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说他不要这么做,我清醒的时候,会向他求饶,但是我始终没有在他面前流眼泪,这是……为了保持我在他心里强硬的形象,我恐吓他,而他非常怕我。他怕我清醒的时候,简直怕得要死,就像看到死者的灵魂回归,我威胁他,说要杀了他……最后,我告诉他,我将会成为他噩梦的开始。”
    “但是,这种他对我的恐惧,没有持续到永远,‘我是第一个,而已。’我是这么说的。他的反应,令我很惊讶。他说底线一旦失去,就将永远失去,他做到了。”
    Will说:“如果他连你也杀死,将来就会杀死尽可能多的人。”
    Max叹了口气:“如果这个故事在此完结,或者在之前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完结,我们都是幸运的,但是,事实上,我们没有那么幸运。”
    “警察来了,我们都被捉住,锁起来,在不同的房间里。警察要我描述他虐待我的罪状,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我说出真相的话,他就完了,他会被关进精神病院,他是脆弱的,不能到那种地方去。”
    “你为他着想,在一切时间里,哪怕是‘临死之前’。”Will说。
    “没过多久,我们被释放。一个自作聪明的警察去找多多,他大概是发现了我过去做的事情,总之,他的目的和那些事情有关。他希望从多多那儿得到证词,或一些蛛丝马迹。他们释放我们,企图用欲擒故纵的方式破杀人案。”
    “多多没有出卖我,他花了一点时间,改造了那位警官。”Max得意地笑着,“那个人,后来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因为他在一次日访回家后,杀了自己的儿子,而且丧失了关于杀人的记忆。是这件事使我得到了逃走的契机,因为多多……Hie,他最终还是动摇。”
    “因发现自我潜质而产生畏惧,他不愿改变你。”Hannibal说,“他畏惧他真的杀死你,像是杀死那个警察一样。”
    “而我没有走。”Max垂下眼帘,似乎有点儿动容,“因为他变得低落和沮丧,如果我那时走了,他肯定会崩溃,他只是个孩子而已,没办法独立承受重负,我不能遗弃他在无助的境地里。”
    “我印象中,那天晚上的雨,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所有暴雨中,最恐怖的一次。我在孤儿院的老巷子里找到他,我答应他……留下。”
    “这就是故事的全部。”Max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他改造我,大概花了半年的时间。后来,我们去了美国。”
    “自从我的意识消失,他迫于我带来的经济压力,犯了很多案子,用他独有的手段。他几乎无所不能。就像是上帝一样。”Max笑得讽刺。
    “我想知道,你‘沉睡’的时候,是否能感知外界的一切?”
    “是的。如果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就无法醒来。我的醒来,是感觉累积的结果,大概在第六年,我已经可以说话。”
    “但是你没有。”
    “因为还不完善,我仍然处于混沌状态中,我必须十足小心多多的能力,否则他随时可能继续对我进行改变。”
    “所以你又在他身边蛰伏了三四年。”Will问,“你在伺机,你在伺机着做什么?你是否想过……杀了他,或者摆脱他?”
    “一开始,是的,我想过摆脱他,而杀了他是最好的摆脱方式。”Max说,“但是我是不能那么做的,他的暴行因我而生,我永远不会杀死他。”
    “所以,你开始想要反噬他。”
    “是的,我开始策划我该如何控制他,使他丧失能力,变成一个普通人,我思索策划了三年,终于等到最后的机会。”Max说,“我‘叫醒’了他,逼迫他炸毁城堡。”
    “其实城堡里一直有条路能通往外面,就连他也不知道那条路的存在。只有我知道,因为路是我修建的。”Max说,“我挟持了他。”
    “喔……你真是,无法无天。”Will不知该怎么评价Max的混账,他现在才开始觉得,Max是个真正的混账。
    “在此之前,他卖掉公司的时候,我从他的账目上盗取了一大笔钱,我一直在盗取他的钱,而他并不完全知道。”Max说,“他以为那是Misaki做的,我们两个一直配合的很好。”
    “你知道他一直在追悼你,他的暴行与你有关,但是你却在他身边演戏,使他长久处于痛苦状态中无法自拔。”Will显得激动,他甚至开始同情Hie。
    “我是在为了他的以后着想。不过……你现在的反应,倒是很像Hie。”Max看着Will,显得非常无奈:“他也在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他甚至不许我进入三楼。”
    “他没有再试着改变你?”Will问。
    Max不屑地笑了,“我并不怕他那么做,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