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听说我死后成了大佬 > 正文 第64章 冤种师兄
    莺时峰四季如春,长出了许多巨型的奇花异草,每当山风吹拂,绯红的巨型花瓣就碰瓷般到处乱飞,万一砸到像慕长渊这样不会仙术的怨种,也只能自认倒霉。

    青阳山的悬空栈道终年处在仙云缭绕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如长虹贯日,穿越天际。

    魔尊百无聊赖地待在别院,有些后悔把上神赶走了——也没干什么,不过就是变成猫躲到床底下不出来罢了。

    但上神没钻到床底找他,哄了一会儿就去青阳峰借聚魂棺了。

    自“作”自受的魔尊一口血梗在喉头,十分憋屈“喵……!”

    沈凌夕,有本事你以后跟聚魂棺过,别来找本座!

    小黑猫气得喵喵叫,然而山中别院空荡荡的,卖萌也无人欣赏,慕长渊在床底下趴得无趣,只能自己爬出来,化回人形。

    屋子里都是医书,慕长渊这种病人一看就烦,他惆怅地望着窗外良辰美景。

    万物有灵,院子里的奇花异草发现窗边有一位怅惘的病美人,在风中摇曳了两下,随后抽出嫩绿的藤条来,缓慢而蜿蜒地爬进屋院。

    别院建在深山里,方源只有在清修或者钻研医术才会过来。他是医宗之首,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个人修行早就耽误了,因此大部分时间这里都是空置的。

    藤蔓窸窸窣窣爬上窗柩,在红砖墙壁上延伸出青翠枝丫,不断扩张自己的“地盘”,最终出现在慕长渊眼前。

    魔尊语气不善“干嘛。”

    连株植物都来欺负本座。

    青藤妖妖娆娆地在他面前扭了扭枝蔓,探出一道青嫩枝芽,在魔尊面前绽放出一朵纯洁的小白花。

    慕长渊面无表情地盯着花,拉踩道“还有没本座好看。”

    也不知道花是不是听懂他的话,自惭形秽地枯萎了,藤蔓默默收回枝芽,藏进土里。

    慕长渊欺负完花花草草,又开始想沈凌夕什么时候回来啊……

    仙门之地除了吃瓜就只剩下修炼一件事可做,魔尊寻思来寻思去,决定找他的朋友聊天——这个决定做得比较秃然,不虚和尚点开通讯灵符时,嘴角的油还没擦干净。

    魔尊真怀疑这和尚是饿死鬼投胎“你专门来仙盟改善伙食的吗?”

    佛子满脸正经“阿弥陀佛,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等他擦掉嘴角的油渍,又道“善信不也是来山里求姻缘的吗。”

    魔尊……

    禅宗虽然是外客,但消息灵通程度远超慕长渊想象,不虚不仅知道三毒,连慕长渊和剑宗弟子起争执的事都听说了。

    佛子“善信该不会是一时逞口舌之快,现在躲在山里揪头发吧。”

    慕长渊冷哼“我在山外就听说秃驴爱管闲事,果然名不虚传。”

    佛子笑眯眯道“此言差矣,禅宗与仙盟世代交好,‘三毒’之名又源于禅宗,说明贫僧与它有缘。”

    佛修因果,禅宗修士能从因看果,从果追因,知晓前后数千年之事,和尚说话虚虚实实,某一瞬间,慕长渊心里掠过一个不现实的想法佛子该不会知道三毒藏在哪里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否决了。

    三毒能待在魔尊身边,其自身能力是受到慕长渊肯定的。

    恶道有恶道的交流方式,慕长渊创建了一套鬼界专用的加密交流体系,直到魔尊身死,仙盟也没能破译成功,更遑论天元廿四年了。

    他当着沈凌夕的面吹笛,对方都没察觉出异样。

    魔尊传达的意思明确且退再议。

    三毒听明白了,第一时间退走,才没和上仙撞在一起。

    魔尊暂时不愿和仙盟正面起冲突,原因很简单,一方面还没捞出钜子,太早翻脸,前面的忍让就全白费了;另一方面,神魔正处于蜜月期,魔尊不希望被打扰,亲弟弟或旧下属都不行。

    不过这些都没必要跟佛子解释。

    和尚不念经又不打坐,待在不周山实属委屈佛子了,刚好慕长渊情况差不多,同病相怜的俩人互相插科打诨几句,佛子移动了一下位置,慕长渊眼尖地看见他的山洞里有样东西——“等等,转回去,这玩意儿怎么在你这里?!”

    山洞并不宽敞,慕长渊坐进去都嫌拥挤,不想再去第二次,但刚才佛子挪动了一下,灵符投射的影像中出现了一个灰黑色雕咒文的石头角。

    那上面的咒文,慕长渊亲手摸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聚魂棺。

    聚魂棺被佛子借走,沈凌夕显然要白跑一趟了,不过想到他应该很快会回来,慕长渊变得雀跃起来。

    佛子之所以肯跟着师兄无妄禅师来不周山,一是为改善伙食,二是为了找机会研究上古神器聚魂棺。

    数月前,玄宗门少主在云城招邪炼阴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邪祟被慕长渊凝结成龙纹金丹,聚魂棺则被沈凌夕没收交回给仙盟总部。

    转眼间物是人非,玄宗门乃至整座瀛洲岛都毁于一旦,慕长渊和沈凌夕则发展出了三界最危险的一段关系。

    慕长渊好奇道“佛子想研究这棺材的招邪原理?”

