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唐高帝李承乾 > 第三十七章
    贞观十八年春,正月,帝车驾巡幸钟官城,皇太子监国。钟官城即钟宫,距户县东北二十五里,曾为始皇收天下兵器销为钟于此而得名。有盖水流经该地,设有衡都尉钟官令以铸钱币,为上林铸钱三官之一。
    庚子车驾至鄠县行宫,而在壬寅至骊山温泉行宫汤浴。
    承乾于二月中旬收到相里玄奖一行使团人马应新罗国主邀请已抵达高丽平壤城,正设法调停高句丽与新罗战事的讯息。
    此之前高丽王派遣莫离支帅众与新罗发生激烈冲突,新罗不能敌而求唐廷调停,故朝廷遣使团出使平壤以缓和局势并力争使双方重回和谈。
    高丽,本出扶余之别种,其定都平壤城,即汉之乐浪郡故地,距京师东五千一百里。东至新罗,西北渡辽水是唐营州都督府,南临百济,北至靺鞨诸部,其国东西三千一百里,南北两千里。其官制以大对卢类唐一品,总知国事,三年一代,可连任,无期限。交替之月皆勒兵相攻,以国主以下兵马强者为之。
    次官太大兄,类唐正二品,对卢以下十二级,置州县六十余城,大城置傉萨一,职比都督。其余诸城置道使,职比中州刺史。傉萨一、道使以下置僚佐以分掌曹事。衣裳服饰唯王可穿五彩衣戴百罗冠,配白皮小带,其配饰皆为金饰。大僚以青罗冠为尊,其次为绯罗,插哪鸟羽,裤大口,白韦带,黄韦履。其国人着褐衣戴弁冠,妇人面首加巾帼。其国人擅围棋投壶蹴鞠,有古时先汉箕子时存留遗风遗俗流传。
    其国人多于山谷以茅草葺舍为居,唯东土佛寺、本土神庙、王宫官署乃用夯土瓦石垒砌。其国人多贫瘠气狭者,其地冬长夏短,故皆作长坑以御寒。长坑者其下燃塭火以取暖。其国人以种田养蚕为业,略与中国同。其法度简略而严峻,法有:谋反叛者斩,家属籍没为奴,家产没于官府;守城降敌、临阵败北、杀人劫掠者皆斩;盗物十二倍酬赃;杀牛马者籍没为奴等。其国多祭祀,有事灵星神、日神、可押神、箕子神。
    其国习俗爱书籍,即便家贫只要家有余粮便于家中造大屋谓之扃堂以供子弟婚前昼夜读书习射。其文与中国通,皆读《五经》《汉书》《后汉书》《史记》《三国志》《晋春秋》《玉篇》《字统》《字林》《文选》等汉家书籍。
    武德年至贞观十七年间其王为高建武,是其前王高元异母弟。武德二年和四年曾遣使来京师,朝廷亦遣使出访其国,两国往来密切。武德初应唐廷所请高建武将隋末遗失在高丽的诸多炀帝宫室之财货及诸多华人遗骨以礼,宾送还京师,随行隋末流离高丽而归唐者万余。
    武德七年朝廷遣前刑部尚书沈叔安率使团出访平壤,册封其王高建武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赐其道家典藏数百卷及天尊像等,并遣道士往其国中传讲《老子》等。
    有大僚言高丽之地本中国故地,况其不臣中国久矣,当出兵讨伐。高祖以言拒之,道:“名实之间,理须相副。高丽称臣于隋,终拒炀帝,此亦何臣之有!朕敬于万物,不欲骄贵,但据有土宇,务共安人,何必令其称臣,以自尊大。即为诏述朕此怀也。”
    侍中裴矩、中书侍郎温彦博皆据理争辩驳斥此言,道:辽东之地,周为箕子之国,汉家玄菟郡耳!魏、晋已前,近在提封之内,不可许以不臣。且中国之于夷狄,犹太阳之对列星,理无降尊,俯同藩服。”高祖乃不与之探讨此事。
    武德九年,新罗、百济与高丽征伐,大败而遣使入朝请唐廷主持和议。唐遣使团在员外散骑侍郎朱子奢率领下入其地以主持和解。建武遣使奉表入朝谢罪,并愿采纳唐廷与新罗对使会盟的建议。
    贞观二年皇帝破颉利可汗高丽遣使奉表入朝贺。
    贞观五年高丽同意唐遣使团入其境收敛隋时战亡遗骸骨。唐遂以广州都督府司马长孙师率使团往其国收揽尸骸,并毁高丽所立京观六十余处。
    这年高丽开始修筑从扶余城沿西南至大海的长城,前后一千余里。
    贞观十四年高建武遣世子恒率使团入朝觐见并纳贡方物并寻求唐廷庇护。
    贞观十六年盖苏文一脉与诸蕃及王室有隙,高建武与诸蕃欲行诛戮之事,事泄而为盖苏文所杀,诸蕃死伤数百,入王宫立高建武弟大阳子藏为王。自立莫离支,总摄朝政兵马事,苏文姓泉氏,相貌英伟,形体魁梧,才学广博。
    唐廷闻高建武死为其举哀吊祭。贞观十七年令司农丞相里裴奖率使团出访高丽以其封嗣王藏为辽东郡王、高丽王,并应新罗所请入其国以主持罢战休和一事,盖苏文不允而继续攻伐新罗。
    太子率朝廷公卿以为此事急迫需往行宫议此事,遂往骊山温泉行宫。皇帝听闻出兵计议,以为:“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故汉光武帝云:每一发兵,不觉头须为白。自古以来,穷兵极武,未有不亡者也。苻坚自恃兵强,欲必吞晋室,兴兵百万,一举而亡。至如颉利,往岁数来侵我国家,部落疲于征役,遂至灭亡。况前既有隋主亦必欲取高丽,频年劳役,人不胜怨,遂死于匹夫之手,朕今见此,岂得辄即发兵?但经历涉水险山,土多畏寒,若我兵士疾疫,虽克剪此国,亦何所补?言语之间,何足介意!”遂终是不讨伐其国。
    待众臣离开,皇太子承乾被皇帝单独留在行宫,谓太子承乾道:“高明既为太子,当不为人臣所左,兼听而不惘,所谓兵甲者,国家凶器也。土地虽广,好战则人凋;邦国虽安,忘战则人殆。凋非保全之术,殆非拟寇之方,不可以全除,不可以常用。故农隙讲武,习威仪也;三年治兵,辨等列也。是以勾践轼蛙,卒成霸业;徐偃弃武,终以丧邦。何也?”
    太子承乾不解其意,茫然无状,帝见状谓承乾:“越习其威,徐忘其备也。孔子有言:以不教人战,是谓弃之。故知弧矢之威,以利天下,此用兵之机也。辽东之地路遥,边隅小国,若其侵略于我,委之良将自可应时摧灭。”
    承乾豁然明朗,自是不再提议出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