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惹娇娆 > 第52章
    石板路上落着鞭炮屑,风一吹,便?被带着翻滚。

    “什么事?”韶慕问,举起的?包袱放下,垂在身侧。

    昭昭看见他眼底的?柔和,竟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今天是初二,还?在年节里,所有事态才刚刚平息,所有人松缓着在节日的气氛里,就?像这城里的?百姓,逐渐摆脱前些日子的?苦难,正是想平稳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说出来就?会掀起波澜,而韶慕也将再次面临难题。难道一切再次回到鸡飞狗跳吗?

    还?有,自己若是做回安宜公?主,他们还?会喜欢自己吗?冯越、钟伯,还?有韶慕。

    “我,”她扯了扯嘴角,“这样空手?过去,不算失礼吗?”

    “你?在担心这个??”韶慕笑,嘴角的?弧度带着柔软,“备好?了,给兄长家孩子的?压祟包。”

    昭昭胸口仍觉憋闷,闻言点了点头,看去他手?里的?包袱:“那是什么??我猜不出。”

    简单的?灰布包袱,里面装了些什么?,既然去吴家准备了压祟包,想必这些不是带去的?礼物。

    韶慕再次提起包袱:“既然猜不出,那你?只能跟着我走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上,韶慕简单说了关于归沽的?事,讲着人现在关在地牢里。

    昭昭听着,眼睛盯着脚底的?石板路:“他说我是睦月王女,是真的?吗?”

    其实,她一直在想这个?。之前被归沽洗去记忆,她只当是一帮邪.教?人,故意诓骗,想用她献祭,可是现在她记起来了,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韶慕侧过量看她,她乖乖巧巧的?走着:“不管你?是不是,都是他想的?太过简单。睦月是小国,可国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昭昭明白这些,她只是想起自己生母。很小的?时?候就?没了,记忆中一直是跟着皇后,而且也没有人跟她提起过母亲。

    “归氏一族原是睦月的?望族,出过几任国师,”韶慕耐心解释,“后面起了颠覆之心,几乎被灭族。我想大概你?的?确是和睦月王室有关,你?若是想知道,我会查清。”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东市的?尽头,前面就?是法岩寺。

    “到了,”韶慕看去寺门,“我们进去上香。”

    昭昭眨了两下眼睛,再看他手?里的?包袱,便?猜出了一二,里面是上香的?供品:“大人,为什么?突然来上香?”

    虽说年节不少人会来上香,可是放在韶慕身上却略显诡异,因为他这个?人并不信鬼神。

    大概看出她的?疑惑,韶慕笑着道:“我来还?愿。”

    说着,他拉着她走进寺门,迎面看见的?便?是一个?不小的?香炉。

    “还?愿?”昭昭知道他的?每一天都很忙碌,大事小事的?处理,要说他来法岩寺只有一次。

    是那回她来见费家兄妹,他跟着来。当时?她还?劝他给亡妻上香,现在回想起来,依稀还?记得他脸上的?复杂。

    韶慕站在寺庙的?正殿外,看着里面的?庄严佛像:“前日晚上,我追去城外寻你?,曾在心里祈祷过神明。”

    庙里到处弥漫着香火的?味道,有那虔诚的?信徒跪在蒲团上,嘴中轻轻地念着什么?。

    昭昭看去韶慕的?侧脸,轻着声音问:“祈祷?”

    “嗯,”韶慕应着,转过身来看她,“祈祷我们昭昭平安无事。”

    昭昭脑中嗡的?一声,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是不是神明显灵,可是她清楚知道,是他用双手?不停的?刨土,把她从?阴冷的?地下挖了出来。

    明明都是他做的?,她能活下来,是因为他没有丢下她。

    眼看着,他提着包袱走进正殿,一样样摆好?供品,随后虔诚跪去佛前参拜,他右臂有伤,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昭昭眼睛发酸,氤氲出一层水雾。

    她揉揉眼睛,迈步进去正殿,走去了韶慕身边,跟着也跪在了蒲团上。

    难道该来还?愿的?不是她吗?是她当日跪在这里,祈求佛祖让自己找回记忆,现在她找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有了更多的?苦恼?

