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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
    方子晨一趟上去,乖仔就擠到他懷裏,在方子晨胸膛蹭了蹭。
    方子晨撫着他後背:“怎麽了?”
    乖仔沒有說話。
    他不是什麽都不懂,他曉得方子晨應當是很累了,隔着一薄布料,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方子晨瘦了很多,胸膛都沒有肉了。
    父親這段時間,一定是又愁又辛苦,大涼南部遼闊,真派兵前往北契、大遼籌糧來,可先頭他們駐紮在原平洲,從原平洲撤出大涼,起碼得兩月,他們撤了将近一月,也不過才到南山嶺,如此再前往北契兩國,來返一趟,就得五至六個月,大涼人也不傻,畢竟國力就比得大朝差些,總有些聰明的,還派了大部隊把守住了通往北邙的路,大概是覺得北邙雖是也窮,比得他們大涼還不如,但能借道給他,便也能借糧給他。
    把他們所有的後路都給堵住了,想讓他們插翅難飛,那種情況下,估計父親說的諸葛亮在,怕是也無計可施。
    可這會兒大涼軍估計是萬萬沒想到,不過二十來天,他們大夏就把糧送來了吧!
    他知道自己吃得多,人一碗湯就能小半飽,雖然劉叔叔特意關照他,可兩碗帶着樹皮的水下肚,他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好意思吃得多,要是沒有父親和下頭人關照,也許剛斷糧那會兒,他就是最先倒下去的那一個了。
    父親總把吃的讓給他,他前兒沒起來,父親也一定是急壞了,他又要領兵,又擔憂着自己······
    “父親。”乖仔揚起頭,噘着嘴兒親了方子晨一下,黏黏糊糊說:“乖仔愛愛你。”
    “父親也愛你。”方子晨掩好被子後低下頭來親了他兩下,乖仔笑呵呵的,眼睛和嘴角都彎了起來,方子晨輕輕捏了捏他的臉:“兒子,你前兒可真吓死我了,以後別這樣吓父親了,不然可能你都沒涼,你父親就先涼了。”
    “父親不用擔心,乖仔都沒娶夫郎呢!怎麽可能會涼啊!只要乖仔吃飽飽了,就能滿血複活。”乖仔沒心沒肺道:“要是真涼了,那應該是我紅顏薄命,天妒英才,太帥了,老天都看不過去。”
    方子晨:“······”
    都這節骨眼兒了,還不忘吹一潑。方子晨拍了他屁股一下:“睡吧!明兒我讓你劉叔叔給你煮粥喝。”
    乖仔眉頭蹙起來:“糧食不夠多嗎?”
    方子晨:“多啊!這次有個大老板送了好些,夠我們吃好些時候了。”
    乖仔舔着嘴,伸着脖子咽了下口水,一臉期待:“父親父親,那有面粉嗎?”
    “有。”
    乖仔高興道:“那乖仔要吃包子。”
    方子晨揉了一下他暖乎乎的小肚子:“你現在這情況,之前餓了好幾天,先喝粥吧,吃包子頂得住嗎?肚子不會疼?”
    乖仔急道:“怎麽會疼呢,不能吃包子,肚子才會疼,父親,乖仔想吃。”
    孩子好不容易醒來,燒也退了些,現在他說要上天,方子晨都想造個火箭把他綁上去,有面粉了,一個包子而已,自是要安排上:“好吧,你想吃就做,做大大的,好不好?”
    乖仔笑起來:“嗯嗯,父親最愛乖仔了。”
    方子晨摟着他,外頭寒風依舊呼嘯,被子裏暖和一片,糧來了,孩子也好了,正睡得香噴噴,先頭提到喉嚨口的心,這會兒終于能咽回肚子裏去了,他難得踏實的睡了個好覺。
    左相親自帶隊,原是想兵分兩路,一路走上北,一路保險起見往吉洲走,不過曉得青霞鎮有商戶親自送過去了,左相想了想,為求穩妥,選擇向吉洲出發。
    韋老板送完糧,歇了兩天就和老百姓們回去了,走時方子晨親自帶兵送出南山嶺。
    “韋老板和各位叔伯大義,我方子晨代表兄弟們······”他下了馬,哽咽着,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謝謝。”
    韋老板急道:“将軍,這可使不得啊!”
