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过年，顾承心中的愧疚感便越强烈，当初他是怎么对宋郁的，让她看了多少年冷眼，他怎么就这么浑蛋！
这几天顾承都不敢碰宋郁，总觉得自己哪有资格享乐。
宋郁再迟钝也看出他的异样了，这天晚上，宋郁决定好好跟他聊聊。
“顾承，你忙吗？”
为了不让宋郁怀疑什么，顾承每天晚上洗漱好后都靠在床上，捧着平板看文件。
要过年了，公司确实比较忙，但也不至于让他天天忙到关灯的那一秒。
顾承不知道宋郁想干嘛，直接放下平板：“不忙，怎么了？”
宋郁朝他招了招手：“那你过来，我们聊聊。”
顾承愣了愣，带着疑惑来到宋郁身边，坐在她边上。
两人坐在沙发里，一时有些沉默。
顾承不明所以：“怎么了？”
宋郁叹了口气：“我也想问你怎么了？你有心事吗？”
“我？”
“你别跟我说没有，你最近很反常，都不像你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承总算明白宋郁是什么意思了，他就知道瞒不住她，她那么了解他，又那么聪明。
“宋郁，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说了会让宋郁想起不美好的回忆，让她不舒服。
“你什么？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顾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承诺过，以后要毫不保留地信任对方？有事也不能互相隐瞒？”
顾承缓缓点头，又是一声叹息：“我是觉得对不起你，你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我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前每年过年，你都要独自面对那么多亲戚，他们表面上对你客客气气，实际上对你冷嘲热讽。”
比如之前的顾南星一家。
顾承每每想到他让宋郁受的委屈，就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宋郁，对不起。”
宋郁眨了眨眼睛，突然笑出了声。
顾承茫然地看着她。
“就为了这事儿啊？”
顾承反问：“这难道不严重吗？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弥补！”
宋郁无奈地摇头：“顾承，你知道什么叫重新开始吗？我既然答应跟你在一起，意思就是以前的事儿既往不咎了，再说了当年的情况也不一样，你那时又不喜欢我。”
“我喜欢的！”顾承着急地解释：“我喜欢你的，从一开始就喜欢，要不然我这样的条件，为什么单身了那么多年，唯独对你另眼相看？”
是他爱而不自知，还做了那么多伤害宋郁的事情，他简直罪该万死！
“好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都不介意了，你为什么还要放在心上。”
顾承低垂着头，呐呐道：“我介意。”
宋郁大度，不跟他计较，可他过不了自己那关，他痛恨以前的他，他有时候会想，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他一定会打醒自己，然后好好守护宋郁，他们不会离婚，岳母也不会死，他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会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他不可能回到过去，一切都发生过了，无法改变的！
宋郁为什么会愿意再次接受他？宋郁为什么这么好！
他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宋郁！
“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宋郁无奈：“所以你最近不碰我，都是因为太自责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资格碰我了？”
顾承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点，缓缓点头。
“那以后呢？都不碰了？”说着宋郁故意吓唬他：“我是无所谓的，只要你忍得住。”
忍得住吗？
顾承自知他没那么高尚，兴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又恬不知耻地凑上去了。
瞧他这个人多卑劣啊，总是想干嘛就干嘛，仗着宋郁善良，永无止境地得寸进尺。
“宋郁，我……”
见他没把话说下去，宋郁深呼吸一口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顾承，我没想到，有一天我需要在以前的事情上开导你，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好好地听着，听仔细了。”
顾承闻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没错，你是让我受了很多委屈，我爱过你，又不爱你了，后来又重新爱上你了，你知道吗？你忽略我的那三年，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协议结婚，你没有义务为我付出感情，是我自作主张地爱上了你，那些委屈是我心甘情愿的。”
顾承呆滞地看着她。
“那个人出现后，你做了很多让我失望的事，那时候我才开始怨你、恨你，但我也明白，你受人蒙蔽，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是受害者。”
“我不是！”
“顾承，你听我说，我不是在为你开脱罪名，我也不是想要洗白你曾经做过的事儿，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我…我不会狡辩。”
“但你一直活在过去，这样我会很累，我要面对你的愧疚，接受你对我的小心翼翼，两个人在一起若是站在不平等的位置上，那么我们能走多远呢？”
顾承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拼了命的对宋郁好，他心甘情愿地在宋郁面前低人一等，他不会有怨言。
“我不喜欢这样，顾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郁，我该怎么做？你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一点？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要怎么做，她才会觉得自在、舒坦？
宋郁白了他一眼：“行，那我说得再清楚一些，你不是觉得愧对了我吗？可我不想以后每当过年，你就要自责愧疚一番，不如你换种方式吧。”
顾承不确定地问：“换什么方式？”
“以后每当过年，你就多陪陪我，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你们家的那些亲戚，还有！过年期间能不能开心点？你不开心也会影响我的情绪好不好？”
顾承怯懦地看着她：“你…不开心了吗？”
“嗯。”
“那你怎么样才会开心起来？”
“你开心我就开心。”
顾承猛地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看着她的眼睛。
宋郁突然凑了上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顾承喉结滚动：“宋郁…”
“这样呢？”宋郁又亲了亲他，亲完索性坐在他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红着脸说：“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就没点表示？”
顾承呼吸逐渐急促，一把抱起宋郁，两人双双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