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唐高帝李承乾 > 第三十六章
    贞观十七年十月,岁时将要入秋,京师城外的原野已有几分萧条,原上草、荚串珠状果实的槐树、垂下枝条的杨柳,葱翠的灌木五颜六色的野花,都趁此温暖短暂的一季光阴怒放,花色主宰了绵延起伏的丘陵的颜色,渐东南的风吹落柳絮如雪纷纷扬扬。
    一座岩壁裸露的小山包拔地而起,如骆驼的驼峰,闲卧草甸之间,悠闲的欣赏着这丘陵草场。由远及近的鸣响的雁群,飞掠过丘陵之上,时而群起绕树林飞几匝如云盘山巅。而此时京师的权贵呼奴引婢锦旗招展,伞盖如云车马迤逦,锣鼓喧天之际,承乾终是娶到了已年满及笄之年的徐惠。
    丘陵蜿蜒之间溪流急促的流入一处浅浅的河滩,河水平缓,河滩滩涂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沙,白沙底是由化剥落的红褐相间的摊岩,山涧河滩之间密林葱葱,其间夹杂寥寥几株丁香树,一朵朵野花生长白沙岩隙间,花苞红艳,绽放却是一片雪白,远看仿若树梢开着双色的花,煞是精致唯美。
    一队长长的车架人马鲜衣怒马,这便是承乾迎亲的人马,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车架上承乾着鲜衣,远看身架伟岸,面若冠玉,堂堂世家子模样。身旁一名青衣秀丽女眷端雍儒雅。
    内地一派太平祥和光景,但此去千里之外西突厥突厥乙毗咄陆可汗正遣兵寇伊州。郭孝恪遣轻骑一千西域诸国兵三百自乌骨出击其侧翼,孝恪自领三千兵马出击西突厥处月俟斤所部,与之激战之中。
    贞观十七年十一月间褚遂良上表奏言西突厥事:“圣王为治,先华夏而后夷狄。陛下兴兵取高昌,数郡萧然,累年不复,岁调千馀人屯戍,远去乡里,破产办装。又谪徙罪人,皆无赖子弟,适足骚扰边鄙,岂能有益行陈,所遣多复逃亡,徒烦追捕。加以道涂所经,沙碛千里,冬风如割,夏风如焚,行人往来,遇之多死。设使张掖、酒泉有烽燧之警,陛下岂得高昌一夫斗粟之用。终当发陇右诸州兵食以赴之耳。然则河西者,中国之心腹;高昌者,他人之手足;奈何糜弊本根以事无用之土乎!且陛下得突厥、吐谷浑,皆不有其地,为之立君长以抚之,高昌独不得与为比乎!叛而执之,服而封之,刑莫威焉,德莫厚焉。愿更择高昌子弟可立者,使君其国,子子孙孙,负荷大恩,永为唐室藩辅,内安外宁,不亦善乎!”
    皇帝大怒,拂袖而去。
    及西突厥再寇边州,帝悔不听其言,对承乾道:“魏征、褚遂良皆劝我复立高昌,吾不用其言,今方自咎耳。”承乾不以为意道:“高昌所据之地张掖酒泉乃往西域去必经之地,此前汉便为中国有,何谓有咎。陛下为长远经营计,此为善。郑公、谏议大夫所言亦不失其义,只时过境迁此时已无此必要罢了。”皇帝点头称是,自不去计较此事。
    乙毗咄陆遣千余兵马借道过米国,西击康居所获甚多而不分诸兵将,其将泥孰啜辄见财起意而夺取,乙毗咄陆大怒,帅部斩泥孰啜以徇,众人皆愤怒抱怨其不公。泥孰啜部将胡禄屋帅军突然暴起发难帅部袭击乙毗咄陆所部,乙毗咄陆等被迫逃难众人走散,乙毗咄陆走保白水胡城。于是弩失毕诸部及乙毗咄陆所部屋利啜等遣使诣阙请废乙毗咄陆可汗,以更立可汗。帝遣使团持赍玺书,立莫贺咄之子为乙毗射匮可汗。乙毗射匮既立,以礼将前时扣押唐使节悉数放还,并遣诸部击乙毗咄陆于白水胡城。乙毗咄陆出击,乙毗射匮四散溃逃。乙毗咄陆遣使招降其旧部安抚旧部,并帅旧部西奔吐火罗之地。
    十二月初朝廷接到地方州府奏表言:皇帝六子蜀王李愔在州中溺情群小,尤好弋猎,田猎无度,不避禾稼;七子蒋王李恽纵情声色,使州县不堪其劳;八子越王李贞颇涉文史却贪墨朝廷财帛。
    这日帝放下书册谓太子诸王侍臣道:“近日观史,自古草创之主,子孙多乱,何也?”司空房玄龄以手抚须,缓缓道:“此为幼主生长深宫,少居富贵,未尝识人间情伪,理国安危,所以为政多乱。”李泰反唇相讥,道:“公意推过于主,寡人则归咎于臣。夫功臣子弟多无才行,借父祖资荫,遂处大官,德义不修,奢纵是好。主既幼弱,臣又不才,颠而不扶,岂能无乱?炀帝录宇文述在藩之功擢化及于高位,不思报效,翻行弒逆,此岂非臣下之过欤?”玄龄以下众臣尽皆赧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