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早在那艘游轮上,她亲口承认她也喜欢他时,手冢其实就完全可以将他过往的心意倾囊相告。
    可雷克雅未克的星空雪夜下,他还是对她说:以前的事,都不重要。
    一弦星也大概明白,那是他不想两个人在一起,却要她泅于对他过往傻傻坚持的感动之中,他不想要那样。
    但她又怎么告诉他才好:她真的很开心,在无论如何的漫长过去都能够有这样一个人,时刻将她放在冷然外表抽丝剥茧后最柔软的心底,而正是这样的他,才让她下定决心,奔赴归途。
    于是她主动走近他,手臂从背后环上男人的腰间。
    轻柔的声音在安静间漫开,“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要怎样和你先说抱歉,再说感谢。但我知道,这些一定不会是你想要听到的,毕竟,你这个人,从小就很看重诚意这种事。”
    不小心被诓着看了A级片要她追着道歉,看不惯她和其他男生走得太近也要她追着去哄。
    “所以……”
    她的头抵上他的背,指尖攥紧他的衬衫,声音认真、慎重而坚定。
    “这一次,我也只好拿出全部诚意,把自己和未来一并交给你了,手冢先生,你要不要?”
    被人紧紧抱着,一室温暖的空气中,呼吸渐渐炽热,手冢的视线落在窗外无边的景色。
    这里是东京都最繁华的地区,最高的住宅公寓,也是整座城市,最接近星空的地方。
    每至夜晚,落地窗前,星辰仿佛触手可及,脚下是都市永不疲倦的璀璨夜色。
    七年前,23岁的手冢国光几乎在看到这间屋子的瞬间就想好了往后余生的许多。
    他曾想过,就在如此刻这般静谧的夜色中,他会在这里听她讲她无限向往的宇宙银河。
    也曾想过,他们会一起再完成一次那个卫星发射基地的模型,有她在,一定会顺利许多。
    他曾想过有关这里的千千万万,每一个瞬间都有她的存在,可是后来,却是另一个男人率先拥有了她所存在的生活。
    于是在那些几乎没有尽头的漫漫长夜中,眼前繁华的万家灯火便只映衬着孑然孤独。
    他当然不是没有想过要忘记她,只是每一次的尝试最终都以念念不忘的借口作罢,只能任其肆意生长。
    身后的人,他真的喜欢太久太久了,久到即便这个人与他一次次地错过,一次次地靠近后又离去,她也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所以,她多过分。
    就是知道他拒绝不掉,才这么有恃无恐地黏着他,滤掉所有不必要的言辞,单刀直入地问他:你要不要。
    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见抱着的人始终没有回应,一弦星也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
    正要再开口,她的手腕却忽然被男人灼热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
    下一秒,恐怖的大力转身袭来,来不及惊呼,她已经被人俯身扛起来,抱到肩上。
    客厅中的浅白光线和落地窗前的无边灯火迅速远去。
    手冢一边于沉默中带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一只手边探上来,手指勾住她后腰处的牛仔裤边缘,用力扯了下去,丢在远远的身后。
    “…………………”她的裤子?
    “等……”
    错愕中,她想说等一下。
    但没人等。
    一弦星也是被人扔到床上的。
    棉麻质感的柔软床被于瞬间带着与男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清冽气息拂满她的感官。
    卧室的门被掩起来,只余窗外透进的些许光亮,一片暗色中,那气息的主人便在下一刻欺身而来,不由分说,迅速扯开她的衣扣。
    微凉空气激起层层颤栗,心脏却被勾得无边滚烫。
    手冢的眉眼低下来,欲色中深沉冷静不在,陷落在他热烈的目光里,一弦星也抬手,抚上他的脸,声音轻柔着重新问道,“手冢先生,你要不要?”
    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诶。
    不过,还要他答吗?
    凌乱挂住的肩带被人用力扯下,丢落地面,手腕也被男人禁锢着捞起来向上翻去,扣在头顶。
    低哑音线压到她耳边,“再说一次,你没机会反悔了。”
    细密的吻顷刻间落在耳畔,伴着手掌与指尖寸寸流连划过的火焰,于静谧旖旎中点燃一室温度。
    女人轻而软的声音勾起男人心底潜藏多时的无尽压抑,手冢冷漠强硬地一路从她的耳垂咬至颈间,全然没了之前他们在冰岛时的温柔克制。
    卧室半敞的窗纱之外,万家灯火如一盏盏井然有序的小小天灯漂浮在夜空之中,渲染出霓虹之色,映衬着男人攻城略地全无余力的放纵肆意。
    一弦星也的体力向来不错,但浑浑噩噩间,她能感受到自己如同软绵绵的小娃娃一般,被人以绝对的体力与力量优势摆弄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