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搭着方向盘应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嗯……没事。”
    王杰希自然是不买账的,可又不想逼问喻文州,只能自己脑补了。
    首先喻文州这个人吧,要说是优点还是缺点也不清楚,但喻文州确实有个能力是不管心里想什么,只要他愿意,就能在表面上装得滴水不漏。
    就算是与他最亲密的人,例如自己或黄少天都很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虽然喻文州不常这样极端地压抑自己,但总之只要他想瞒,王杰希也不一定会立刻察觉。
    现在喻文州倒是一目了然地心情不好,而那人肯定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发现,所以结论是,喻文州的没事根本就只是嘴上讲讲的反话。王杰希靠在窗上托着脑袋,突然搭对筋想通了,然后忍不住被自己的结论给乐笑了出来。
    喻文州哪会知道副驾驶座上的人面上安静,脑袋里却跳跃到天边了,他莫名道:“你笑什么?”
    这时刚好红灯,王大机长也不啰嗦,卸了安全带凑过去拎起司机的衣领直接一口吻了过去。喻文州真没料到这个,有些慌乱地拉起刹车,王杰希啃得还挺密不透风,不给这人提问的机会,末了放开喻文州的唇但还抱着他发笑,把喻文州笑得莫名其妙。
    王杰希开门见山:“你在吃醋。”
    “啊?”
    “你是不是在思考,那句‘我爱你’是跟某个讲法文的前男友学的?然后就有小脾气了。”王杰希分析道,“但你理性上知道没理由发作,所以嘴上不提,可心里确实不开心,对吧?”说完他又忍不住乐了,而且从喻文州的表情来看,还真被说中了。
    喻文州一开始有点震惊,但缓过来后,就有些尴尬地揉了一下鼻子,讷讷道:“……好像是这样没错。”
    王杰希无奈:“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对,我也这样觉得,所以认为不应该说出来。”喻文州试图解释,“想等一阵子心情就会好了。”
    王杰希盯着他,半晌道:“你是不是不懂怎么吃醋?”
    喻文州又愣了,他还真想了下,最后坦然承认:“确实是不太懂……具体怎么操作的。”
    王杰希窝在位置上,盯着他的眼神带着点取笑,喻文州瞥眼:“你这样就不太厚道了,机长。”
    “没事……没事。”王杰希笑完揉了下眼睛,安慰道,“不会也无所谓,反正你用不上。”
    “这也太……大言不惭谜之自信了吧?”喻文州一听乐了,“我怎么就不用吃醋了?”
    “我那么喜欢你,其他人都不能比的。”王杰希这话说了太多次了,现在讲起来就跟说天气好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的,哪有当初小心翼翼亦步亦趋难为情起来可以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的样子。
    喻文州笑而不语,就是打着方向盘专心开车,王杰希等了一下,没听到下文,问他:“你没想说什么吗?”
    “喔,你说这个啊。”喻文州一回神,才理所当然接话,“我知道啊,你最爱我了。”
    “……”王杰希无话可说,方士谦老说自己脸皮厚如城墙刀枪不入特别欠揍,那是他还不知道喻文州是什么德行吧。王机长叹口气决定讲正事:“所以说回学法文,你现在──”
    喻文州打断他:“不是应该说回你是不是跟前男友学的吗?”
    王杰希迟疑了几秒才道:“不是。”不等喻文州开口询问那个停顿是怎么回事就自己招认了,“但我确实跟讲法文的人约过会……”
    “好吧。”喻文州耸肩,至少面上很心平气和,“可以理解。”
    “是啊,毕竟号称最浪漫的语言跟人种,几杯酒下肚后很容易就被蒙蔽理智了──”王杰希打趣道。
    “我是说……”喻文州忍无可忍地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你那么好,有很多人追是非常可以理解的──这个意思好吧?”
    “我知道。”王杰希托着下颚看过来,“那是逗你的。”
    喻文州瞥眼,虽然想继续板着脸但眼角还是掩不住零星笑意,王杰希闭上眼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所以,这本书你晚上要念给我听吗?”王杰希再度切回正题,缓缓道,“当睡前读物……用法文。”
    “不行,你会睡不着……不是,你别笑得那么奇怪,是因为我发音还很蹩脚会很好笑的。”喻文州道,“不过你没看过吗?还挺经典的这本。”
    “还真没有,但封面的雪人有点眼熟就是了。”王杰希翻了几页,盯着图片问,“以我的破法文来猜,书名就是The Snowman[ 《The Snowman》Raymond Briggs 1978]吧,大概讲什么的故事?”
    “唔……总的来说,圣诞节时有个小男孩在自家院子堆了一个雪人──”喻文州一边开车眼睛注意着路况,然后断断续续地给王杰希讲故事,“午夜一过,雪人活了过来,小男孩开心得不得了,跟雪人一起玩耍一起冒险,俩人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圣诞夜……这种感觉的绘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