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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完了
    童香钰不由後脊發涼,偏偏看黃姐的表情,竟然仿佛完全沒發現不對勁,微笑着不斷輕撫那青紫色的面龐。
    這是瘋了嗎?!
    童香钰心裏慌了慌,又強行鎮定,不行,不能打草驚蛇,不管這人真瘋假瘋,她都必須把宋格的下落先套出來才行。
    黃姐撫摸夠了兒子,伸手取拿童香钰的背包。
    童香钰看見黃姐拿自己的包時,瞳孔微微放大,立刻屏息住。
    然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從來都待在包裏的白白竟然不見了!
    黃姐從包裏翻出那張毛毯鋪在地上。
    山洞裏潮濕陰冷,只有墊上毯子才能讓孩子睡覺。
    安置好孩子,黃姐又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個空的罐頭瓶子,就是昨晚小哲吃的荔枝罐頭。
    黃姐一手拿瓶子一手拿軍工刀,對童香钰微微笑說:“小钰你別怕,我只割你一點血,不會傷害你的。”
    童香钰嘴被堵住,說不出話,只看着黃姐臉上的笑容覺得頭皮發麻,這瘋子明明都拿石頭偷襲她了,竟然還有臉說“不會傷害你”這樣的話。
    看着那個大大的空罐瓶,童香钰極力往後瑟縮,然而背後就是冰冷堅硬的岩石,她退無可退。
    童香钰唔唔唔地抗拒。
    黃姐蹲下在她面前,像是聊天氣一樣,語氣如常,“你看,本來昨晚你多割一點血給我的話,什麽事都沒有。”
    “我兒子不會亂跑,你也不用糟這個罪。”說到這黃姐似乎想起來什麽,哦了一聲,“還有那個宋格,我也不用費力的把她推下山。”
    推下山?!
    童香钰大腦像是空白了一瞬,瞳孔猛地一顫,瞬間奮力掙紮起來,她眼淚決堤迸出,沖着黃姐唔唔唔哭喊!
    黃姐看她,“噓……”
    黃姐把空罐頭接在童香钰手下面,再拿起她的手,直接用刀在五根手指上都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手指頓時血流如注,黃姐忙把她指尖塞進罐頭口。
    很快,腥紅粘稠的血液就積了一個瓶底。
    黃姐滿意,再看向童香钰,笑說:“你也別怪我,你們倆關系那麽好,如果讓她活着,那她肯定把這座山翻過來也要找到你的。”
    童香钰瘋狂搖頭內心崩潰,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剛剛還能自我安慰,可現在黃姐的話比十指連心被割開還痛千萬倍,她還不願意相信,一邊搖頭掙紮一邊哭。
    黃姐看她這麽激動,很“體貼地”伸手為她擦眼淚,安慰說:“你別怕,你跟她不一樣,聽話點,我不會殺了你的。我會好吃好喝的養着你。”
    童香钰想起她砸自己時那毫不留情的樣子,再想起昏迷中的宋格被推下山,心裏痛苦絕望到了極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黃姐擡手試她鼻息,沒死,于是繼續擠血,她不緊不慢,當童香钰手指頭上的傷口愈合後又立刻劃了兩道,讓血放得更快一點。
    那麽大的罐頭瓶子,放滿一半左右的時候,童香钰的臉色已經肉眼可見的變蒼白。
    黃姐知道急不得,就暫時先收集這些,然後走到兒子身邊,抱起他,“小哲,吃藥啦。”
    小哲一動不動。
    黃姐于是用手捏開他的嘴巴,讓他仰起頭,然後把罐頭裏的血慢慢倒進他嘴裏,說:“雖然不太好喝,但你忍一下,喝完就會好了哦。”
    有一絲陽光穿過洞口那些草藤灌木,斑斑駁駁的落在山洞中。
    童香钰從短暫的昏迷中醒過來,只看見小哲腦袋無力的後仰着,而小小的脖子上有明顯的手指掐痕。
    小哲不是因為感染變異才死的。
    竟然是被這個瘋了的親生媽媽掐死的!
