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惹娇娆 > 第51章
    到了院中,韶慕选了处地上,一股脑的把烟花放去地上。

    “你想看哪个?”他蹲在地上,仰起脸问她。

    昭昭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烟花:“你应该在房里?休息,吴暨说过……”

    “我会的?,”韶慕握着一个烟花棒站起,往昭昭手里?一塞,“但是我想和你过年,你们昨天晚上也没过,是不是?”

    昨晚当然没有?过年,他病得那样严重,谁还有?心思呢?只有?钟伯在前厅摆了一桌菜肴,让府里?人围在一起坐了坐,权当是过年。

    韶慕的?手落上她的?肩膀:“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真的?好了。”“那放完烟花就?回屋。”昭昭终于答应。

    “好,放完烟花,”韶慕笑?着,指肚不禁去碰触少女白皙的?脸颊,“我们回屋去吃汤圆,年节一定要吃的?。”

    昭昭一默,不觉想起去年的?年节。

    因为他是她的?驸马,便不能回栾安,需得留在京城入宫过年。当时的?她和他,关系日?趋冷淡,就?是见?了面也说不出两句话,根本?没有?夫妻间的?亲热感。

    放年节烟火的?时候,别的?驸马好生讨好着公主们,只有?他们二人,分别站在两个地方,各怀心事。

    回神时,韶慕已?经吹起火折子,瞬间燃起明亮的?火苗儿。

    “点了啊。”他站在她的?身边,提醒了声。

    说着,便帮她抬高烟火棒,火折子点了前面的?引线。

    滋啦,引线点燃,许多的?火星子迸发出来。昭昭吓了一跳,手臂下意识往前擎出去,并缩起自己的?脖子。

    “别怕,伤不到你,”韶慕微微一笑?,靠到她身边,手握上她的?手,带着举高,“要这样,才能打到天上去。”

    这时,昭昭的?手感觉到一股推力,接着噌的?一声,一枚烟火自烟筒里?打出,直冲天空,后面拖着一串火星子尾巴。

    “嘭”,烟火在空中炸开,美丽的?绽放出一片金色绚烂。

    她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里?,擎着烟花棒,接着又是噌的?一声,打出去另一枚烟火,这次绽放的?是红色。

    “像菊花。”昭昭笑?,已?经不再害怕,看着天空的?绚丽,心情也跟着明朗。

    果然,过年必须要有?热闹的?烟花。

    “嗯,很像。”韶慕顺着她说,有?伤的?右臂箍在她的?腰间,“年节,要热闹开心才是。”

    昭昭点头。先前虽然外面也有?鞭炮声,但并感觉不到在过年,因为韶慕病着。

    “咦,没有?了吗?”烟筒不再有?动静,她晃了下,想着刚才放了好几个,现在里?面应该是没有?了。

    就?在她一甩的?时候,又是噌的?一声,最?后一枚烟火打了出去。她没料到,吓得尖叫出声,直接扔掉了烟筒。

    刚打出去的?烟花失了路线,嘭的?一声在墙角炸开。

    而昭昭这一吓,往后退着正好碰上韶慕的?右臂,他发出一声闷哼。

    “对不起。”昭昭一声歉意,便转过身来,手轻轻触上他的?右臂。

    她仰着脸看他,即便是黑夜中,一双眼睛也是如此的?明亮。声音轻轻柔柔,想拂过花海的?春风。

    “昭昭,”韶慕揽上她的?腰,一只手落上她的?脖颈,指肚轻轻刮过,“以后的?年节,我们都一起过,可好?”

    昭昭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以后的?年节都一起过,可是她和他已?经和离,她是大渝的?安宜公主,他的?这句话是对昭昭说的?罢?