    “應該的。”
    韋老板和老百姓見着他還有跟随來的士兵們彎着身,鼻頭也是一算。
    來了這一遭,才曉得,在外行軍打仗,那真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不容易。
    這種天,不是誰都能住帳篷,上頭的将和傷兵能住,小兵們多是鋪張席子,一條被子,和衣而眠。
    辛苦啊!
    老百姓們回去了。
    韋老板就是想求個良心安穩,可回去後,沒多久,朝廷派人來了,送了一匾額,可把韋老板高興壞了。
    這是皇上親筆而著,抵得過萬金。
    值了,值了。
    老百姓們走了,哨兵回來禀報,哈達魯正駐紮在西原山,他的次子哈爾特率二十萬兵從原和洲過來了,如今已行至原棉洲。
    不能讓兩軍彙合,不然打起來就困難了。
    方子晨當夜就領兵朝敵軍發起了夜襲。
    哈達魯一聽西北軍攻打過來了,都震呆了。
    “怎麽回事兒?”
    方子晨傻了?
    行軍一旦缺糧,那是得立馬的撤了,可這會兒人竟然還敢率軍朝他們發起進攻?
    哈達魯急忙備戰,又一邊吩咐人,趕忙去查查。
    一見着西北軍,哈達魯就發現對方個個面色紅潤,看上去精神抖擻,充滿了戰鬥力,又見着乖仔脖子上還挂着個網兜,裏頭滿滿當當的全是白乎乎的大包子,随即反應過來,心裏頓時一個咯噔,當即駭然,臉色也立馬陰沉下來。
    西北軍這是······有糧了?
    但不可能啊!按照規劃,軍糧絕對不會那麽快送得過來,西北軍才斷糧二十五天。
    原計劃是三個月,現在······
    怎麽回事?哈達魯心裏不由得慌了。
    他們沒能把握住這最後的計劃,大涼,要完了。
    ……
    南方邊境。
    十二月裏一直在飄小雨,孟如清先頭一直擔心西北軍那邊的情況,心中總是焦躁不安,後頭知道朝廷送糧去了,這才松了氣,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緩了。滾滾噠噠的跑來找他,說時辰到了,小爺爺有空了嗎?還忙不忙呀?
    他練琴的時辰到了。
    之前孟如清歇息時彈了一次,滾滾覺得他那樣酷極了,很有風範,便說也想學,留以後裝逼用。
    他到底是個哥兒,琴棋書畫總要會些,孟如清對兩孫子寵得很,便應了,閑時總教他。
    他忙時,滾滾不會來擾他,剛在外頭探頭探腦瞄了好幾眼,見着他好像沒再寫字了,這才跑進來。
    孟如清洗了手,帶他去了隔壁營帳,親自彈了一曲,便讓開了,讓着滾滾來,滾滾彈得叮叮當當響,蛋蛋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他們對面,手裏還捏着一個大包子,半天也沒有吃,都涼了,等着滾滾彈完了,孟如清指點了兩下,才扭頭看蛋蛋。
    “蛋蛋怎麽不吃包子,是不好吃嗎?”
    這兩孩子吃包子吃不膩,天天都要啃五六個,如今快五歲多了,沒怎麽豎着長,就光橫着長了,白白嫩嫩肉嘟嘟,可招秦老夫人喜歡了。
    “好吃啊!”蛋蛋說:“這個是肉包,裏面有肉肉,怎麽會不好吃呢!好吃的。”
    這兩孩子先頭藏了二十幾個肉包放床底下,後頭攢夠了,就拿布包了起來,偷偷從軍營裏溜出去,說要去大涼給父親和哥哥送吃的,還好的被值守的士兵發現了,後頭被秦恒煊拿着木條親自教育了一頓,兩孩子才不藏食了,既是如此——孟如清疑惑道:“那你怎麽不吃?是不是涼了?我讓人重新給你端些熱的來,好不好?”
