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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夏日陽光熾烈,屋外悶熱得一絲風也沒有。
    沈若憐煩躁地翻了個身,從午睡中醒來。
    晏溫在一旁守着她,見她醒來過來給她擦了擦汗,溫聲道: “醒來了?”
    沈若憐坐起身,接過他手中的帕子,自己又擦了擦,心裏有些煩悶。
    這麽熱的天當真難受死了,她熬了一個月好不容易熬出月子,偏偏太醫又說,最好兩個月內都不要見風和受涼。
    她都快兩個月沒出門了,其實她年紀小,生了孩子還未出月子就感覺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偏偏晏溫不放心,偏要按照太醫的吩咐讓她再養一個月。
    往日這時候,晏溫早就命人在房間裏放上冰塊兒了,今年沒有冰塊兒不說,連直對着房間的門窗都不能開了。
    晏溫心疼她,過來輕輕替她扇了扇,哄道: “乖,再堅持堅持,下個月孤帶你去避暑山莊再待上兩個月,等這個夏天過完再回來。”
    沈若憐瞧見晏溫額上的細汗,原本滿腹委屈和抱怨都消失了。
    打從她快要生産時,皇帝就繼續接手了朝中事務,讓晏溫專心陪她,她坐了多久的月子,受了多少熱,晏溫就陪了她多久。
    這些天他也熱得夠嗆,還要忙前忙後地照顧她,每件事都事無巨細,從不假他人之手,将她照顧得妥妥帖帖。
    剛生完孩子時,沈若憐的情緒波動較大,有時候聽到她的抱怨和牢騷,他也不惱,反倒抱着她溫聲哄她,直到将她的情緒安撫好。
    月子裏不宜用眼,晏溫又怕她無聊,每日裏就給她念話本子,或者陪她下棋打牌,有他這般陪着,沈若憐覺得坐月子的日子過得飛快。
    她鼓了鼓嘴,湊過去給晏溫擦了額上的汗,軟聲問:
    “糖糖和豆豆呢?”
    沈若憐自從生了孩子後,便愈發顯得媚态,一舉一動之間盡顯成熟的風韻。
    晏溫本就曠了十個月,此刻見她湊過來,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沒忍住喉結一滾,拉過她在她臉上和脖頸上狠狠吻了一通,才放開她。
    見她面頰嫣紅,瞪過來的一眼含着妩媚,晏溫這才輕笑着将她鬓邊被他揉亂的發挽到耳後,柔聲道:
    “方才奶娘抱下去喂了奶,此刻應當是還在睡着。”
    沈若憐點點頭,接過晏溫遞過來的水大口喝。
    對于一個多月前生産那日的事,她其實已經不是很記得清了,只記得自己是睡到半夜發動的。
    後面肚子越來越疼,她的意識也有些模糊,只記得周圍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而她唯一有印象的是晏溫始終在自己旁邊握着自己的手。
    男人的手心第一次沁出了那麽多細汗,但他寬厚的手掌也在當時給了她極大的勇氣。
    後面果然不出太醫所料,她懷的确實是雙胞胎,一兒一女。
    因着晏溫在孕晚期一直督促她走路,控制她飲食的緣故,孩子都不是很大,她到真正生産的時候反倒沒費多少功夫。
    沈若憐喝完水,将水杯遞回給晏溫,晏溫問她:
    “可要讓奶娘将孩子們抱過來給你看看?”
    沈若憐搖搖頭, “讓他們睡吧,這間屋子又悶,空氣又不好,還是少抱過來些。”
    晏溫心疼地摸摸她的發, “要不孤今日帶你去花園裏轉轉?”
    沈若憐眼前一亮, “可以嗎?”
    晏溫實在不忍心看她每日裏看着窗戶望眼欲穿的樣子。
    他替沈若憐穿好衣裳和鞋子,過去拿了披風和帷帽過來,寵溺地笑道:
    “今日天好又無風,我們少出去一會兒,不礙事。”
    沈若憐“嗷嗚”一聲,小貓一般撲到他懷裏蹭了蹭,興沖沖地起身,由他給自己披上披風帶上帷帽。
    她任由男人牽着,歡快地蹦到門邊,晏溫扯了扯她, “你身子還沒恢複好,別蹦跶,慢慢走。”
    沈若憐吐了吐舌頭,跟着他一起出門。
    久違的新鮮空氣隔着帷帽一瞬間充斥鼻腔,沈若憐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覺得自己終于又重新活了過來。
    她決定了,等到徹底能出門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騎馬!