    她感觉到他的?手握上了她的?后颈,带着她微微扬起脸,注视上他的?双目。

    廊下的?灯笼洒下光线,映照着他好看的?脸。然后就?见?他的?脸朝她接近,垂下,直到被挡住所有?光线,同时一双软唇被他摄取、黏住。

    昭昭瞪大眼睛,紧闭的?唇角被撬开,他扫着她的?贝齿,一次次的?试探着侵进,锲而不舍。最?终,她因为腰间的?一勒而松了齿关。

    “嗯……”无?意识的?嘤咛,她感觉自己被勒着抱起来,慌得她蹬了几下脚。

    下一瞬,后背抵在廊柱上,后颈上的?手箍着她,只能仰起脸来接受他,两条柔软彼此交缠着,似乎要到天荒地老。

    昭昭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挂在韶慕的?手臂上。

    “那,嗯……”她推着他,眼睛瞪大,可他并不想松开,依旧纠缠,“火,火……”

    她的?小手拍着他的?肩,焦急得差点儿咬上他的?嘴唇。

    “昭昭,不许这样。”韶慕眸色深沉,不稳的?呼吸喷洒而出,视线锁着诱人的?明艳脸庞。

    昭昭来不及喘一口气?,指着他的?身后:“火,起火了!”

    韶慕回头,果然看见?墙边的?杂物竹筐着了起来,一团火正在烧大。

    应当是昭昭刚才打偏的?烟花,火星子点上了竹筐,这才烧起来的?。

    韶慕赶紧松开她,快步跑去墙边,捞起一旁的?笤帚开始扑火。可火正烧得厉害,竟是越扑越旺,一笤帚扑下去,火苗子直接窜得更高。

    一时间两人手忙脚乱,哪还有?刚才拥在廊柱下的?旖.旎?

    好在只是一个杂物筐,也就?烧几下而已?,并不会真的?着起大火。最?后,韶慕把火完全扑灭。

    看着墙边的?狼藉,他丢掉手里?的?笤帚,往旁边一看,是走过来的?昭昭,手里?端着个小水盆。

    哗啦,她把水往灰烬上一泼,那里?只剩下残尽的?烟缕。回过身来,看到韶慕正盯着她看,他的?双手往她这边伸着,一想,他大概是以为这盆水是给他洗手的?。

    再看他的?手,可不沾惹了烟灰:“我去给你……”

    “不用,”韶慕笑?,蜷着手指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梁,“我们继续放烟花。”

    手指从鼻梁离开,不禁就?想去触一下她软软的?唇。清甜的?味道仍旧残留在唇齿间,让他喉间一滚,原来越走近她就?会越沉沦,那是种会上瘾的?美妙。

    昭昭下唇一疼,是他指肚轻轻抹过,木木的?发烫。

    “放炮竹好不好?”他问她,一番救火后,他的?衣裳略显凌乱。

    昭昭点头。的?确这个年节,府里?还没放过鞭炮。

    韶慕掏出火折子,笑?:“这次你别点了,我来。”

    “你怕我烧了你的?府邸?”昭昭嘟哝了一声。

    “不怕,”韶慕揉揉她的?头顶,苍白的?脸上始终带笑?,“就?算烧了,我不会冻着你,让你受罪吃苦。”

    喜欢她,为她挡风遮雨,护佑安康,不是最?基本?的?吗?

    他转身,去把地上的?烟花全部摆开,分布在院中,然后一一点上。最?后,把一串鞭炮挂在玉兰树上。

    “昭昭,往后站。”韶慕回头,手里?捏着鞭炮的?引线。

    昭昭退到游廊下,面前的?烟花已?经开始喷放,绚丽映满了整个院子。而玉兰树下,年轻郎君点了鞭炮,滋啦啦的?火星子冒出,他松开了手,往回退。

    很快鞭炮噼里?啪啦的?爆开,响声震开在整个院子。

    昭昭下意识缩脖子,鞭炮声委实有?些大。韶慕跑回了她的?身旁,往她身后一站,下一瞬用双手为她捂住了耳朵。

    她站在他身前,后背贴上他,他的?双手帮她隔绝着巨大的?鞭炮响,而面前的?烟花正是最?美丽绚烂的?时候。

    “安宜,新春安康。”韶慕微微低头,眸光柔和的?看着身前少女,“以后的?每个年节,都想这样给你放烟花。”