    “不用。”蛋蛋擰着小眉頭,一臉橫肉,道:“現在沒什麽胃口。”
    吃貨說沒有胃口,這不得了啊!
    一聽這話,孟如清就急了,趕忙的起身去探他額頭。
    蛋蛋蹭了蹭他的溫熱的手心:“小爺爺,蛋蛋沒有發熱哦。”
    孟如清臉上急色不減:“那你怎麽沒胃口?是哪裏不舒服嗎?”
    “弟弟。”滾滾也圍了過來,上下看他,一臉緊張。
    蛋蛋撓撓頭,沒心沒肺道:“因為小爺爺彈琴讓人想睡覺覺,三哥彈琴像殺豬叫,我聽多了都沒有胃口咯。”
    孟如清:“······”
    孟如清直接啞了。
    滾滾黑着臉,只覺受到了很嚴重的侮辱,當下直接給蛋蛋後背來了一巴掌。
    “不許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不對。”
    蛋蛋也不覺得疼,他一身肥肉,穿得也厚,那一巴掌跟撓癢癢似的:“蛋蛋沒有胡說啊!”
    滾滾氣道:“那什麽是殺豬叫?小爺爺都說我有進步咯,彈得都比哥哥好聽。”
    “你以前彈得像瘋狗叫,現在像殺豬叫,是進步了啊!”
    滾滾眼睛都瞪大了:“你再說,等父親和爹爹來,我就叫父親抽你,父親最愛滾滾了。”
    蛋蛋咯咯笑起來:“哥哥,你不要驢蛋蛋,我腦門上又沒有寫着我很好騙四個字。父親明明最愛貪小便宜。”
    孟如清:“······”
    孟如清笑了起來,無奈的伸出食指點了一下蛋蛋的眉心:“你以後可別當着你父親的面這麽說,不然他真的會打你屁股。”
    蛋蛋在胸前的衣兜裏掏啊掏,掏出一面圓形小鏡子,這是乖仔送他的,他時常帶在身邊,這會兒對鏡自憐半響,篤定道:“打就打吧!爺爺也經常打我,我都習慣了,而且父親都說咯,帥哥的生活總是比較坎坷,如今想想,父親真是說得太對了,蛋蛋這三年,終于是體會到了,哎,帥哥,不容易當啊!”
    孟如清:“······”
    孟如清抿住了嘴,笑意輕淺,沒敢當着孩子的面笑出來。
    “蛋蛋最讨厭帥哥了,可是,現在卻長成了我最讨厭的人,哎,不得行咯,怎麽随便長長,也長成這樣呢?要是認真長一下?”蛋蛋似乎被自己想象的樣吓到了,一個激靈站起來,滿臉驚慌:
    “哎呦喂,不敢想喲!太恐怖咯,那貞子上次剛被我父親打跑,這會要是知道我長得帥了肯定不會放過我,完蛋咯,小爺爺,我父親和哥哥什麽才回來啊!蛋蛋現在很危險哦。”
    孟如清:“······”
    滾滾憂愁道:“小爺爺,你下次有空,可不可以帶弟弟去看一下大夫,我覺得他不太對勁,有點傻了,父親和爹爹還有哥哥要是來,看見他這樣,該愁咯。”
    孟如清:“······”
    他以前覺得乖仔是跟方子晨呆久了,所以不太着調,但這兩孩子三歲就被送他跟旁來,都由他親自撫養了,可最後卻還是像極了他兒子。
    說好聽點,是自信滿滿,說難聽點,那就是不要臉。
    他這會兒有點愁,可看蛋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着滾滾,一臉‘你怎麽這麽不懂事’的樣兒,又覺得好笑。
    秦恒煊從外頭進來,就看見蛋蛋兩手背在身後,小老頭一樣,嘆着氣往外頭走,見了他,還招呼道:
    “爺爺,你來了,進來坐吧!”
