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边的秘书先生注意到了沈曼歌的眼神，赶紧在桌下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臂，示意她赶紧回神。
沈曼歌收回了目光，继续与其他的在场人士谈笑风生。
沈曼歌的酒量不错，一般情况下她一个人，再带着个秘书应酬也就够了。
但今天的合作伙伴来头挺大，江劲也准备拉下这个合作商，所以亲自上阵。
对面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带来的人也不少，大家倒是聊的火热。
人一多，喝的也就多。
江劲作为老板，她沈曼歌就是个打工的，自然什么事都要冲在第一个，替老板挡住一切。
哪怕各种酒水掺着喝，她也得硬着头皮往下咽。
再光鲜亮丽的人，也有不得已的事情。
沈曼歌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与胃，火辣辣的一片，但她绝不会让自己露出一丁点不适的神色。
“沈总好酒量。”
“哪里哪里，与各位一起吃饭聊天是我的荣幸，心情一好，自然就能多喝一点。”沈曼歌游走在他们中间，游刃有余。
一顿饭持续到了十点半，沈曼歌喝了不少，强忍着才没有倒下。
直到听见对方约定了签约的时间，沈曼歌才觉得胃里的疼痛感逐渐加重。
笑盈盈的送走那些人，沈曼歌捂着胃蹲下去。
江劲弯腰：“身体不舒服？”
“赶紧送医院。”他示意秘书先生。
秘书先生扶着沈曼歌起来，沈曼歌脸都白了，“江总再见，姐夫再见。”
江劲摆摆手，秦政南也礼貌的点点头。
等他们上了车，江劲与秦政南才转身朝着车子那边走。
-
车里。
秘书先生打量着沈曼歌，“你撑得住吗？”
“撑不住怎么办？”沈曼歌轻笑。
“沈总……”秘书先生欲言又止。
“说啊。”
秘书先生看着她：“你今晚上，眼珠子都快挂姐夫身上了。”
沈曼歌手指抵着额角，目光迷离，酒精的原因导致她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是么？”
“是的。”秘书先生肯定的回答。
“但他并没有看我啊。”沈曼歌说。
秘书先生抿了抿唇，好像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我跟你说啊……”沈曼歌好像真的喝醉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欣赏他什么，你说我明知道他是江总的姐夫，我还……可我控制不住，尤其他时而出神的目光，我总觉得看到了我自己。”
“您自己？”
沈曼歌望着窗外：“就是那种……明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却只能死撑下去的样子，我能懂他在想什么。”
-
这边。
江劲跟秦政南刚找了个代驾，因为堵车，代驾来的有点慢。
刚刚上车，江劲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什么？胃出血？”
两个人便改了目的地，让代驾送他们去医院。
赶到的时候，沈曼歌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江总。”
“严重吗？”
秘书先生手上都有血，“吐了我一手的血……”
那会儿沈曼歌刚到医院，进了病房准备打针，可毫无预兆的忽然低头，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秘书先生想扶着她躺下，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那场面多多少少有点吓人。
几个人等了两个多小时，沈曼歌才被推出来。
医生那意思就是短时间内都不能喝酒了，出血量有点大，不过不严重，修养修养就好了。
看着沈曼歌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江劲叹口气：“你也喝多了，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盯一会儿，你醒了再过来。”
沈曼歌没有家人，又是他舅舅介绍过来的，江劲不好直接走人。
没人照顾也不行。
秘书先生明白，立马走了，准备回去赶紧补觉，养足精神过来接替江总。
这都过了凌晨，江劲起身：“我去抽支烟。”
秦政南坐在沙发上没动，静静地看着白花花的病房。
“秦政南……”
听到有人再叫自己名字，他回过头。
病床那边，沈曼歌并没有醒，而是在梦呓。
她在叫他的名字。
秦政南的眉头皱了下，并没有动。
“秦政南……”沈曼歌却又叫了一声。
如此，秦政南才站起来走过去，离着一米远的距离看着她。
“你醒了吗？”
沈曼歌并没有回应，她的脸色苍白无比，看着有点吓人。
秦政南的眼前忽然浮现了韩意眠的模样。
那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脸上没一丁点的血色，就那么倒在了漫天大雪里。
窗外下了雪，寂静无声。
对于沈曼歌梦呓叫自己的名字的事，秦政南绝口没提，在天亮秘书先生过来的时候，他与江劲便走了。
江劲交了住院费，也预存了不少钱，示意医院给沈曼歌用最好的药，不必省钱，住院期间也按带薪休假算。
醒过来的沈曼歌听到这个消息，虚弱着脸色感谢了声老板的大恩大德。
秘书先生正在给她削苹果，“沈总。”
“嗯？”
“你说梦话了。”
沈曼歌一愣，目光变了：“我说什么了？”
她这些年始终一个人住，所以说不说梦话这事儿，她也不知道。
“你……”秘书先生顿了顿：“你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沈曼歌忽然沉默，并没有往下问。
叫的谁的名字，她心里清楚。
“明明你跟姐夫接触不多，你喜欢他什么啊？”秘书先生似乎很好奇。
“有些时候，跟接不接触关系不大，而是看着他就感觉在看着自己，我总想拉他一把。”
沈曼歌垂眸。
-
住了十天的院，沈曼歌出院后先回了一趟家。
刚刚下车，她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摔倒在路边儿，正努力的往起爬。
秦孟抬头看着把自己扶起来的漂亮女人，“谢谢姐姐。”
沈曼歌笑了笑：“居然叫姐姐？我应该能当你阿姨了吧。”
“您年轻漂亮，叫姐姐才对。”
沈曼歌蹲下去拍了拍女孩儿膝盖上沾着的雪，“怎么就你自己啊？爸爸妈妈呢？”
这附近住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那一类，孩子出来不应该没有人跟随的。
“我都自己玩呀。”秦孟拎着后面的小爬犁，“姐姐也在这里住吗？”
“这里。”沈曼歌指了指旁边的别墅。
“喔！”秦孟惊讶：“我住这里！姐姐，我们是邻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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