    “给。”身旁伸过来男人的?手?,白皙修长,上面还?有细碎的?伤痕,是挖土救她留下的?。

    韶慕的?手?心里是一个?荷包,里面有钱币碰触的?响声。

    这一幕似曾相?识,便?也是上次在这寺里,昭昭给了他一个?荷包,让他捐香火钱。

    她真的?拿过来,然后站起来投进了功德箱。

    并没有在法岩寺耽误太多功夫,两人出来后便?继续往吴家去。

    街道两旁的?人家,俱是贴了红色的?对联,日头偏西,街面上落上浅黄色的?光。

    吴家的?药堂的?还?关着,但是檐下挂了红灯笼,预示着很快会开门。

    年节本就?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吴家在抿州也算名声在外,不少人过来拜年走动。

    吴高义提起年前的?风寒症心有余悸,因为如果病症压不下,他们吴家的?招牌也就?立不住了。并且好?奇韶慕为何好?的?这样快,帮着把了脉后更是惊奇。

    韶慕与几位吴家的?长辈,便?一起在前厅里商量,是否采用一些南疆或者外来的?药材,研讨起医理。

    毕竟医理上,不能固地自封,应多研究采纳,取长避短。

    昭昭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便?跟着吴暨一起,去帮他打理那几棵从?陆宅带回来的?花草。

    他把它们养在一间耳房中,烧着暖暖的?炭火,不时?洒上些水。

    “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吴暨放下水舀子,弯腰去捏着一根蔫了的?草叶,“吴家的?医书?上没有记载这种,我记得韶家倒是有本南疆药草集。”

    昭昭蹲在炭盆便?,往里添了块炭:“先生总是提起韶家,是在栾安呆了多年吗?”

    本也是随便?问问,却不想听见吴暨的?一声叹息。

    “起先也还?好?,在那场水灾之后,我就?回了抿州。”他大概这些日子太过忙碌,如今也能看出疲惫,拉了把小凳坐在花盆前。

    再次听到那场水灾,昭昭微微一愣。她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那场水灾,因为那时?正是先皇病重之时?,宫中和朝中都很复杂,栾安大灾是她大了后才知道,发生水灾的?时?候,她才两三岁,还?没有被父皇带回皇宫。

    后面,书?上对这件事的?记载也是寥寥几笔。毕竟先皇驾崩,新帝登基,似乎别的?事情不在重要。

    一次次的?听钟伯提及,冯越也有说,但是真实的?状况,好?像很少有人知道。

    “那场水灾很厉害吗?”她问道,“比年前的?雪患和风寒症呢?”

    吴暨整理花草的?手?一顿,皱眉往昭昭这边看来:“当初,栾安的?人几乎死光。”

    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内里掺杂着悲恸和无奈。

    “很少有人再提,有不愿再提的?,也有不敢再提的?,”吴暨无奈一笑,憨厚的?脸上竟也有几分讥讽,“毕竟新帝登基,谁敢拿这种事情往上报,申请救灾的?文书?不知被压在哪里。”

    昭昭认真听着,以前在宫里锦衣玉食,她并不知道外面什么?样,更不会知道有太多人食不果腹。

    吴暨大概是喝了点酒,话多了起来:“其实大部分人不是死于水灾,是死于疫病。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可是地方官员不作为,各顾各的?利益,可苦了下面的?百姓。”

    “韶家在栾安,所以得病的?人都去找韶家?”昭昭开口,也并不难猜到,就?像风寒症传开,病人来吴家。

    吴暨点头,皱眉回忆着那时?:“当时?城被封了,韶家空有一个?医药世家的?名头,可是手?里没有一点儿药材。韶老太爷天天往官府里去找,总也没有个?答复。那种情况下,就?算有通天的?医术,有用吗?”