    秦恒煊看他這小樣子都覺得稀罕:“你這是怎麽了?”
    蛋蛋重重的嘆了口氣:“沒什麽,蛋蛋就是感覺有點憂愁,爺爺不用多問,也不用擔心,蛋蛋這種煩惱,爺爺你是體會不了的。”
    孟如清再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秦恒煊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孩子是怎麽了?皮又癢了?”
    孟如清把話一說,秦恒煊頓時氣得火大,要是頭發短一點,估計都要争先恐後的豎起來了。
    什麽叫他體會不了?
    感情在說他醜?
    這小兔崽子,一天不打都不行。
    孟如清淺淺笑着:“行了,你可別再抽他了,上次娘真的生氣了。”
    “娘就是太護着那臭小子了。”秦恒煊由衷道:“還是滾滾乖些。”
    孟如清聽着營帳外頭傳來的歡鬧聲,笑着:“那你也沒少抽他,你抽他,娘更生氣。”
    秦老夫人疼兩孩子,但真要說,還是更護着滾滾一些,蛋蛋到底是小漢子,皮實得很。
    秦恒煊噎着了,滾滾蛋蛋是半斤八兩,念着滾滾是個軟乎乎的小哥兒,他是不想對他太過嚴厲,想好好寵他,可這孩子氣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真真是像極了他兒子,他想心軟都不行。
    想起那幾個月跟方子晨呆一起,秦恒煊是又氣又懷念,他兒子那德性,方家父母養了他十幾年,怕是特別的不容易啊。
    真是欠人欠大發了。
    “爹來信了。”秦恒煊說:“照如今這局勢,大朝不過半年,應該能完全打下來,不過,他查到了一些東西。”
    孟如清道:“什麽?”
    “在攻打冀元州時,那知府被俘了,在他府上抄出了些東西,聽說大朝和大涼此次對我們大夏實施圍剿,已籌備幾十年之久,不知道爹發現了什麽,只來信,說朝中怕是有人通敵。”秦恒煊說:“我已給皇上去信了。”
    孟如清眉頭微擰:“先頭有人打沉了涸洲那邊的官船,聽說對方人數不少,行事又狠辣果決,要培養這麽一批人,所需錢財怕是不少。”
    普通小官俨然不具備這種條件。
    二月年至,氣溫開始慢慢回升了,三月,趙哥兒終于再次收到家書。
    趙哥兒,三年為夫行踏萬裏,曾見山似幽谷,見海似大澤,見花似卿卿,可後來,萬物都成了你。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如今只三願。
    一願父母千歲,二願妻兒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趙哥兒,我真的好想你了。
    趙哥兒眼眶一片發燙。
    又開了乖仔的。
    爹爹,乖仔想你了,好想好想,都三年不見你了,你想不想乖仔?