    空气?中弥漫的?硫磺的?气?味儿,鞭炮响,烟火盛,廊下的?红灯笼。

    “过年了。”昭昭勾起嘴角,一双眼睛弯着像月牙儿。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钟伯。

    他站在暗处看着,一脸的?欣慰。十多年了,他的?这位少主人终于有?了开怀的?笑?容,不再冰冷,是否也渐渐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其?实也能看得出来,是昭昭的?到来,让少主人一点点的?有?了变化。

    放完烟花,韶慕非说自己饿了,拉着昭昭留在房里?一起吃汤圆儿。

    他如今病着,手臂上还有?伤,昭昭觉得怎么着也得顺着他,更何况还都是因为她。嘴上是不知怎么说出,但是心中真真切切有?对他的?感激和愧疚。

    这种情绪很复杂,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做安宜公主的?时候,她没有?得到他的?情意,却是失忆后,他对她有?了情感,总觉得虚浮缥缈……

    “昭昭,你看这件行不行?”里?间卧房,韶慕唤了声。

    外间的?昭昭回神,挑开珠帘去到里?间,看见?韶慕站在衣柜前。

    见?她进来,他对着她伸手:“过来帮我看看,要穿哪件?”

    他身上换了干净的?中衣,也洗干净了手脸,梳起的?发尤带着微湿,一张五官分明的?俊脸,很难让人移开视线。

    待昭昭稍稍走近,他便牵起她的?手,带她站到衣橱前。

    其?实韶慕的?衣裳并不多,样式颜色也单调,吃穿上他没有?太多讲究。所以,选哪一套都一样。

    昭昭看着衣橱内,自己赔他的?那套衣裳就?摆在最?上面的?隔层,叠的?板板正正:“你过年都不准备新衣吗?”

    好歹是栾安韶氏,他着实没必要过得如此俭朴。

    “很多年都是这样,”韶慕笑?笑?,面上一闪而过的?伤感,“大概习惯了。”

    闻言,昭昭恍然记起,韶慕的?母亲在他小的?时候就?已?过世,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罢。

    韶慕一抬手,取下高处的?那套衣裳:“不过以后我会改,新年也穿新衣。这是你给我的?,一次都没穿,算是新衣。”

    他说着,手里?一抖将衣裳展开。

    这套相对于他平时的?衣裳,有?些过于鲜亮。

    “我穿了。”韶慕手臂一展,衣裳往身上披下来。

    “我帮你。”昭昭上前,帮着捋开袖子。

    他的?手臂有?伤,现在穿衣服有?些不方便。

    “昭昭,”韶慕握上少女的?手,看着她光秃秃的?手腕,笑?着问,“你的?踏实怎么没带?”

    一听这话,昭昭知道他在说什么,便是那些沉甸甸的?黄金首饰。昨夜里?他昏睡时,她带过,而且那时候想过告诉他,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

    可现在,她不想说出,或许是他生病劳累,不忍心让他再发愁;或许是因为年节,她想要先这样平静过去;也或许是她自己也说不清的?纠结。

    “不方便。”她简单道了声。

    韶慕捧着她的?手,笑?着:“去吃汤圆罢。”

    他穿着她买的?新衣和鞋子,牵着她的?手到了外间,桌上已?经摆了汤圆,还有?几样菜肴。

    昭昭坐下,韶慕跟着坐在她的?旁边,往她手边送了瓷碗。

    她舀了一颗汤圆,吃到嘴里?,贝齿轻轻一咬,甜蜜与芝麻香瞬间蔓延在口腔中,软软的?糯米皮更是黏在齿间,充斥着清香。

    “不好消化,你别吃太多。”韶慕提醒了声,然后自己那小勺子,从她的?碗里?舀走了一颗汤圆。

    昭昭立时瞪大眼睛,一边的?腮帮子微鼓:“那是我的?。”

    他自己碗里?有?,还来抢她的?吃?