    室内一静,炭盆里爆了个?火星子,噼啪一声。

    “大人那时?候,也在栾安?”昭昭问,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韶慕都不曾跟她说过那场水灾。

    “那时?候他七岁,跟在老太爷身边学医,机灵又开朗,学什么?都很快,”吴暨道,然后摇摇头,“就?是那场大灾,彻底改变了他。”

    韶家是栾安的?百年世族,根基深厚,悬壶济世,深受百姓爱戴。就?连吴家,也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韶家学习。

    昭昭从?第一次见到韶慕,他身上一股端正清明,性情淡淡的?不爱笑,并看不出他开朗。

    也是现在,她从?吴暨的?口中,才得知韶慕的?年少时?。

    只听吴暨继续道:“那年的?疫病,起先也并不算厉害,如果处理得当,没有各级官员的?推诿责任,是会压住的?。比去岁的?这场风寒症,是轻些的?。可是,可怕的?不是天灾,是人祸,是那些官员的?不作为,甚至趁机中饱私囊。”

    “那时?候韶家很难,对罢?”昭昭问着,所有那些灾难,年少的?韶慕亲眼看着,亲身经历。

    “对,医者却无药可用,”吴暨点头,见惯了生死,却仍为那段往事觉得心惊,“每天死在韶家的?门外的?人,不计其数,甚至连韶家的?族人也不能幸免,一个?个?的?染上疫病。”

    说着,这位沉稳的?男人喉间哽咽了声,慢慢垂下头去。

    “韶慕的?母亲也是在那时?候过世的?,”吴暨深皱着眉,话语间很是无力,“当时?,她肚子里还?带着六月大的?胎儿,一尸两命。”

    昭昭听得胸口憋闷,心里疼得厉害。她没想到这件尘封的?往事揭开,居然是这样惨烈。

    也就?记起冯越说的?话,他说活人等死,尸首成山……原来,都是真的?。

    也就?在这时?,她突然明白上来,为何韶慕起弃医从?文。

    吴暨缓了缓,而后抬起头:“老太爷也走了,临终前全是遗憾与失望,并说行了一辈子医,才明白真正能救人的?不是医,是权势。”

    “所以,他放弃了学医。”昭昭小声说着,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

    他改去读书?科举,去走仕途,他想用这种方式去救人。而他如今也做到了,拯救了整座抿州府。

    “瞧,我真是喝多了,尽说些旧事,”吴暨笑笑,站起身来,“你?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说着,他拉开门,离开了耳房。

    房门轻轻关上,房里只剩下安静。已是傍晚,屋里光线渐渐昏暗。

    昭昭坐在那儿,盯着炭盆一动不动。她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苗,以前不懂的?事情,现在全部明白过来。

    她明白了为何韶慕不喜欢赐婚,为何做驸马不开心,为何对她冷冷淡淡。因为,在他眼中,她拥有着左右别人的?权势,恰似当年栾安的?那些官员;她还?折断了他的?路,让他十?年的?抱负化?无乌有。

    所以他不喜欢。

    只因为她自己心中所认为的?喜欢,她和他绑在一起成了夫妻。可分明的?,他们彼此?都不了解彼此?,从?小长得环境也不一样,隔阂着,只会越来越深。

    如此?,分开不过是迟早。

    昭昭轻扇两下眼睫,仍旧捏着自己的?手?指:“你?,的?确不该困在公?主府。”

    眼角一酸,忍不住眼尾泛出红晕。这话她之前也对他说过,那时?候还?未恢复记忆。

    是她当初太简单,觉得喜欢就?想得到,因为他的?耀眼夺目。可她忘了,他不是那些死物锦衣华服,他有自己的?抱负。

    吱呀,一声开门响。

    昭昭回神,这才发现屋里已经彻底黑下来,而身侧则蹲下一个?身影,带着她熟悉的?气息。

    “坐这儿不动,是不是困了?”韶慕问,手?轻轻落上她的?后背。

    借着炭盆的?火光,他看着少女安静的?面庞,接着,她侧过脸来看他。

    “我,”昭昭喉间堵得厉害,好?像有许多话跟他说,可是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我不困。”