    乖仔長個頭了,現在高高咯,劉叔叔說乖仔是美男子,我都跟他說了,說話要含蓄些,可劉叔叔學不會,弄得乖仔經常感覺不好意思。
    爹爹,我告訴你,上次太外公來了,他給乖仔好多的銀票,我讓人拿給你了,你拿去買肉肉吃,等乖仔打完仗,乖仔就回去看你。哦,還有,爹爹幫乖仔看好楊叔啊!不要讓人趁虛而入,爹爹,一定要幫乖仔啊!乖仔愛愛你。
    他只字不提先頭的事,可趙哥兒能想到,他定是受苦了,一旦斷糧,對他兒子來說,最為致命。
    可孩子一句都不說,趙哥兒沒由來的一陣窩心,有些酸楚難言的感覺。
    兩封信來回的看,劉小文半年前給家裏來過信,跟着周哥兒說乖仔如今大了,那模樣簡直跟方子晨一模一樣,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他也不好意思去問方子晨,畢竟方子晨天天的忙,問乖仔,乖仔眼神就開始飄忽,這事兒不能傳出去,劉小文是詫異得不行,拜托路正仁的心腹幫忙寫家書時,就忍不住問了一嘴。
    過年那會兒趙哥兒帶着小風和楊銘逸去了安和村,周哥兒拉着趙哥兒,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他許久不見乖仔了,劉小文信上說差不多一模一樣,周哥兒想不出來怎麽個一模一樣,但也直覺這事兒不對勁。
    趙哥兒沒有說,周哥兒仔細看他,心裏突然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趙哥兒不曉得他想了什麽,可是一聽他說乖仔越發的像方子晨,心裏感覺就穩了。
    雖然他兒子如今不是農民攻了,可楊銘逸瞧着不是貪戀權富之人,若是愛慕權財,當初怕是也不會背井離鄉,跑涸洲來投奔他們。
    楊銘逸這幾年五官是完全長開了,那模樣晃眼得很,前頭同知家還托了人來,不過被小風攔住了,這小子估計也是得了乖仔叮囑,他兒子要是差一些,那估計是沒戲了。
    剩下兩封信他拿給了小風和楊銘逸,這會兒正忙,可楊銘逸一得了信就匆匆忙忙拆開了,他幾乎是一目十行,又見信封裏還有些鼓,伸手掏了一下,是一捧已經風幹了的花,不知名,也從未見過,應該是大涼那邊的特有的,淡紅色,花苞也不大,雖是風幹了,但挺好看的,上頭還有淡淡的花香味。
    小風見他嗅了兩下,而後珍而又珍的收了起來,唇邊挂着淺笑,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先頭那幾月,趙哥兒為着籌糧和吉洲的事兒都忙壞了,可一閑下來,便擔憂不已,小風都看得出來,可後頭他發現,楊銘逸卻是比他趙叔還要慌,忙完了就走神,常跑去問趙哥兒,糧食運過去了嗎?前方可是有來信,一聽沒有,原顯得冷清寡淡的面龐上,眉梢眼角卻全是失落,之前瞧着就冷,後頭整個人周身就像是都冒着寒氣,小風看着都不太敢靠近,如今總算是見他笑了。
    他不知道楊銘逸是單純的擔憂乖仔和方叔,還是有其他。
    四月,天氣徹底暖和了,已是春天了,到處一片綠意,路邊開滿了小花,路上常有孩子跑來跑去,嬉嬉鬧鬧,大人們則在地裏忙活得不行。
    大遼北契被攻打下來後,朝廷立馬就派人過來接管了,人手不太夠,吉洲知府在敵軍打進來時就被砍了頭,方子晨出征後,涸洲的事幾乎都是趙哥兒和同知在全權管理,偌大的涸洲被管理得井井有條。
    夏景宏想了想,最後下了令,讓趙哥兒先接手吉洲,大臣雖是嘩然,但到底也沒反對,這不是封官,雖是也有些荒謬,可這兩年那幫醫療隊是真的出了名了,唐大丫跟着秦家軍,柳哥兒、陸大丫另一批人則是跟着方子晨,這期間,不知在戰場上救了多少人,也不知立了不少功,對這幫姑娘哥兒,大家私心裏都是敬重的,也曉得他們一旦随方子晨班師回朝,怕是要大賞大封,這會兒即使是言官,都說不出‘荒謬,不可,姑娘哥兒豈能插手政務’這種反對的話來。
    趙哥兒一直在忙,那些被焚毀的村子要重建,坍塌的城牆也要修複,吉洲那邊的石灰少,水泥只能從涸洲這邊運過去,為了方便,水泥路也從涸洲修到了吉洲,趙哥兒招的人多,吉洲重建得很快,三年時間,陸陸續續的,難民們已經全部返回故土了。
    五月份,大涼傳來捷報,西北軍絕地反擊,一路勢如破竹,只兩月便到了大涼北部,大涼猛将達哈魯被方将軍一拳頭給打死了,聽說那一拳過去,達哈魯頭顱都轉了整整三圈才倒下去,次子哈爾特和心腹則是被小公子亂棍子打死了。
    六月,整個大涼徹底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