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谋杀罪？！”涉世未深的小杰的眼里满是惊恐。
肥龙见状，伸出手一把揪住小杰的衣领，将他拉了过来，笑里藏刀问道：“小杰我问你，你跟我多久了？”
“快，快半年了…”
“好，半年了，你还是一个小四九，其实哥心里是很愧疚的，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让你更上一层，这不今天机会就来了嘛？放心吧，等你出监，我也是坐馆了，到时候给你个红棍当当，你知道的，红棍能捞不少油水，等你赚到钱了，就能把你内地的老妈给接过来了。”
见小杰默不作声，肥龙继续说道：“你入狱之后，属于你的二十万安家费我会给你寄回去内地，相信有这二十万，你老母也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了，我听说，你老母现在还在老家帮人倒粪水？拜托，要是我可不忍心看我老妈这么辛苦，你还想她倒几年？”
这灵魂一问，问的小杰既有些无地自容又有些动心，想到自己一个四九仔，和同辈比没什么优势，扎职机会渺茫，半辈子都不可能挣个二十万，小杰最终还是决定另辟蹊径。
于是开口道：“好，龙哥我去。”
听到这话，肥龙莞尔一笑，用拇指帮小杰擦拭嘴角的血迹后，拍拍他的脸夸赞道：“这才对嘛，听我劝的，大部分都发财了，我不会让你成为例外的。”
“谢谢老大。”
“噢我忘记了，刚刚是这帮家伙打了你？我给你机会打回去出出气。”肥龙一时兴起，脱口而出。
那些刚刚打的兴起的小弟顿时面面相觑，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
“不用了龙哥，都是因为我说错话他们才教育我的，是我的错。”小杰赔笑道。
“你们学学人家小杰，多么宽宏大量，看看你们自己？”肥龙教训着施暴小弟们，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放纵他们去欺负一个弱势群体的。
“是是是，龙哥教训的是，我们以后都不敢了。”众小弟又重新和小杰勾肩搭背起来，但眼神中却满是对小杰的不屑，如果不是大哥说话，一个大陆仔，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
另一边，陈东在肥尸的指引下来到围观现场，破开重重吃瓜群众，越过警戒线附近的警员，便发现两名医护人员将身体正面朝下的李若彤搬上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不要进来！”一警员看到陈东不顾一切冲进来，上前推搡，却怎么也推不走陈东。
“我是她老板，请问出了什么事？”
警员见陈东还算好说话，又和受害者有些关系，回答道：“被人从三楼推下来了，还有呼吸，就看医院那边怎么说了。”
“我申请跟去医院。”陈东脱口而出，眼睛却一直盯着救护车。
“不行，你的身份还不明确，不能…”
“那好吧。”陈东也不为难警察，退了出去。
“放心吧，有什么事会通知她家人的。”
安抚完陈东，警员转过头去看向远离的救护车，低声感叹了一句：“可惜了，挺好的妞。”
待人群散去，陈东立在原地，在肥尸的陪伴下，咬牙切齿：“李若彤怎么会无缘无故跳楼，肯定是被人搞了。扑街，居然搞我身边的人，别让我抓到，不然不得好死。”
一旁的肥尸安慰道：“老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我节你个头，乌鸦嘴，明天给我派点人到医院，守住李若彤。”
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李若彤也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本打算，等以后收购电视台，让李若彤和吉米仔搭档拍神雕侠侣电视剧，打响自己在剧圈第一炮，疯狂割广告商的韭菜。
如果李若彤熬不过今晚，自己就得另外想法子了，较为麻烦。
而且，和李若彤相处了这么多天，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点感情，一下子天人永隔，还是有些不习惯，内心空落落的。
“知道了。”肥尸留下几个小弟，带着几个小弟离开。
……
翌日，肥尸一大早便派人守在了病房门口，看到陈东过来，都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陈先生。
听肥尸他们说，李若彤果然没有熬过这个晚上。
陈东有些伤感的走进病房，护士们已经给李若彤盖上了白布。
不知过了多久，李若彤的父母兄弟姐妹也赶到了现场，冲进病房里放声大哭。
陈东为了让他们多看自己女儿一会儿，走到了病房外面。
同时把肥尸叫了过来：“明天给李若彤一家拿六十万。”
“好的老大。”
待肥尸离开后，陈东一拳打在病房门口：“扑街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两天后，陈东坐在办公室里，门口打开，他看着门口空空的座位，有些伤神。
这时，电视上播放了李若彤案件的新闻。
“18日，旺角砵兰街蔡记旅馆，一妙龄女子从三楼坠下，当晚宣布不治身亡，经警方调查系他杀，昨日凶手已经自首…”
电视机画面中，油麻地警署前，记者报道着新闻，陈东注意力则落在了她的身后——两名警察将一名满脸茫然并不时说出两句国语的年轻小伙押下警车，送进警署。
看着凶手的背影，陈东面色生疑。
“不对，自首？没那么简单。”
他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随手操起大哥大，拨打了出去。
“喂？谁？”
“黄警司，是我，陈东。”
“陈东？你小子找我干嘛？不会又要做什么坏事吧？”黄志城刚还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听闻是陈东，咖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黄警司别这么说嘛，上次我们不是合作的很愉快？简直就是双赢啊。”
“说吧，又什么事？”
“黄警司，我觉得昨晚的坠楼案没那么简单，现在的凶手不过是个替人顶罪的工具人。”
“噢？”听闻陈东这样说，黄志城放下了手中咖啡，打开办公室看四下没人，关上了门。
“你知道什么？”
港岛警察懒散惯了，只要有人自首也就不会再深入调查，这仿佛成了惯例。
作为高级警司的黄志城也是默认了这一点，毕竟有人顶罪，就说明作案人员有点江湖地位，有势力包庇，不是那么好调查出来的，花费时间不说，还不一定有所获。
但如果陈东这边能告诉他一些线索，助他快速破案，他倒是不介意再上一次电视，在公众乃至全港岛的警察系统面前再展示一番自己的“专业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