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牧聽舟踏出小世界時, 戚清淩顯然已經等候在外面了。
    他有些詫異,扯了扯唇角:“沒想到戚族長竟然這般心急?”
    戚清淩沉聲道:“不請自來還望尊主大人原諒,但是我們時間不多了, 鳳凰傳承已經準備好, 您……”他隐晦地瞥了眼牧聽舟斑駁紅痕的脖頸一眼, 示意着。
    牧聽舟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情/欲事後的混亂氣息,身上從裏到外都散發着獨屬于裴應淮的味道,像是被強行打上了标記似的。
    他卻絲毫不在意,攏了攏衣襟, 遮住了不堪入目的肌膚:“走吧,去四方界。”
    “蕭然,你留在這裏。”牧聽舟的語氣很冷,微垂着目光, 并沒有看他,“不準,再出現上一次的情況。”
    祁蕭然唇.瓣微動,最後也只能無力地垂下頭, 應道:“是, 尊上。”
    牧聽舟瞥了眼戚清淩:“走吧。”
    戚清淩倒是沒想到他竟然能這般果決, 心中倒是再一次刷新了他對牧聽舟的看法, 眼中帶上了幾分贊賞。
    “不愧尊主大人, 好脾性!走吧,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四方界!”
    祁蕭然沉默地看着牧聽舟的背影逐漸遠去,最後,緩緩地, 将目光移向了戚清淩。
    那視線仿若針紮一般密密麻麻地朝向了戚清淩的背影,後者若有所思地回過頭, 正好看見平日裏向來溫良醇和的人,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陰沉面孔。
    戚清淩心下猛地一顫,欲蓋彌彰般地避開了他的視線,率先一腳踏入了四方界中。
    還是那樣的陣法,牧聽舟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裏不适,嫌惡地別開了視線。
    戚清淩深呼吸了一口氣:“尊主大人,開弓可沒有回頭箭了,您可要想好。”
    牧聽舟嗤笑一聲:“這弓早就拉開了,事到如今你還在放什麽屁話。行了,別擱這廢話了,趕緊的吧。”
    戚清淩怔怔看了他半晌,随後陡然提氣,一拳砸向了祭臺上的石像。
    鳳凰石像瞬間皲裂開來,簌簌落下的粉塵與石塊迅速将地上的陣法給破壞,戚清淩輕輕一吹,整座雕像飛速化為塵埃,露出了最裏面的核心。
    那是散發着熾熱光芒的圓石,其中蘊含的氣息仿若要将靠近的一切都燒成灰燼,灼眼的近乎無法讓人直視。
    ——唯獨牧聽舟不一樣,他只覺得這圓石之中蓄積的力量正在随着陣法的瓦解而噴湧而出,這股力量讓他體內的魔氣也一并沸騰了起來。
    戚清淩強忍着被燒灼的痛意,卻始終不敢直視鳳凰的傳承珠,他輕咳一聲道:“尊主大人,這鳳凰傳承是千百年累積下來的靈力結合體,平常人根本是連碰一下都不敢碰的,只有常年與地火氣息為伴的您才能觸碰……我的意思是,我拿不了,只能您去拿。”
    他說到最後險些破音,看上去是真的忍受不住了。
    牧聽舟表情淡淡,啓唇吐出兩個字:“廢物。”
    他走上前,在戚清淩震驚的注目下,緩緩朝那鳳凰傳承伸出了手。
    紙上談兵是一回事,親眼見識到有人能夠親手觸碰到鳳凰之力,又是另一回事了。
    戚清淩吞咽了下口水,生怕一個不察便讓牧聽舟被那鳳凰傳承給燒成了灰
    燼。
    牧聽舟的指尖觸碰上圓石的一瞬間,灼燒之意瞬間從他的指尖卷席到了整個身體的經脈處,他渾身陡然一震,一股鐵鏽味沖擊了上來,牧聽舟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
    戚清淩驚悚地看着他,牧聽舟吐掉口中的淤血,啞聲道:“為我護法。”
    戚清淩忙不疊點頭,坐下,耗盡全身靈力為他護法,咬牙道:“尊主大人,您可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從未有誰能夠親手觸碰到鳳凰傳承還不被燒成灰燼的。”
    牧聽舟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說話了,餘下的所有精力全部放在了融合鳳凰傳承之上。
    ……
    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牧聽舟閉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有還在起伏的胸膛示意着這還是個活人。
    戚清淩不敢打擾他,但已經過去整整三日了,再拖下去,恐怕時間就真的不夠了——幸虧修補陣法的方法已經被他提前融入了傳承之中,否則耗費的時間只會更長。
    又靜等了一日,戚清淩坐不住了,他死死咬着牙關,就在他準備伸手碰碰牧聽舟還有沒有鼻息時,面前一直端坐着的人卻冷不丁地睜開了雙眸。
    戚清淩驚了一跳,随即被他身上散發的霸道氣息給逼退三尺遠的距離。
    他眉目一凜——牧聽舟突破了。
    那雙眸子不似從前的赤色,被鳳凰傳承給覆蓋之後,如今已經染成了金紅色,比先前更加驚豔漂亮。
    戚清淩終于松了口氣:“尊主大人,您終于醒了!”