    万物有灵,聚魂棺听见“棺材”两个字,不满地嗡嗡作响。

    神器就是神器,傲娇得很。

    佛子摇头“非也,聚魂棺乃是墨宗上神吴寮铸造的上古神器,是果,贫僧看见神器时所想的,是因。”

    慕长渊笑道“那佛子看到了什么因。”

    佛子正要开口说什么,见他一脸高深莫测,顿时奇道“善信又知道了?”

    和尚从不问慕长渊的身份来历,在他眼里,相遇即是有缘。

    慕长渊用魂元扯了扯缚魂锁,上古神器发出“哐啷哐啷”声响,通讯灵符的另一端,聚魂棺听见后也发出了“嗡嗡”的共鸣。

    它们仿佛隔着通讯灵符,向对方吐槽自己的遭遇。

    慕长渊说“十大上古神器中有四件是墨宗上神铸造的,四件全都与魔修的魂元有关,仙界普遍观点认为这些是驱邪镇恶的法宝,佛子已经见了其中两件,难道没别的想法?”

    有,所以不虚才跟来了不周山。

    但凡器修都有一个习惯——法器仅此一件,从不批量铸造。

    不像符宗,恨不得提前画几千张放在身上有备无患。

    自云城一别后,佛子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既然是失传的上古神器,肯定是不好找的,短时间内两件神器现世,而无论是缚魂锁还是聚魂棺,似乎都过于“温和”了。

    上神铸造的法器真的是用来驱邪镇恶的吗?

    佛子百思不得其解,双手合十,笑容可掬道“愿闻其详。”

    慕长渊也不拐弯抹角,道“墨宗上神想要复原一只魂元,通过聚魂、锁魂的方式,先将散落的魂元收集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剩下两件神器,一件能给魂元浇筑载体,还有一件应该和灵肉融合相关。”

    “四件上古神器同时失传,聚魂棺、缚魂锁陆续找到,剩下两件应该在被复原的对象身上。”

    魔尊用猜测的语气在说这件事,但其实“墨宗神器”的真实作用在几千年后遭到了证实。

    包括缚魂锁和聚魂棺的下落,后世也是知道的。

    不过为了混淆视听,慕长渊还是做了些许隐瞒——第三件神器是一副肉身载体,而第四件“融灵丹”则是仿照的仙修金丹。

    墨宗上神创造出一个集魔修魂元与仙修金丹于一身的“东西”,随后归隐与三十三重天外,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魔尊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帮慕井重塑肉身时查到了相关记载,可惜对于器修练就肉身载体一事,由于没有详细的方法,慕长渊也很难复刻。

    魔尊尝试过好几种类似的办法,最终都失败了。

    他只能放弃这条路。

    从沈凌夕将缚魂锁钉入他体内时起,慕长渊就知道这东西是何用处,容城那晚不过吓唬吓唬沈凌夕,也确实有几分虚张声势在里边。

    佛子听完他的“猜测”,念了一声佛号,似乎又陷入某种思绪之中。

    慕长渊不是白白交换这些信息的,他径直了当道“无论善道恶道,身死道消归于天地,道心崩塌也可以做同样理解,聚魂棺的咒法能聚魂元,要是请符宗和器宗联手,或许能想办法聚拢神识,我不确定能不能重建道心,这种事情得问裴青野,但如果治疗及时,或许能先保住意识,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佛子赞叹“善哉,善哉。”

    慕长渊道“此事还要麻烦佛子牵头。”

    佛子一愣,惊讶道“为何?”

    慕长渊“因为我懒得再跟沈凌夕说一遍了。”

    佛子“……善信家里果然是放高利贷的。”

    其实慕长渊少说一点他并不希望沈凌夕去揽这些事。

    保住神志、变成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对于神魔来说实属下下之策,基本没有考虑的必要。慕长渊把裴青野抖出去,就是想逼着仙盟出面想办法研究重塑道心的事。

    可即便如此,魔尊依然不太相信这帮仙修。

    仙修太平日子过久了,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

    佛子哼哼唧唧的,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和尚光想听故事不想干活,毕竟这破事谁揽谁倒霉。

    好在慕长渊手里有的是筹码“听说无妄禅师最近在找醒梦铃?”

    佛子闻言眼前一亮。

    不虚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却被他师兄半哄半胁迫地逼上了不周仙山,大肉虽然管饱,吃多了也腻。

    偏偏佛子在先师临终前亲口答应,只要别将禅宗宗主之位传给自己,不管传给那个冤种师兄弟,往后禅宗有难,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最终,无妄师兄成了天选冤种。

    口业已经造下了,瀛洲之祸一出,无妄就想方设法把不虚给逮回来。

    佛子若能找到醒梦铃,显然能有个交代,也好早日脱离这大鱼大肉的苦海。

    他内心随便挣扎了一下,就决定把联络器宗符宗的艰巨任务也扔给冤种师兄,再用从慕长渊这里套到的醒梦铃的消息做交换。

    小算盘响得魔尊都快听见了。

    佛子笑得像一只刚偷吃完的狐狸“阿弥陀佛,好朋友一言为定。”

    慕长渊也笑道“有劳佛子……”的冤种师兄了。

    这边魔尊心满意足地把苦活累活脏活全都派出去,高高兴兴地等沈凌夕空手而归时,听见了高空的呼啸风声。

    慕长渊心情大好,甚至还探头张望了一眼。

    院子外阳光明媚,仙花盛放,仙云缭绕。

    紧接着,魔尊就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对上了视线。

    ——薄欢白袍逶迤,长发垂地,盘腿坐在白虎上,清清冷冷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