    童香钰鼻子發酸,想到宋格,喉嚨艱澀,根本忍不住眼淚,再次哽咽着唔唔唔哭起來。
    都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她那晚就不該割手指喂血救小哲,說不定會有其他辦法,就算沒有,也輪不到她來救,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不是菩薩,現在救一個,接下來呢?十個百個千個嗎?
    她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救,她只要她的宋格回來。
    童香钰情緒幾次崩潰,幾次哭暈過去又醒來,然而每次醒來,眼前的噩夢都還在繼續,只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黃姐給小哲灌下了那半瓶血。
    一開始灌不下去,都堆積在嘴裏,還會從嘴角裏流出來。但角度找對後,食道管打開,還是灌進去了。
    只是半瓶下去了,孩子還沒醒來。
    黃姐自言自語道:“不夠多。”然後放下兒子,又起身來到童香钰身邊。
    童香钰面色蒼白,雙目無神地看着黃姐,黃姐在割她的手指,但因為手腳被草藤捆得太緊太久導致四肢血液不暢,剛剛又放了那麽多血,現在再割,已經流不出太多血了。
    童香钰雖然傷口自愈能力強,但血液生長的速度卻顯然沒有得到相應的增強。
    黃姐看着那滴答滴答的血液,不滿地皺眉,再瞪童香钰,“長這麽瘦。都怪你長太瘦,血才這麽少!”
    童香钰輕輕動彈了一下。
    黃姐看着她的眼神,疑惑了片刻,“你要說話?”
    童香钰點了點頭。
    黃姐心想童香钰哭那麽久,肯定也沒力氣作妖了,但她還是不放心地警告:“你不要大哭大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不想傷害你的。”
    童香钰又點了點頭。
    黃姐終于拿掉堵她嘴的布。
    童香钰眼睛還腫着,幹澀着,她聲音沙啞地問:“你把宋格推下哪座山了……”本來以為情緒穩定了,可話一問出口,艱澀疼痛的眼眶再次湧出眼淚。
    黃姐失望,說:“你就問這個?還能是哪座山,當然就地解決了,我可沒那閑工夫又要搬你又要搬她。”
    童香钰雙目失神,想起當時那個長滿荊棘叢的山坡,荊棘還有毒素,當時也沒看到下面是什麽有多高。
    她嗆了一下,哽咽着哭。
    “行了。”黃姐要把布堵回到童香钰嘴裏,又想起什麽,問她:“是不是只要是你的血都行,不一定要用手指?”
    童香钰哽咽着流眼淚,沒有說話。
    不能再這樣了。
    再難過再絕望都要打住。
    她不可以抱着“宋格死了她也不要活了”這樣的心态,她必須振作起來,活着離開這裏,找到宋格。
    宋格命那麽大,肯定不會有事的。
    她還要向這瘋子報仇。
    “這是我的異能。”童香钰擡頭看向黃姐,因為失血過多有些頭暈,聲音也顯得有氣無力,“要我主動救治才有用,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喝這麽多血都沒用?”
    黃姐愣了愣,有那一瞬間怔怔,但緊接着欣喜若狂地撲向童香钰,“真的?怎麽都能救?!”
