開蝶島,這裏能對付帝國的,就只剩生命之絲。
    ——可現在,她必須離開。
    因為葉笙說,最後的希望在【預言家】。
    【邏輯裁決之劍】最後的宿命,是自我裁決。蝶島的夜晚,靜默如雪,可她的耳麥一直閃動,接通後,爆炸和尖叫聲幾乎要刺穿耳膜。
    葉吻眼神遙望虛空。
    混亂裏還有槍聲和痛哭聲。
    “不要!”
    “啊啊啊啊——!”
    那位無意中害死所有人的領隊,選擇吞槍自殺。
    這樣的無間煉獄裏。
    陸安的聲音有種失真的冷靜溫柔。
    “列車過【錦昌西】了,下一站是【春之鐘】。”
    他問。
    “小吻,停車嗎。”
    他這次沒有再喊她話事人,他喊她小吻。
    葉吻走到海邊,也第三次回答這個問題,她說:“不。”
    陸安笑了。
    “【鳳凰】已經死了。下一次,蝶島又打算犧牲什麽呢。”
    葉吻指尖都在顫抖,卻沒有說話。她知道,在她的第三次拒絕後,現在跟她聊天的已經不是陸安,而是【災難】。
    【災難】說:“總局的所有人,現在都應該圍守在【春之鐘】了吧。你不放他們下車,你犧牲那麽多人,一定要這輛車到站。為了什麽?”
    葉吻道:“你呢?你登上這列車,又是為了什麽?”
    【災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目标。我很少拒絕你的請求。畢竟第一次見面,我就被要求照顧你。”
    葉吻沒有搭理這句彼此心知肚明的假話。
    【災難】:“還有兩個小時到站。”
    葉吻一邊走,一邊說:“你會毀掉【春之鐘】嗎。”
    【災難】:“會。”
    葉吻評價道:“你們S級異端總喜歡在最後關頭給人絕望。”
    【災難】道:“我問了你三次。是蝶島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
    葉吻:“那首詩裏,提到的目光是你吧。”
    【終有一日紅蝶會飛過大海,耶利米爾的目光再無阻礙。】
    帝國的長眠者,沉默,說:“對。”
    葉吻:“其實一開始你的立場就是帝國,這列車不過讓你更有理由,向蝶島拔劍罷了。”
    【災難】笑着說:“話事人,你看人那麽準嗎。”
    他的語氣裏已經是難掩厭惡了。
    葉吻不願再廢話,摘掉耳麥。長發獵獵,在把耳麥丢入海的最後一刻,她聲音很輕說:“安安,恭喜康複。”
    G144列車上。陸安頓了頓,荒唐地一笑,他疲憊閉眼,指尖的聯絡軟件頃刻化為灰煙。
    華國,京城,非自然總局。
    娜塔莉亞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
    “最後一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