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凝姐别急。”甘沛早就站在走廊上等她，“司凛叫了刘主任负责了。”
“司凛呢？”路千凝四处张望一下，没见他的身影。
“你妈在做CT，他陪着呢。”
路千凝稍微松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你的那个妹妹……”甘沛观察了路千凝的反应一阵。
“路露？有话直说。”有时候，路千凝是真的服了甘沛，在某些方面老是婆婆妈妈的。
“你妈是为了追过马路的你妹，然后被车撞了，所幸不是太严重，就有点擦伤，做CT是看看有没有撞着头之类。”
路千凝点点头，她赶过来的途中喻丹已经在做CT的话，速度够快的了，如果不是司凛，那肯定是留院观察之类的，然后得排个期才能做。
“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等做完检查再问你妈吧。先做检查要紧。”
“嗯。”路千凝有点脱力，在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下。
路锡扬也赶到了市医院，拨通路千凝的手机。
“喂爸，嗯，我在七楼专家门诊，我妈在做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的。行，我现在过去。”
路千凝向甘沛挥了挥手机：“我过去放射科。”
“去吧。”甘沛挥手。
路千凝和路锡扬在走廊上汇合，一起赶去检验科。
司凛正扶着喻丹出来。
路锡扬见喻丹额角上包着纱布，冲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不小心？”
“路露跑了。”喻丹眼睛一红。
“怎么回事？”路锡扬目光凛然，透出一丝的不善。
路千凝皱眉。
“回病房再说。”司凛轻声说，带着安慰的意思。
“我来吧。”路千凝过去接过喻丹的手臂。
“没事的，凝凝，我可以自己走。”喻丹想起什么，“小凛，不是还要等结果吗？”
“一会我让人送过去。”
路锡扬看了司凛一眼，看着这孩子和市医院也有关系。反正就是太可怕了，现在再发现司凛什么秘密，路锡扬都不觉得奇怪了。
司凛带了喻丹去路千凝之前住过的那个VIP病房。
路千凝把喻丹扶到床上：“头疼不疼啊？”
路千凝见她手背上也有擦伤，虽说不严重，估计也吓得够呛。
“锡扬，你去找一下露露吧。”喻丹突然说。
“好好，我去找。”路锡扬先哄着喻丹，他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找。
“阿姨，别着急，她是被人带走了还是怎么的？我让人去找。”司凛说起话来斯条慢理的，让人听着很容易逐渐平静下来。
路千凝把枕头竖起来，放到喻丹身后给她靠着。
喻丹回忆了一下：“就在小区外，我去买菜，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说话，那个男的看到我就跑了，然后路露跟着他跑，我没有追到，就……就这样了。”
“男的？多大年纪？”路锡扬着急地问。
路千凝试着打路露的手机。
司凛问：“通吗？”
路千凝点头：“能打通，但是没人接听。”
喻丹抓住路锡扬的手腕：“那个人看着四五十岁，头发长长的，看不清样子，穿得也很邋遢，你说会是什么人啊。路露在柏城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路锡扬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一点头绪都没有，但安慰的话还是要说的：“一定没事的。”
“路露最近经常问我要零花钱，我还以为她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是请新朋友吃东西之类的，没想太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喻丹心里的疑问越多就越急。
路锡扬下意识看向司凛。
司凛和路千凝面对面站着：“号码给我。”
“1320263……”
司凛拿出自己手机输着什么。
“锡扬，你说如果我们找不到她了，那怎么办？”喻丹害怕了。
路千凝知道，喻丹是真的把路露当新生女儿来疼的。
路锡扬也开始打路露的电话，打了两遍之后，路锡扬看向司凛：“她关机了。”
“关机了？！”路千凝知道司凛在追踪手机的定位，但现在关机了。
路千凝都没留意到路锡扬是在打路露的手机，要不然她肯定阻止了。
“没事，知道大概位置。”司凛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甘沛拿着喻丹的报告进来：“阿姨，现在这样的，您有点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几天。”
“那可不行，我还要去找路露呢。”
“妈，你看，这么多人都帮忙找她，一定能找到的。你就好好休息，等我们好消息，行吗？”路千凝劝说道。