    天色已經很黑了。
    童香钰從黃姐那句反問裏得知,黃姐真的是在裝瘋賣傻,她心裏其實很清楚小哲已經死了的事。
    至于她為什麽要掐死兒子……
    童香钰已經不關心原因了。
    童香钰只安靜地想着:如果今天不下山找小哲就好了,如果前兩天不割血救小哲就好了。
    ——她跟宋格就安安穩穩等待着天亮,等着向下一個山頭出發。
    天災過去後,喬隊長他們的無線電也在慢慢恢複信號,已經能斷斷續續地聯系上避難所基地了。
    距離不遠了。
    真的,不遠了,她們距離抵達國家政府的救援基地,只差最後一步。
    而之前那麽多困難,那麽多危險,明明都撐過來了……
    卻只因為她時的恻隐之心,給宋格招來了殺身之禍。
    童香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時,她低低說:“對。都能救。”
    夜黑風高。
    山丘紮營的基地裏,氣氛低沉得能滴出水來。
    明明分配了值班守夜,卻有孩子在半夜丢了,而幫忙找的大人轉眼間又丢三個。
    不僅如此,營地裏兩個帳篷裏的背包和物資也突然“不翼而飛”!
    馬上就要到政府避難所了。
    無線電都能聯系上了,喬明山不相信宋格跟童香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辭而別。
    所以只可能是黃姐自導自演,為了身體已經出現感染症狀的小哲做出傻事。
    看着昏迷一整天、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的向衛軍,喬明山氣得一口晚飯都吃不下。
    周波一邊吃着面包,一邊低着頭說:“這山上邪門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隊長,我覺得我們明天一早還是繼續趕路比較好。”
    喬明山立刻說:“我們走了,宋格童香钰怎麽辦?”
    周波很明顯的看了眼大家圍坐着的、放在最中間那塊染血的石頭,沒說話,但無聲勝有聲。
    喬明山明白他的意思,語氣硬邦邦,“這個算什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希望你們別忘了,我們的這些人的命都是兩個小姑娘給的,沒她們,我們在天上掉隕石那晚就死透了!”
    這話振聾發聩,一時間誰也不敢再說話。
    好一會兒後,秦楠開口說:“但是那片山坡下不去,沒辦法往下探查,不然還是等向衛軍醒來,問問他有沒有看到什麽?”
    喬明山繃着個臉,說:“戴防毒面罩,明天我親自下去看。”
    水聲淙淙,冰冷刺骨。
    宋格感覺有什麽粗粝的東西在舔自己,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一只長着渾白眼球的變異狗。
    “小奶茶……”宋格轉頭,下意識喊,胸口瞬間傳來一陣的劇痛,短短三個字像穿過了幾根斷裂的骨頭,痛得人兩眼發黑、腦袋抽疼,才終于喊出口。
    “汪汪!”白白沖她急急的甩尾巴,又繞着宋格轉了兩圈,似乎想要找另一個主人。
    宋格費力的撐着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在一處石灘上,邊上是山澗崖壁,泉水涓涓流下。
    四周除了水聲,靜寂一片。
    宋格想起自己本來要去救那個小孩,然後聞到了一陣異香,緊接着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她從那個山坡摔下來了?
    宋格仰頭看,但哪怕她能在黑暗中視物,也只能看到一個很高很高的光禿禿的山澗斷崖,邊上倒有一些嶙峋怪石和樹木。
    這麽高摔下來沒死,期間肯定有不少緩沖,大概是變異藤蔓的功勞,不然早砸成肉泥了。
    宋格捂着疼痛的胸口慢慢站起來,苦笑,完了,大小姐肯定要吓哭急瘋了。
    沒人哄着可怎麽辦。
    宋格忍着劇痛抽了口氣,感覺應該是肋骨斷了幾根,她往前走了幾步。
    白白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焦急地亂轉,再仰頭沖宋格吠。
    宋格走了沒三五步,忽然想起什麽,腳下一頓,臉色瞬間鐵青,她低頭大罵:“靠!你他媽傻狗!!”
    伸出的幾條藤蔓瞬間将那只變異狗捆緊高高舉起。
    白白立刻不敢再叫。
    宋格卻鐵青着臉看那條狗,“你找我幹什麽?她養你這麽久,你應該牢牢跟在她身邊啊!”
    那個黃姐。草!
    宋格才想起來,連胸口的劇烈疼痛都被焦急壓下幾分,她四周掃視一圈,要找一條最快爬上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