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方涵脸上噙着一抹复杂而又无奈的表情。
大概他已经猜到了过程应该曲折复杂，不过他对于楚天神人品倒是早有预料，所以听到柳恒这样解释，方涵反而是第一个释然的！
毕竟，楚天神倘若真是打从心底珍重柳如烟这个女儿，早八辈子就去找她们母女二人了，哪怕是按照他一开始的说辞，因为担心给母亲二人带来麻烦，那他上位之后呢？
难道还会生怕其余仇人对母女二人下黑手不成？
那可是他楚天神的妻子和女儿，就算是有人要动母女二人，也应该掂量掂量是否能够承受得起来自楚天神的报复吧？
“这是真的吗？”。
场面不知道何时突然安静了下来，柳恒大概也意识到在柳如烟面前说这些话对少女来说似乎有些太残忍了一些。
唯一一个出声开口打破平静的反而是柳如烟。
她目光死死盯着楚天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虽然这位亲生父亲才出现了短短一两天，可他的一举一动却都在竭尽全力想要弥补曾经对柳如烟这二十年来的亏欠一般。
甚至还施压让中海警局重新调查当年的火灾案，就像是要为柳如烟母女证名一般。
楚天神眼皮子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旁边的方涵一把拉住了柳如烟柔软冰凉的小手；
“别说了，其实这一切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柳如烟的舅舅和姥姥也并不是因为火灾而亡，而是因为想要去劝慰柳如烟母亲，结果在那个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导致一家五口人全部身陨的，是吧？”。
听到这话，柳恒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
“当时我是想把柳如烟抱出来的，可是孩子死死拽着母亲的袖口，再加上小媛态度很坚定，我只能想办法哄骗柳如烟去厕所，这并非是谎言，说实话，我对柳如烟确实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我柳恒还没畜生到那种程度，眼瞅着一个朝夕相处五六年的小丫头片子死在眼前”。
“也正是因为你的这个举动，所以柳如烟成为了整个房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方涵长舒了一口气。
“那一日·你会出现在振江集团的消息，是因为……”。
“嗯，楚天神跟周家的人比较熟悉，我俩当时就在那里见了面，只不过不能让太多知晓我俩的关系，所以当时我以商务往来的名义前往振江集团”。
“这就造成了很多目击者误以为我那一日一直留在振江集团，其实事实是我白天跟楚天神在振江集团见面了之后，我就回了家中”。
“后来一把火熊熊燃烧，我犹豫之下，还是选择了重返振江集团，因为当时有个柳家果蔬的供货商找到了我，扬言他知晓我跟小媛等人的关系，若是我能够配合他，他愿意帮我上位”。
“那家伙就是方涵的舅舅王鹏……”。
这样说起来，火灾案其实没有王鹏参与？
下一刻，方涵双眼微眯，不对，火灾案背后同样也是王鹏，只不过脉络错了。
柳恒当局者迷，直到现在怕是都没看清真相。
“还真是挺绕，不过冷如涵和王鹏背后的人，其实同样也是你吧？”。
“柳恒，单纯只是认为你冷漠无情，不过你的冷血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柳恒，当时应该还有人暗示过你，若是用威胁的方法，说不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火焰燃烧的速度可控，届时……”。???.
“届时，我就有了跟楚天神谈判的资本，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就在这时，柳恒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曾经的记忆犹如潮水涌出，柳恒表情都是划过一抹吃惊。
的确，他差点都把这茬忘了。
闻言，方涵懒得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楚天神；
“你真是冷血啊，靠着心里暗示的手段，让柳恒一把火烧了房子，柳恒以为那是他自己的责任，其实压根不是，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母女二人葬身火海，原本就是你最期待的结局”。
“所以王鹏才会知道柳如烟母亲和柳恒真实的关系”。
“换句话说，对于楚天神而言，让你上位不难，但是你上位之后，柳如烟母女依旧还会成为他的阻碍，所以你上位之前一定要让他们母女消失才行”。
“他为什么要让我上位？”。
下一刻，柳恒怔了一下，听了方涵一番话，饶是以柳恒的冷漠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因为他跟柳墨白本身也有一些个人恩怨吧？”。
“我大概了解一些，那些龙都五大世家的子嗣，为了上位还需要得到其余势力的支持，所以想来当年在楚天神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柳墨白选择了跟他唱反调吧？”。
“江城的四大世家的确没有被拉拢的资格，但是中海两大家就有这个必要了，而且你的上位，也会让楚天神手中多一个把柄，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直接跟你接触就能够控制你的行为”。
下一刻，方涵还没说完，旁边柳如烟就彻底泪崩。
“魔鬼！”。
两个字落下，楚天神彻底不装了。
“有点意思，你很聪明啊，小子”。
闻言，方涵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这一次派冷如涵来到江城，不仅不失为了跟方晋城争夺模板，而是让他来帮你处理首尾的，一旦方晋城得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他就可以第一时间汇报给你”。
“避免那些顶尖势力将矛头对准你”。
“猜到这一点并不难，只要知道了你和王鹏的关系，我就猜到了这些，王鹏如此尽心竭力的想要演好属于他的剧本，可惜，他还是暴露了”。
“这话怎么说？”。
摊牌之后，楚天神似乎也懒得装了，根本看都不看柳如烟一眼，直勾勾盯着方涵，满脸的兴致勃勃。
“因为亨得利！”。
下一刻，方涵便是沉声道；
“是个人都知道亨得利才是最后跟我父亲接触的人，可为什么王鹏没有一开始直接跟亨得利接触，反而是利用我三番四次制造困难，阻碍我调查的进程”。
“一开始我以为王鹏是为了让我充当他的马前卒，帮他查出模版的位置，不过后面我醒悟过来了，王鹏其实心知肚明，模板压根就不在江城，而在你的手中，所以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寻找模板，而是为了阻碍我”。
“或者说，是生怕我查到了什么跟你有关的线索……”。
听到这话，楚天神沉默半晌，最终露出一副笑意，拍手鼓了鼓掌。
“不愧是方飞羽的儿子啊！”。
“聪明，当真是聪明，你这样我都有些不舍得送你去跟你父亲父子团圆了……”。
父子团圆！？
这话一出，方涵脸上的平静骤然凝固。
“你说什么？”。
“哦，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啊！”。
楚天神惊讶的一挑眉头；“哈哈哈，模板都在我手中，那你父亲自然早就成为我的阶下囚了呀，当然，方飞羽这个人的确聪明，收拾他还废了我不少手脚呢”。
轰——
方涵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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