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顾愣住,“不是说未曾结发成夫妻,死后不得同棺。”
    寒繇是在破例,“幻化的躯壳,可以不作数。”
    殊顾轻笑一声,“真好,要不是小月还活着,我可能真就想直接死在絮诛手里。可惜,我总要尽力阻止一番,才不枉重活一次。”
    寒繇准备送殊顾离开寒川,可是刚出院落就看见不远处另一扇门开着。
    月驷追就站在那里,冰镜被他拿在手里。
    寒繇未曾预料到,“.....什么时候”
    殊顾也僵硬在原地,“小月..你都听到了?”
    月驷追缓缓走来。
    那些记忆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完并消化的,月驷追很显然没看。
    而他们两个在屋里这么久丝毫没能察觉不远处站在风雪里站着的人。
    寒川可是她繇族的地盘,怎么会.....
    月驷追淡声解释:“不用意外,月姐给我的不仅仅是让我在寒川无恙的丹药。我隐蔽了气息,还有丹药配合。寒川虽尽在你掌控之中,也难免疏漏。”
    “你明明触发了冰镜...”寒繇还是不能理解。
    “我对他的记忆不感兴趣,这话我说了不止一次。”月驷追话说的漠然,视线却是落在殊顾身上。
    “你一早就发现他没有事”寒繇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上当了。
    “没发现,只是觉得奇怪。”月驷追眸子从殊顾身上移到了寒繇身上,说起话来不疾不缓。
    “寒川主,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寒繇低声说着原因,“我看到了你们的过往。他的记忆里,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已经做的已经很好了。”
    “他能经受住寒川的考验,身为寒川的信徒,我选择相信寒川。”
    月驷追颔首,没再多说什么,沉默一经发酵,就让氛围愈加诡异。
    虽然有丹药支撑,可落在月驷追身上的风雪是实打实的,叫殊顾看的心疼。
    殊顾还是开了口,“小月,别站在外面。你要是不想同我在一个屋内,我出去便是。”
    月驷追静静注视着殊顾。
    “我以为,是你不敢见我。却不想,在你心里是我不愿同你待在一个地方。”
    月驷追现在所言所语多半都是本心所使,他太冷静了。
    因为殊顾和寒繇的话,以及先前梵隐和宋冥对他的宽容和劝告,他现在真的很平和。
    就好像全是做梦一样,他已经分辨不清善恶和爱恨。
    “不是的,小月。是我..无颜见你。”
    月驷追随意地拍落身上的雪,进门把冰镜还给寒繇时还无意地瞥了一眼门。
    寒繇识得眼色,立马就表明态度离开。
    “寒川的事务我还要处理,你们自便......”
    寒繇走后,门被关上。
    殊顾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月驷追淡淡看着殊顾,轻声开口:“殊顾,你在害怕。太慌乱了,不像你。”
    殊顾咬了咬下唇,“我要是先前记起就不会厚着脸皮再去纠缠你。”
    月驷追笑了,“我是你的执念啊殊顾……难道不是么?”
    月驷追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殊顾的眼睛。
    这句话说的不含半点缱绻,也没有一点冷嘲热讽,偏偏很是暧昧。
    殊顾点头,不再遮掩。
    “是,临死前我一心想把你从宋冥手里夺回来,明知必死无疑还是做了。”
    第212章 习风者都孑然一身
    “当时的我没想到会被絮诛救下,更没想到被救以后没了记忆还能见到你,后面又纠缠你。”殊顾说的很是小心,生怕惹得月驷追不高兴。
    但月驷追一脸平静,波澜不惊。
    “我们都以为对方死了。”
    月驷追平心静气地说出死字时,殊顾心脏还是紧缩了一瞬,窒息的感觉令人难过。
    那时眼睁睁看着死在宋冥怀里的一袭青衣,心中的悔恨难以言说,如今再次想起依旧想要以命作陪。
    造成那一切的都是他自己啊,不然小月不必受这么一遭苦。
    月驷追淡声问道:“你不奇怪吗?”
    殊顾愣愣接话,“什么?”
    月驷追慢悠悠地提起先前事,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为什么当时我身中透骨芽平日里都行动困难,最后却还能在冥哥遇到危险时挡在冥哥身前。”
    “还有,明明你我赤火结发,我们该命数共享,最后我还是死在了你前面。”
    “这些事,不奇怪吗?”
    月驷追轻声反问着,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殊顾顿了顿,如实回答:“奇怪。”
    当时就觉得奇怪了,可是生死关头,那些奇怪都没有月驷追的死亡来的打击剧烈。
    殊顾继而轻笑,“我到现在都没想通,只是你我如今都还活着,没必要揪着不解不放。”
    “仔细想想没什么不妥之处,毕竟我伤你在前,你恨我。你对我有隐瞒留着底牌防备我,都没什么好指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