    牧聽舟卻并沒有回應他。
    那雙金紅色的眸子尤為的冷冽,像是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就連看戚清淩的眼神……
    這讓他莫名地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如今被牽制住腳步關押在幽冥的人。
    戚清淩嘴唇翕動:“尊主大人……”
    牧聽舟站起身,他甚至都沒有張嘴,冷冽又空寂的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我的交易已經完成了。”
    “你的呢?”
    他如今被鳳凰傳承侵染,看整個妖族都極為嫌惡,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別開了視線,直到身前的狐尾青年緩緩俯下身,單膝跪在了地上,只手放在胸.前:“尊主大人,一切都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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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火的封印早就搖搖欲墜,如今幽冥前已經彙聚了不少能人力士,卻皆被這灼浪給盡數擋在了外面。
    他們甚至,連幽冥的境界都踏入不了。
    包括徐清影和李修緣在內,所有人皆是緊蹙眉頭,滿目焦急。
    “如今這種情況,該如何是好?”
    “有人能想到什麽好辦法嗎?如今連幽冥都進不去,更別說是壓制地火了!”
    衆人一時間叽叽喳喳,議論紛紛,可若是真的有辦法,那早就用了,又何苦要等到這個時候呢。
    不知是人群中的誰,忽地開口了:“聿珩仙尊呢?為何這種時候了,他竟還不到場,是将我們,将整個三界都置于何地?!”
    “是啊,坊間不都傳聞聿珩仙尊是為天道之子嗎?在這種人間浩劫的時候,倘若連他都沒有辦法,就沒有旁人有辦法了!”
    周遭靜了一瞬,随即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近幾日從萬鹿山上傳出來的一些傳聞,有人按捺不住,還是問出了口:“徐宗主,您老實說……這聿珩仙尊是不是已經與幽冥尊主完成和解了?”
    “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徐清影臉色冷了下來:“現在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嗎?”
    那人不服,反駁道:“眼下确實并非最好的時機,但若是聿珩仙尊已經和幽冥尊主同流合污,今日就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更不可能拯救三界去犧牲自己!”
    饒是徐清影也被說惱火了:“你們口口聲聲說的道義難道只有這些嗎?!聿珩憑什麽要犧牲自己去拯救三界,你們又憑什麽總是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批判他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其實那些發生在裴應淮身上的事,徐清影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前幾次他還憤怒不已地為裴應淮打抱不平,但漸漸地,心态也逐漸平緩了。
    ——因為裴應淮本人,絲毫不會對外界的這些言論所影響。
    但如今他下落不明,又被這群不知真相的人給诟病,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氣氛一下子僵持住了,可裴應淮對外時的态度向來生人勿近,這也導致了很多人對他有不小的誤解,以至于眼下大部分人都站在徐清影的另一邊,口口聲聲叫嚣着要讓聿珩仙尊立刻到此地來。
    徐清影向來不會吵架,他氣急了眼,就差動手上了。
    哐——的一下,一把巨劍陡然插進了中間,衆人側目望去,只見李修緣冷着一張臉,手持劍柄站在徐清影的身前,冷冷開口:“吵完了嗎?”
    “沒吵完就來跟我試試。”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別連我都打不過,還說想見聿珩,不如先問問自己配不配。”
    到了他們這個修為見面都會讓對方三分薄面,可惜李修緣并不是什麽文雅人,衆所周知,他是一個瘋子。
    不少人心生退意,搖了搖頭,退後一步。
    為首的那人卻絲毫不慌,眉目一橫:“怎麽?!事到如今在下又有什麽說錯的地方了嗎?!我就說了,一個仙盟盟主率先與一個魔修行茍且之事,罔顧人倫,如今甚至将三界置之死地!我有什麽說錯的地方,你可以盡情來反駁我!”