    她略有些懵愣的?样子,像一只才将睡醒的?猫儿,可爱又柔软。

    韶慕笑:“走罢,兄长让咱们过去用膳。”

    他攥上她的?手?,带着她站起,为她披上斗篷,系好?。

    出了耳房,两人往吴暨的?院子走去。垂花门外,吴暨的?两个?孩子正蹲在地上放爆竹,兄妹俩笑闹着。

    “你?俩小心些。”韶慕停步,看着吴家兄妹,“家中有孩子,果然更加热闹。”

    昭昭站在他身旁,抬头看他,见他脸色分外的?柔和:“韶家的?孩子多吗?”

    是否,她看着吴家的?两个?孩子,想到了他那个?来不及出生,便?死去的?弟弟或妹妹?

    “韶家,”韶慕脸色淡了些,轻声道,“以后会多的?。”

    昭昭知道不该说这些,可就?是胸口憋得难受。韶家,现在人丁凋落,韶慕是韶显博唯一的?孩子。

    都说天灾人祸,其实栾安的?事归根结底,不就?是她李家皇族造成的?么??在京城里争夺着权利皇位,千里外百姓的?生死已经顾不上。

    吴暨的?妻子做了一桌菜,连着孩子一起,六个?人围着桌子用膳。

    年节,自然桌上是少不了酒的?,昭昭的?面前也摆了一盏。她想也没想,端起来喝了。

    一旁的?吴夫人见了,又给她到了一盏,并给夹了不少菜过去。

    昭昭朝人笑笑,眼底滑过一抹忧愁,又端起了酒盏。

    “尝尝这个?,”韶慕见着,夹了肉片给她,“空腹喝酒会醉的?。”

    昭昭看他,眼睫颤了两下,还?是喝下了酒。

    吴夫人笑着道:“年节喝酒是该的?,瞧瞧过去这些事儿,现在总算能松快些了,醉了就?醉了罢。”

    闻言,吴暨笑笑,帮自己妻子斟了酒,双手?端着送上:“这些日子夫人辛苦了,我太忙顾不上,家里事都是你?操劳。”

    “相?公?这话说的?,这全是我该做的?。”吴夫人也不扭捏,痛快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接着,两夫妻相?对一笑,好?像自然的?有一种默契在。

    昭昭低头,看着空了的?酒杯,脑中纠缠着无数的?复杂。

    “想喝?”韶慕小声问,指了下小碟里的?菜,“用些吃食垫一垫。”

    昭昭捡起筷子,夹着菜送进嘴里。

    吴夫人又将

    酒杯斟满,笑着道:“别听你?表哥的?,来了这里嫂子说得算,喜欢喝就?喝。”

    吴暨见了也不阻拦,大概心里知道妻子是有分寸的?。

    其实昭昭酒力并不行,以前在宫里,她喝的?都是劲儿弱的?清酒、果酒,抿州位于北地,酒水说起来比较烈。

    几杯下肚,脸蛋儿就?红润起来。

    韶慕没有在吴家久留,用了膳食之后,就?带着昭昭回家。

    吴家给安排了一辆马车,送两人回去。

    车上,昭昭目光开始呆滞,随着马车的?前行,而微微晃着身子。

    她感到奇怪,喝了酒后居然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好?像没那么?多烦心事儿了。

    “你?还?好?罢?”韶慕问,手?往她额头上探了探,“脸这样红。”

    他的?手?微凉,昭昭感觉到一点儿舒服,嘟哝着:“我才没有。”

    韶慕觉得她可爱,便?就?顺着她说没有,其实看得出,她这是有些微醺了,可能后面就?会跟着酒气上涌。

    马车很快到了韶府。

    昭昭在婆子的?搀扶下,送回了后院的?房间内。

    她躺在床上,身体?内的?酒气开始上涌,脸颊比方才还?要热,像是要被蒸熟了般。

    好?容易晃晃脑袋,手?脚无力的?脱了外衫,想赶紧睡下。

    这时?,外头一声敲门响。

    “进来。”昭昭眯着眼睛侧躺在床边,眼皮发沉。

    她看见韶慕从?外间走进来,手?里端着只瓷碗。

    “起来把药喝了。”他站来床边,伸手?勾上她的?后背,想将她扶起,“这样明日你?就?不会头疼了。”