    韶慕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勺里?的?汤圆:“我瞧你吃的?香甜,定是你这碗比我的?这碗好吃。”

    “什么道理?”昭昭口中咽下,盯着他的?小勺,“都是一只锅里?做出来的?。”

    韶慕摇头:“钟伯对你向?来偏心,一只锅也能做出两种味道。”

    昭昭低头,看见?自己空了的?小碗儿,这厢并没有?吃够,总觉得嘴里?还欠着点儿。可最?后一颗已?经被韶慕舀走,她又不好去从他勺里?抢回来。

    遂放下小勺回碗里?,低着头去拿帕子出来。

    忽的?,嘴唇上碰触上什么,然后就?见?是韶慕把汤圆给送了回来,喂来她的?嘴边。

    “不抢你的?,”他笑?,眼中明明白白的?带着疼爱,“吃罢。”

    昭昭唇角微张,咬上小勺一吮,滑溜溜的?汤圆便被吃进嘴里?:“本?来就?是我的?。”

    她咬上一口,还不忘嘟哝一声。后知后觉,汤圆是她的?,可勺子是韶慕的?。顿时滑溜的?汤圆,变得有?些发噎。

    韶慕从她面前拿走那只空碗,再给她送回来的?时候,里?面多了一颗汤圆,是从他碗里?舀上的?。

    “只能再吃一颗。”他道,遂也放下自己手里?的?小勺。

    昭昭这才发现,韶慕从头到尾一颗汤圆都没吃:“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他笑?,可是笑?容并不会掩饰住他脸上的?苍白。

    昭昭明白过来,他其?实还在难受,吃不下东西。他如此带着她放烟花,穿新衣,吃汤圆,不过是想和她一起过年节。

    那是他先前答应的?,一起过年节。

    她忘了咀嚼,香甜的?汤圆粘在齿间,蔓延着清甜。

    “怎么不吃了?”韶慕问,“是一只锅里?出来的?,一样的?。”

    昭昭低头看,在他注视的?目光里?,舀起了那颗汤圆:“嗯,很甜。”

    韶慕微微笑?着,为她送来一盏清水:“明日?,我带你出去,咱们去拜年。还有?,你想去哪儿就?告诉我。”

    她很喜欢热闹,一定很想去外面走动。

    昭昭吃掉汤圆,口中残留着浓烈的?芝麻香:“大人还是先休息罢,明日?的?事儿明日?再说,我困了。”

    她想,如果她不走,他定然会一直陪着她罢。

    “好,我送你回去。”韶慕站起身。

    “不,不用,”昭昭比他更快的?站起,差点儿把凳子踢倒,“你别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却在迈步的?时候,手腕被拉住,回头时就?对上韶慕的?双眸,顿时心中微慌。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韶慕无?奈一笑?,指着桌面,“你的?帕子。”

    说着,他捡起她差点儿落下的?帕子,随后手抬起,给她擦了下嘴角,那里?沾了点儿黑芝麻。

    唇间微微发痒,昭昭紧张的?双手攥起,不禁就?想往后退。

    “好了,我回去了。”她一把从他手里?抽走帕子,逃也似的?跑出了正房。

    身后,好像是他轻轻地笑?了声。

    初一的?夜晚仍旧寒冷,但是空气?中残留的?硫磺气?儿,有?让人感觉到新春已?经到来。

    昭昭慌慌的?跑回后院,一把推开房间的?门跑进去,而后将房门关紧。

    然后她呆呆的?站在那儿,盯着一处墙壁发呆。她是想想清楚些什么,可是越想,似乎脑中越乱,最?后纠缠成?一团……

    州衙的?地牢,阴暗而冰冷。外面年节的?气?氛,在这里?是丝毫没有?的?。

    刑室里?,墙角缩着一个身形,佝偻着,被脏污和鲜血涂抹了干净。一动不动的?,好像是死在了那里?。

    狱卒一脸凶狠的?走进来,骂骂咧咧的?上去就?是狠踹一脚:“别给老子装死!”