    李修緣沉默不語,徐清影氣得雙目通紅,他死死咬着牙關,正準備開口,聲音驀地被天邊傳來的一陣長鳴聲給打斷了。
    長鳴似劍,在天際劃過一道弧度,以疾風迅雷之勢從天而降,乍然在衆人面前炸開。幾乎是同一時間,天色陡地暗了下來,雷雲遮蔽這片天際,一股龐大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了下來,宛若當頭一棒,所有人在同一時間卻被這股氣勢壓彎了腰。
    ——這,這是,化神期!!
    整個三界,如今除了聿珩仙尊以外,根本沒有人能夠進階成功過,難不成是……!
    就在衆人擡頭準備一探究竟時,一道赤色烈焰如驚雷般劈向了先前為首與徐清影争論的人,頃刻間那人的聲音便戛然而止,被燒得連灰燼都不曾剩下一粒。
    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一片火光之中,黑靴踏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宛若警鐘一般敲響在衆人的心頭。
    啪嗒,啪嗒。
    塵埃散盡,那股獨屬于化神期的威壓再度襲來,衆人瑟瑟發抖,低垂着眸光,只能看見餘光一抹赤色的衣角一閃而過。
    随後,他們聽見了一個讓人如至冰窟的聲音。
    那個聲音的主人輕聲道:“我幽冥,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熱鬧了?”
    徐清影悚然地望着面前的赤袍青年,硬生生地憋得一點聲音沒有發出來。
    青年長袍拖曳,右肩處繡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金色鳳凰,刺目得簡直無法直視,那頭皎潔的銀色長發随意地束在腦後,金紅色的瞳眸中挂着淡淡的笑意。
    可惜,這抹笑意的深處是一片森寒。
    有人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氣急敗壞地開口:“你就是那幽冥……!”
    轟的一下,又是一團赤焰從天而降,盡數将這人的身體還有那沒說完的話給燒成了灰燼。
    “……”
    “……”
    牧聽舟淡淡開口:“在本尊的地盤,沒讓爾等開口,便不能說話,就這小小的規矩都不懂嗎?”
    衆人:“……”你也沒有提前說啊!!!
    他這擡擡手指的功夫,就将人完全置于死地,顯然修為已經大成,大部分人不想觸了他的黴頭,萌生退意。
    可也不過是想了想,便又是幾道驚雷而下。
    牧聽舟表情始終淡淡,仿佛真的不過是擡擡手,而不是殺幾個人。
    徐清影卻有些看不下去了,蹙着眉想要上前一步制止,下一秒李修緣涼涼地傳音了過來:“若我是你,就不會輕舉妄動。”
    “你還沒發現嗎?他有點不太一樣了。”
    徐清影并沒有被牧聽舟的修為強行壓制,他擡眸細細地打量起現在的牧聽舟來,恍惚間透過他的背影,看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愣愣地開口:“你是說……”
    李修緣道:“你還沒察覺嗎?他現在簡直就是裴應淮的翻版,就跟當初他親手把這小子送進幽冥之後的感覺一模一樣。”
    “而且……”李修緣摸了摸下巴,“這些死了的,全是方才跟你對着幹,還有說裴應淮不好的。”
    “聿珩現在失蹤不見,肯定和他有關系。”他篤定道。
    徐清影直愣愣地看着牧聽舟的背影,他每走一步,就傳來一道驚雷聲,以至于到了後來徐清影都已經麻木了。
    ……唉,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臨近幽冥的裂縫口,牧聽舟這才停下了腳步,周遭已經一片死寂,根本不敢有任何人發出任何一絲聲響,生怕自己就變成了牧聽舟手底下灰飛煙滅的亡魂。
    他停住腳步,側過身,遙遙望向了人群盡頭的徐清影與李修緣。他動了動唇.瓣,顯然是想說些什麽,最後卻還是一個字沒有發出,微垂着腦袋,直直地走入到幽冥的裂縫中。
    衆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那奪命死神已經離開了,欣喜若狂地趕忙站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這片焚骨之地。
    不知過去了多久,徐清影依舊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天際遮蔽的黑雲散去,他恍然間擡起頭,被晃眼的陽光一刺。
    “啊,天晴了。”
    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