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看到翁信良怒气冲冲的样子,放下小提琴走下台。
    「你找我有什么事?」
    「跟我出去。」翁信良提着行李转身出去。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马乐不耐烦地问他。
    翁信良用行李箱袭击马乐,马乐冷不提防,跌倒在地上,怒斥翁信良:「你
    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干什么!」翁信良使劲地揍马乐。
    马乐还手:「我干了什么?」
    「你跟沈鱼上床!」翁信良揪着马乐的衣领。
    马乐愕然:「谁说的?」
    「沈鱼说的。」翁信良推开马乐。
    「她说我跟她上床?」马乐难以相信沈鱼会诬蔑他。
    「你一直以来都想跟她上床!」翁信良扑在马乐身上揍他。
    「我有想过但没有做过。」马乐推开翁信良,「我不相信沈鱼会说谎。」
    翁信良精疲力歇坐在地上,问马乐:「不是你还有谁?」
    「荒谬!我怎么知道?」马乐光火。
    翁信良有些犹豫,沈鱼说跟一个好朋友上床,她并没有说是马乐。
    「真的不是你?」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沈鱼跟人上床?你不是也跟胡小蝶上床吗?你可以跟别
    人上床,她为什么不可以?」马乐嘲笑他。
    翁信良无言以对,颓然坐在行李箱上。
    「也许她编个故事气你吧。」马乐站起来。
    「不会的,女人不会编这种故事。」
    「一个绝望的女人什么也干得出来。」
    「所以她跟别人上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马乐一拳打在翁信良脸上,翁信良整个人从行李箱翻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打我?」翁信良从地上爬起来问马乐。
    「我为什么打你?为什么打你?」马乐失笑,「因为你无缘无故打我。」马
    乐再向翁信良的脸狠狠打出一拳:「这一拳是替沈鱼打你的。」
    翁信良双手掩着脸倒在地上,他的鼻孔在流血,马乐掏出一条手帕扔给他:
    「拿去。」
    翁信良用马乐的手帕抹鼻血,从地上站起来,问马乐:「你想过跟沈鱼上床
    ?」翁信良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出拳,他认为马乐作为他的知己,而竟然想过跟
    他女朋友上床,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罪名和跟她上床一样。
    「在她未跟你一起之前,」马乐淡淡的说:「是你把她介绍给我的,我对她
    有性幻想有什么稀奇。」
    翁信良放开拳头,收拾从行李箱跌出来的衣物。
    「你从家里走出来?」马乐问翁信良。
    翁信良继续收拾衣物。
    「你真的逃走?」马乐揪起翁信良:「你竟然逃走!」
    翁信良甩开马乐的手,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
    「你要搬去跟胡小蝶一起住?」
    「不是。」
    「沈鱼会很伤心的。」马乐说。
    「我不准你再提起她。」翁信良关上行李箱,把染了鼻血的手帕扔在垃圾箱
    里。
    「你要到哪里?」马乐问他。
    翁信良没有回答。
    「我家里有地方。」马乐说。
    翁信良头也不回。
    马乐走回后台,拨电话给沈鱼,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马乐传呼她,她
    也没有覆机。
    浴缸内的水一直流到浴室外,热腾腾的蒸气充塞着整个浴室,镜子一片迷蒙
    ,沈鱼裸体躺在浴缸里,只有水能麻醉她的痛苦。她仿佛听到电话铃声,赤着身
    子走出大厅,电话没有响过,是她听错了。
    门钟不停地响,沈鱼听不到。马乐不停地拍门,他害怕沈鱼会出事。浴缸里
    ,沈鱼好像听到拍门声,会不会是翁信良回来呢?他刚才放下了钥匙。沈鱼用毛
    巾包裹着身体出去开门。当沈鱼看到马乐,她着实很失望。
    「你没事吧?」马乐看到她来开门,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在洗澡。」沈鱼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穿衣服。」
    马乐走进屋里,看见有水从浴室里流出来。
    沈鱼穿好衣服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和翁信良分手了?」
    沈鱼没有回答,咕咕舐她脚背上的水。她看到马乐的脸受伤了,衣服的领口
    也烂了。
    「你跟人打架?」
    「翁信良以为我就是那个跟你上床的男人。」马乐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还在意。」沈鱼说。
    「他在意的,他还爱你。」
    「不,他在意只是出于男人的自尊。」
    「你是不是真的--」
    「你以为呢?」沈鱼问马乐。
    「我不知道。」马乐说。
    「如果你这样爱一个人,还能跟另一个人上床吗?」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
    「你真坦白。」
    「如果你是爱他的,为什么不向他说实话?」
    「他不会相信的。」沈鱼没有后悔她说了这个谎话,说与不说,这个男人也
    会走。
    「我告诉他。」马乐说。
    「不要。」沈鱼倔强的说。
    「为什么?」
    「如果你把我当做朋友,请不要告诉他。」
    朱宁早上九时正回到诊所,发现翁信良睡在诊所的沙发上。
    「翁医生,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翁信良睡得不好,见朱宁回来了,也不打算继续睡,从沙发上起来。
    「你的脸受伤了。」朱宁看到他的鼻和嘴都有伤痕。
    「不要紧。」
    翁信良走进诊症室洗脸,被打伤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他本来打算逃走的,
    现在似乎不需要走了。他用消毒药水洗擦脸上的伤口,朱宁站在门外偷看。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翁信良问她。
    「你是不是跟沈小姐打架?」朱宁看到他的行李箱。
    翁信良没有回答。
    「她很爱你的。她曾经跟我说--」朱宁不知道是否该说出来。
    「说什么?」
    「她说如果你不娶她的话,她会将你人道毁灭的。」朱宁看着翁信良脸上的
    伤痕,想起那句话,以为翁信良是给沈鱼打伤的,指着翁信良脸上的伤说:「你
    们是不是打架?」
    翁信良失笑,跟朱宁说:「你去工作吧。」
    沈鱼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他不娶她,她会将他人道毁灭,她也许真的没有
    跟男人上床,她在气他,这是毁灭他的方法之一,翁信良想。
    他想起胡小蝶,她跟沈鱼不同,她是个脆弱的女人。翁信良尝试打电话给她
    ,电话无法接通。他想起她家里的电话被她扔得粉碎,不可能接通。她会有事吗
    ?翁信良突然害怕起来,胡小蝶整天没有找他,那不像她的性格。翁信良脱下白
    袍,匆匆出去。经过电器店的时候,他买了一部电话。
    翁信良来到大厦外面,本来打算上去找胡小蝶,最后还是决定把电话交给老
    看更。
    「请你替我交给九楼B 座的胡小姐。」
    「好的。」老看更说。
    「这两天有没有见过胡小姐?」翁信良问他。
    「今早看见她上班了。」
    「哦。」
    「你姓什么?」
    「你把电话交给她就可以了。」翁信良放下小费给老看更。
    走出大厦,今天阳光普照,翁信良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以为两个女人也不能
    失去他,结果一个跟男人上床,一个若无其事地上班去,事实上是她们也不需要
    他。
    沈鱼跟马乐在沙滩茶座吃早餐,昨夜到今早,沈鱼一直看着海。
    「你累吧?」沈鱼问马乐。
    「不,一个通宵算不了什么。」马乐说。
    「你有没有试过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无法补救的事?」
    沈鱼问马乐。
    「这就是我的生活。」马乐说。
    两个人大笑起来。
    「你有哪些憾事?」马乐问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