    那一团人形痛苦的?哼唧一声,轻轻地动了下:“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从蜷缩的?身体里?抬起一双眼,阴戾冰冷,恶鬼一般。

    “你说的?虎是谁?犬又是谁?”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刑室里?走进一个颀长的?身影,大步经过墙边蜷缩的?人,径直去了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

    韶慕斗篷一甩,端正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缩在墙角的?归沽:“在我这里?,只有?技不如人。”

    室内响起一声诡异的?笑?声,继而归沽抬起头,漏出一张可怕的?脸:“没想到你还活着。”

    早已?没有?了少年的?模样,现在的?他咬牙切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阴冷。

    “是安宜,她想到了风寒症真正的?解药。”韶慕直接道。

    吴家研制出的?药,是可以医治风寒症,是在过去风寒药的?基础上做出的?,有?效果,但是很慢,而且还是要熬一段痛苦的?阶段。而昭昭发现的?,是最?直接的?方法,效果更快。

    说到底,这场风寒症,原就?是归沽用的?毒,只是后来蔓延开,就?成?了前所未有?的?风寒症。

    归沽微怔,没有?说话。

    韶慕眼神发冷,瞧着如此惨状的?归沽,没有?生出半世怜悯:“你给她下蛊,害她失忆,想用她做傀儡,有?没有?想过她是无?辜的??”

    “那又怎样?”归沽瞪大眼睛,大声喊着,“她本?就?是睦月王室后人,理应回去继承王位。”

    韶慕扫他一眼:“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归沽嘿嘿笑?了声,垂下头去:“那你杀了我罢,给她解气?。”

    落到这步田地,他不会觉得自己还会有?什么希望再起来。

    “不行,当初你是如何折磨她的??”韶慕嘴角浮出冰冷,字字淬冰,“总该也尝尝罢。”

    他不会以为一切就?这么简单过去罢?就?因为他归沽的?野心,抓住昭昭,想炼成?他手里?的?傀儡。如果不是昭昭机灵跑出来,后面定然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归沽瘫在那儿,毒发全身不能动弹,可偏偏就?是死不了:“都说栾安韶氏医者仁心,没想到少主人竟也有?这样的?狠毒,韶氏没有?祖训吗?”

    面对这些,韶慕毫不动容,也不想多说,只听着对方的?几句话,便能断定人身体状况。

    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刑室外走。

    大概没料到他会如此,归沽噗通倒在地上,伸出血粼粼的?手:“你回来,你回来……”

    韶慕仿若未闻,大步离开。身后刑室里?,是归沽绝望的?嘶喊。

    阴冷的?地牢走道上,冯越皱眉看眼刑室,随后跟上韶慕:“这人阴狠毒辣,几乎害掉整座抿州,真是死不足惜。”

    他从没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人,为了自己野心,无?所不作?。

    韶慕倒是冷静,淡淡开口:“他得活着,后面有?重要的?事,非他不可。”

    他心里?盘算着,送去京城的?信,应该已?经到了那人的?手里?。后面会怎么样呢,定然也是一场风波。

    冯越抓抓脑袋,没再多问。只是看着韶慕康健的?如此快,心里?松快很多。果然药管用。

    从州衙出来,韶慕回去府里?。

    过晌的?日?头不错,院中的?少女正和钟伯商议着什么。

    “昭昭,走了。”韶慕站在大门处,唤了一声。

    昭昭正站在前厅外,听到呼唤看去大门处。

    钟伯极有?眼色的?转身离开,往后院走去。

    昭昭走去大门边,打量着韶慕,想起昨晚他说要带着她去拜年。

    “拜年了,”韶慕上前两步,牵起她的?手,“咱们走罢。”

    被他握上手的?时候,昭昭下意识缩着:“你还需要养病。”

    韶慕笑?,带着她出了大门:“这不正好,去吴家让他们给我看看,如今身体如何。”

    现在的?抿州已?经安定下,仅仅一个年节,就?像分割点,平顺与狰狞之间,谁都会选择前者。

    街上有?少许走动的?百姓,相见?后会道一声吉祥安康。

    昭昭跟在韶慕身侧,觉得他身体真的?好了许多,从面色上便能看出。没想到,归沽的?那些药草如此管用。

    同时,她心中还有?一个纠结,便是怎么告诉韶慕,她现在已?经恢复记忆。

    “昭昭,”韶慕侧过脸来,晃晃手里?提着的?包袱,“你猜猜这是什么?”

    昭昭脚步一顿,看着那个包袱,然后视线落去韶慕的?脸上,看进他眼中。

    “其?实,我有?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