    昭昭浑身发软,视线时?散时?聚,借着韶慕的?力道,重新坐起来,双腿搭在床沿外。

    “我不喝,”她歪着脑袋看他,声音含糊发软,“好?苦。”

    少女的?双眸一片水光潋滟,红唇微微吐气,带着些许的?酒香,每个?字都像是对人在撒娇。

    韶慕蹙了下眉,扶着纤柔肩头的?手?略略发僵:“我给你?糖。”

    昭昭摇头:“我不要,嗝!”

    她打了个?酒隔,小小的?身子跟着抖了下,擦着男人的?掌心。

    “不喝,你?会难受。”韶慕柔声劝着,手?里药碗往她唇边送了送。

    昭昭皱眉,并摇着头想躲开:“我不喝,苦。”

    她声音哼哼唧唧的?,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很不配合。

    “好?,不喝。”韶慕无奈,才发现,面对她的?时?候,有太多的?没办法。

    听到他的?答复,昭昭咧嘴笑,红润润的?脸蛋儿如娇美的?蜜桃。

    “那我给你?施针好?不好??很快就?好?。”韶慕问,一边把药碗放去旁边的?几上。

    要不是想到她明日起来会头疼,他还?真是会纵容她。

    “也不要,也不要。”昭昭摇头,他越温柔在意的?话语,她心里就?越愧疚纷乱。

    韶慕一怔,本要掏针盒的?手?落去了少女的?眼角,那里居然润着湿意:“昭昭,你?怎么?了?”

    她在哭吗?眼眶泛着红。

    话音才落,他的?腰间被轻轻撞了下,是她突然地双臂环上他的?腰,抱了上来。他当即愣住,不可思议着她突如其来的?亲近。

    “韶慕,”昭昭喉间咽了咽,吐出几个?音调来,“是我太任性了,我不知道……”

    她几声哽咽,再也说不出。

    她不知道他十?年的?寒窗如何辛苦,也不知道他一步步走着,是想救赎出当年那个?无力的?小少年,让别人不再像他的?母亲和族人那样。

    韶慕内心一颤,低头看着她,手?落上她的?后脑,随之慢慢蹲下。

    “昭昭别哭,不是你?的?错。”他捧着她的?脸,拭着她眼角的?泪,“是那些人太坏,利用你?。”

    “不是,不是……”昭昭摇头,泪水滑下。

    她说的?不是这个?,她说的?是她和他,是安宜和韶慕。

    视线朦胧着,她看见他靠近,轻轻吻上她的?唇角,继而吮上下唇、上唇,紧紧相?贴着包裹。

    “别怕,我永远都在。”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她,嘴角呢喃着安抚。

    而环在他腰上的?手?没有像以前那般离开,而是紧紧抓着他的?腰封,甚是她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次,她没有拒绝他的?亲近,反而有对他的?回应吗?

    韶慕无法抑制自己,她的?一声轻嘤就?像是诱人的?魔音,引着他朝她去,想要给她温暖、给她爱抚。他托着她的?后背,带着放平去褥上,自己跟着伏了上去。

    像是深陷近春日的?草地,柔软芬芳,他的?心上女子如此?耀眼,让他爱不释手?。

    杂乱间,她的?腰带不知何时?松开,松垮垮的?中衣半遮半掩。她咬着唇,眼睛满是水光,手?里开始无助的?想要推据。

    他去吻她的?耳边,温湿的?气息落在她颈上,扫过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昭昭,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昭昭耳边一疼,他那只手?掌垫上她后腰处,微微带着凉意,带着托高。她的?一截细腰便?这样,被从?衣衫中捞起来,感受着他每一根手?指的?力道。

    软腰如柳,盈盈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