    正興沖沖地一邊想着一邊被晏溫牽着下了臺階,忽然隔壁房間傳來一聲小貓一般的哭聲,緊接着,另一個更洪亮的哭聲響了起來。
    兩個小嬰兒奶聲奶氣的哭聲瞬間響徹整個院子。
    沈若憐腳步一頓,和晏溫對視一眼,甩開他的手就急着往隔壁房間跑, “我去看看!”
    晏溫急忙追上她,重新牽住她, “慢些。”
    兩人進去的時候,兩個奶娘正一人一個抱着小家夥在懷裏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兩個小家夥像是存心要比誰哭得響一般,哇哇哭個不停。
    晏溫蹙眉, “怎麽回事?是不是餓了?”
    奶娘搖頭, “才剛喂過。”
    “讓我看看。”
    沈若憐邊說邊往過走,誰料她剛走到身邊,兩個小家夥忽然就不哭了,都睜着一雙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打量着她。
    沈若憐忽然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手指在糖糖軟嫩的小臉上輕輕戳了戳, “她好可愛呀。”
    晏溫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一臉好奇看着孩子的樣子,感覺她就像在看兩個可愛的小貓小狗,好像絲毫沒意識到這是她生出來的兩個小家夥。
    晏溫有些無奈,一手一個接過糖糖和豆豆,招呼奶娘先下去了。
    男人身形颀長高大,抱着兩個軟乎乎肉嘟嘟的小肉團子,看起來有些好笑。
    沈若憐眯眼笑看着他。
    晏溫忍俊不禁地瞧了略有些孩子氣的小姑娘一眼,笑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養了三個小孩呢。”
    沈若憐臉一紅,哼了一聲,過去有些生疏地從晏溫手裏接過糖糖,又忍不住在她的小臉上輕輕點點。
    誰料那小家夥以為是有人給她喂奶了,小嘴一張,口中“哈哈哈”地急聲哼哼着,腦袋晃了晃,一口叼住了沈若憐點在她頰邊的手指。
    “呀!”
    手指尖被小家夥奶呼呼軟軟的小嘴含着吮吸,沈若憐吓了一跳,動都不敢動一下,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般。
    晏溫見她和孩子這樣,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沈若憐瞪他一眼,将自己的手指從小家夥嘴裏抽出來,那小家夥還不滿地哼哼了兩聲,然後小嘴一噘,繼續嘬空氣嘬地“砸砸”作響。
    嘬了幾下,她又張着小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後就睜開眼睛和沈若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而晏溫懷中的豆豆則看起來沉穩多了,安安靜靜在他懷裏躺了會兒,将自己的兩只小手舉到眼前把玩,對于糖糖砸吧嘴的聲音,他似乎嫌吵,還不滿地翻了個小白眼。
    沈若憐看了眼晏溫懷裏的豆豆,忍不住撇了撇嘴,感慨道:
    “母後前幾日說豆豆像你,我還不覺得,現在一看,可不就跟你一個樣。”
    看起來又成熟又冷漠,一點兒也不好。
    ……
    豆豆的性格在他長到五歲的時候,越發凸顯了出來,甚至比之晏溫的性格,他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整日裏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冰山臉。
    在能識文斷字之後,糖糖看是的插畫本子,他卻看得是簡單的詩詞。
    彼時白玥薇和陳莺的孩子也都四歲了,兩人的孩子都是女孩兒,四個孩子裏只有豆豆一個男孩兒。
    在其他三個小姑娘湊在一起玩布偶的時候,豆豆只會淡淡瞧她們一樣,然後十分不屑地嗤笑一聲,轉而去玩從晏溫那裏要來的九連環。
    不一會兒那三個小姑娘就因為争奪布偶的事情打了起來,三個奶呼呼的小姑娘伸着肉乎乎的小手互相推搡,哭喊着搶對方手裏的玩具。
    豆豆手中的九連環正解到關鍵處,聞聲先是蹙了蹙眉,大喝一聲, “你們別吵了!”
