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好了？”林泽海讶异地看着女孩的脚。
一般情况的韧带损伤，最快也要半月左右才能恢复，她受伤不过三五天，竟然痊愈了？
“是。”
叶南对此见怪不怪，她从小到大都这样，抗打抗摔的，身体也皮实。
即使受了伤，过不了几天就又是好汉一条。
林泽海没有心思多想，眼下他更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在做什么？”
“找东西。”
“找什么？”
天色昏暗，借着微弱的光，男人的眼神中掺带着复杂的情绪。
“找答案，一份来自十年前的答案。”
女孩很诚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林泽海皱起眉头，这丫头的性子就是一旦选择好要走的路，便打算一直走到黑了。
“你想好要承受的后果了吗？”
他跟在钟世尧身边多年，十年前的事当然也知道一部分。
回想起很多时候，他对钟世尧的一些做法并不赞同，可他是下属，以至于有违背人伦道德的地方也不方便多讲。
这样想想，难道他就没有私心吗？大概是有的。
而眼前这丫头恰好可以满足他的私心，去做他一直想做却无法付诸行动的事情。
只是他不确定，她能否承受得了要承担的后果。
似乎听出了林泽海的话里有话，叶南目光坚定，道。
“我宁可清清楚楚的死了，也不想糊里糊涂的活着。”
她在这个泥潭里挣扎了这么久，无论是慕云起，还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她都受够了任人拿捏的剧情。
她早就想好了所有结局的可能性，她要为自己做一次选择，绝不后悔。
林泽海长叹一声，妥协道。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了林泽海的办公室，男人打开抽屉，拿出一只无线u盘，递给了她。
叶南先是一怔，不知道该不该拿。
林泽海笑，“怎么？觉得‘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相信里面的东西是真的？”
女孩抿了抿嘴，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听过‘灯下黑’吗？”
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
一只普普通通的u盘，放在不上锁的抽屉里，几乎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叶南明白了林泽海的意思，缓缓接了过来。
明明是小小的一个东西，此刻躺在她手心里，她竟感觉有点沉甸甸的。
林泽海吁了口气，仿佛有人搬走了压在他心口多年的重石，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我毕竟是阁下的亲卫，许多事情没有办法亲口告诉你。这里面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只有阁下知道。你千万不要想着去冒险，他不会让你找到的，更不会让你活着回来。”
他的话中肯实用，叶南颔首会意，目光充满感激。
林泽海转身离开，刚出门就遇上巡逻队，男人立刻随手带上了门。
“林上校！”
巡逻队主动向他问好，林泽海则有意把几人支开。
“我还要在这儿待一会儿，你们先去a区巡查吧。”
“是！”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叶南才放下心来，打开了无线u盘。
这种u盘不需要插入读取，只要连接网络，就可以自动读取内容。
“零号病人”四个大字最先映入眼帘，同样，存储空间里也只有这一个文件。
叶南指尖轻颤，点了进去。
文件里满满当当的放了各种数据、阶段结论以及各种她看不太懂的符号。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这些符号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方姨！方姨一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奇怪符号，就是这些东西！
所以…这跟当年的研究所有关？
叶南点开了一个名为“实验体数据”的文件，每一页都做了与实验体相应的编号，唯独缺了目录中本该有的“零号实验体”。
她暂时翻过目录，继续往后看，发现这些实验体的真实身份都是当年的死刑犯。
那些犯了罪被判处死刑的犯人，竟然用来做了小白鼠。
“七孔流血暴毙”、“全身溃烂”、“精神癫狂”、“多器官衰竭”……
一组组令人不寒而栗的字眼不断在眼前跳跃。
这让叶南记起了李鹤年的死状，“七孔流血”、“暴毙”…全都对的上。
既然这是研究所十年前的实验项目，为什么又在缅国出现了？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是爆炸中的幸存者吗？
不可能。她随即推翻了这种想法。
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年前顶多算是个少年，怎么想都不会是幸存者。
叶南将五指插入发间，烦躁的拨弄着碎发。
她“啧”了一声，逼迫自己集中精神，继续查找起线索。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办公室内没有开灯，只有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微弱的光。看書喇
叶南在最后一个子文件中找到了占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重要信息。
“初代活体疫苗”。
通篇只有半页a4纸，大概意思就是抗体效果不强，且产生了各种突发性的副作用，因此被上级叫停了。
叶南清楚的记得，在缅国时，她威胁那个外国医生救治李鹤年，可对方无比肯定的告诉她，“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手段”。
尽管这个所谓的“初代疫苗”研发失败了，但她现在至少可以肯定，这种病毒并不是无解的。
当年的研究所直属总统府管辖，被“上级”叫停，那不就是沈培良？！
难道钟世尧真的与沈培良发生了意见分歧，才导致了事故发生？
叶南仔细地顺了一遍，大概捋清了一部分。
“零号病人”是研究所的实验项目，根据实验体的研究结果来看，这种病毒细胞百害无一利。
她不明白进行这种实验的目的在于什么？研究人体对病毒的耐受性？
以她目前所掌握的有效信息来看，这项实验并不符合“绝密”等级的档案属性。
看来林上校说的没错，这里只是其中一部分，也是一些最表面化的数据分析，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而真正能够与“绝密”属性相匹配的，只有钟世尧最清楚。
又或者，方姨病情好转，能够记起全部。
这一切的真相，才算是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