“我……我头不晕，也不疼。”
“妈，你之前也一样，叫我要听话，你也是啊，听话，好吗？”路千凝拿之前喻丹哄她的口吻来哄回去。
喻丹看向路锡扬。
路锡扬冲她点头，然后扶着她躺了下来。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甘沛耸耸肩。
“这是什么地方？”司凛打开一个地图给甘沛看。
“好像是柏城的废弃品回收市场。”
司凛点头。
路千凝说：“走。爸，我和司凛去可以了，你在这陪妈妈。”
“不行，让你爸一起去。我会好好休息的。”喻丹保证。
现在还不知道路露跟去的那个是什么人，喻丹哪里放心让两个孩子去找。
“那我就好好看着阿姨。”甘沛举手。
“我开车吧，小凛，你和凝凝再确认一下定位。”路锡扬说。
“好。”路千凝也不知道那个废弃品回收市场在哪里。
司凛没有说话，一路低头看着手机。
路锡扬有些自责：“是不是我不打那通电话，手机一直开着就可以准确定位了？”
司凛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
“爸，我们是担心她才打她电话，不是你打就是我打，她会烦手机响会关机也是迟早的事情。”路千凝只能这样劝慰路锡扬。
路锡扬叹气，踩下油门。
司凛皱眉。
“怎么了，找不准？”
司凛点头：“到了再说。”
“好。爸，我们先去那个什么回收市场。”
“好。”
这个地方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路千凝从来都不知道柏城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一下车，气味就有些让人受不了。
路锡扬又上车给他们拿了口罩。
路千凝看看周围的环境：“司凛，要不你在车上等我们。”
司凛摇头。
最终是他走在前面，路家父女跟在后面。
有人看到他们进来，往这边走了过来。
那人看三人都衣着不凡：“你们进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走走走，出去。”
“我们来找人的。”路千凝说。
“找人？你说来卖废品我还信你。这哪有什么人？”
路锡扬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递了过去：“大爷当是帮我忙，有人把我女儿带到这里来了，我想进去找找。”
“女儿？”大爷回头看了眼另外一个人。
“是个小女孩吗，大概这么高。”后面的那个人也走上来。
“是的。”路千凝不管那么多，先承认了再说。他们会对一个小女孩有特殊印象，证明这个小女孩不是经常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老路的女儿吗？怎么会是你女儿？”大爷一脸不高兴。
路锡扬又掏了包烟递给后来那个人。
“就在后面，老路把她带到宿舍里了。”那个人接过烟说。
“一包烟你就乱说话，老路可不好惹。”大爷白了那个人一眼。
“你懂什么，那个女孩儿穿得那么周正，哪像是老路的女儿。万一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看你是后悔一辈子。”
路锡扬已经先于他们往那边走去。
路千凝和司凛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所谓的宿舍不过是集装箱垒起来的房子，集装箱到处锈迹斑斑。
后面的那个人也跟了过来，站在楼下大喊：“老路，有人来找你女儿。”
路锡扬一开始不想惊动其他人，对那个人也有些不满了。
老路听到声音一惊，瞪着路露说：“是你通知他们的？”
“我没有。”路露缩在一旁。
“你怕什么怕，怕你还跟着我？”
“我想和你说清楚，让你以后别再找我了。”路露眼神一边躲闪一边说。
“你是我如假包换的女儿，你让我以后别找你？飞上枝头不认人了是吗？我不找你找谁？”老路叼着烟逼近路露。
“奶奶死的时候，你有回来过？”路露已经躲得再也没有地方后退了。
“我那是根本不知道她死了好吗？”老路呸了一声，把烟头吐到地上。
司凛上去准备撞门，被路千凝拉住：“你别。”
路锡扬管不了那么多，上去一脚将门踹开，看到路露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样子，路锡扬眼睛都红了，冲过去把那个老路推到床上，一把抱住路露。
“爸爸！”一直忍着的路露马上眼泪缺堤。
路锡扬心都碎了。
“你叫谁爸爸呢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老路从床上爬起来，指着路露吼。
路千凝想过去推开他，被司凛拉住了：“再等一会。”
“啊？”路千凝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是我女儿。”路锡扬转了个身，把路露挡在身后。
“你骗鬼啊，这臭丫头身上流着我的血！”老路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