    那三個小姑娘吓了一跳,先是一愣,随即哭得更大聲。
    晏溫和沈若憐還有白玥薇他們在不遠處的亭子裏坐着,聽到哭聲沈若憐本想起來去看看,卻被晏溫一把拉住。
    沈若憐疑惑地看他,就見晏溫朝着豆豆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看看再說。”
    果不其然,那幾個姑娘這麽一哭,豆豆眉頭皺得更深了,手中的九連環一收,起身就朝那三個小姑娘走過去,老氣橫秋道:
    “都別哭了,這麽多布偶還不夠你們玩嗎?争什麽争?!”
    豆豆話音未落,那三個小姑娘忽然齊齊止住了哭聲,然後全都将手中的布偶一扔,跑到了豆豆身邊纏着他,小麻雀一樣七嘴八舌拉着他讓他給她們評理。
    沈若憐眼瞅着豆豆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便黑了,她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出聲,對白玥薇和陳莺豎了個大拇指:
    “要整治我家豆豆那張臭冰山臉,還得要你們家那姑娘。”
    白玥薇和陳莺對她略一抱拳,也跟着不厚道地笑道:
    “承讓承讓,你家糖糖也夠厲害的。”
    然後三個人看着豆豆欲哭無淚的表情笑成一團,最後還是晏溫過去将幾人拉開,又給三個小姑娘細心地将布偶分好,這才将豆豆從魔抓中解救了出來。
    但即便豆豆每次都這樣對她們冷言冷語,她們三個小姑娘還是最喜歡找他玩。
    尤其是糖糖,明明只比豆豆晚出生不到一個時辰,但因為被晏溫寵得太好,性子又像沈若憐,所以總是看起來軟軟糯糯的,混在另外兩個小姑娘堆裏,倒像是和她們同齡差不多。
    三個人整日裏聚在一起,就合計着怎麽将豆豆騙出來一起玩,而豆豆每次都老神在在地坐在晏溫跟前的小桌子前看他的詩詞。
    唯一有一次讓豆豆不淡定的,還是那天糖糖邊哭邊跑過來,說啾啾,也就是白玥薇的女兒從樹上摔了下來,正疼得大哭呢。
    豆豆一聽,臉色都變了,起身火急火燎地扔下書本朝外跑了兩步,這才想起來晏溫還在,又急忙折返回來,對他行了一禮,匆匆說了句“兒子先去看看”,也不等晏溫回話,就匆匆跑了。
    晏溫睨了眼在一旁假意抹淚的糖糖,無奈道:
    “你們又騙哥哥了?”
    糖糖嘿嘿一笑,噔噔噔跑到晏溫跟前,蹬着小短腿兒撲騰到他腿上坐下,往他懷裏拱了拱,用肉乎乎地小手将晏溫的臉頰捧住,一臉嚴肅道:
    “爹爹可不能給豆豆哥哥告狀。”
    臉頰上的小手軟乎乎的,晏溫絲毫不顧及小姑娘滿手泥巴,任她在自己臉上蹭啊蹭,輕笑:
    “爹爹不會說,但——”
    晏溫眼神往門口的方向瞟了瞟,意有所指道:
    “可能你的豆豆哥哥已經知道你們在騙他了。”
    糖糖小臉一僵,笑容垮了下來,慘兮兮地回頭一看,果然見哥哥一手提溜着一個,将啾啾和沐沐拉了進來。
    糖糖往晏溫懷中縮了縮,小聲道: “爹爹救命。”
    小姑娘這麽依賴自己,晏溫心底發軟,正想開口替糖糖說兩句,沈若憐從內室繞了出來,一眼看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後,她輕咳一聲,對晏溫道:
    “夫君,我有件衣裳找不到了,你進來幫我找找。”
    晏溫剛到嘴邊的話又繞了回去,他無奈地對糖糖笑了笑,将小姑娘放回地上,起身跟着沈若憐進了屋。
    才剛進屋,沈若憐和晏溫就聽見豆豆冷漠而嚴厲的聲音, “今日都給我乖乖在這抄書,這,這,這,這幾首詩抄不完不許吃晚飯。”
    晏溫過去牽住沈若憐的手,笑道:
    “夫人怎麽阻止我替糖糖求情。”
    沈若憐嗔瞪他一眼, “這還要問我嘛?你看你都把糖糖寵成什麽樣了,現在咱們都管不住她了,我看讓豆豆管管她們也挺好。”
    晏溫笑着在沈若憐臉上吻了一下,唇邊笑意不斷擴大, “嬌嬌說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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