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哭笑不得地又涨红了脸。“你……你这个醉鬼,少说几句行不行?”
    道南失笑,罗特则喃喃道:“原来你那些‘丰功伟业’都是骗人的!”
    于培动摇晃了一下,右手立刻抓住麦尼的手臂,免得自己倒下去了。
    “培迪,你能不能……’
    “下!”于培勋突然惊恐地推开麦尼,后者一个下稳坐到地上去,差一点点就坐在那堆玻璃碎片上,插得他满屁股红花。“别想再叫我去碰另外四具尸体!”
    “咦?你怎么知……”
    于培勋急著想起身,但起不来,猛一把抓住身边的人想借力把自己拉起来,
    “我绝下……”噤声,转而望住被他抓住的罗特。“你老婆要生了,快回去吧!要是你不在她身边陪她,起码三个月她下会让你回家。”
    “钦?!”罗特惊诧地看向麦尼,麦尼颔首,他立刻把于培勋交给道南,旋即匆忙忙离去。
    而道南才刚把他扶起来,他又说了。
    “有人要杀你,一个四十多岁的瘸子,后天……下对,是两天后……”他严肃地点点头。“无论如何那天你绝对不能到瓦平区,否则你会被一颗子弹射中颈椎,下半辈子你就只剩下那颗脑袋能动了!”
    道南才刚抽了口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听了两句话,他即脸色难看得有点滑稽地告诉麦尼,“科林那个瘸子逃狱了!”
    “就是你抓的那个……’麦尼惊呼,随即当机立断下命令,“那天你留守。”
    于培勋眨了眨眼,突然又把手栘到麦尼身上。“早上十点以前,那个瘸子都躲在卡提沙克号上,你要小心,他有两支散弹枪,三支冲锋枪,两支手枪,好几颗手榴弹,最重要的是,他还有……”
    “还有什么?”见他说一半停住,麦尼急问。
    “还有……”不晓得为什么,于培勋开始拚命眨眼,而且一脸困惑的表情。
    “还有什么,快说啊!”
    “还有……”于培勋倏地嘻开嘴。“我要睡了!”
    “嘎?”
    于培勋突然整个人挂到麦尼身上去,睡著了。
    麦尼呆了呆,连忙用力摇晃他。“喂!你还没说完,别睡呀!”
    但是于培勋已经睡死了,尽管被当作烂布偶一样摇来晃去,还是醒不过来。
    “真不敢相信,”麦尼喃喃道。“他居然就这样睡死了!”
    “更教人不敢相信的是他所说的话吧?”阿曼达咕哝。
    约瑟巴则是一副深思的姿态。“他……什么都知道吗?”
    “那种事别说、别问、别提,尤其是当我们还有一桩非常令人头痛的问题需要优先解决的时候。”
    “什么问题?”
    麦尼咧嘴苦笑。“泰德说培迪中午有午餐约会,要我发誓无论如何得让他能够赶去赴约,可是现在……”他往下瞥著挂在身上的烂布偶,苦笑已经快变成哭脸了。“你们认为他的女友愿意和一个会打鼾的烂布偶约会吗?特别是他们才刚认识一个月而已。”
    阿曼达与约瑟巴相对一眼,然后斩钉截铁地宣布“好消息”。
    “绝对不愿意!”
    房间里,桑念竹一边准备外出,一边和李亚梅闲聊,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自行开门探头进来。
    “喂!爱丽丝,你又换男朋友了吗?”
    “嗄?’
    “楼下有人找你,不过不是那个台湾人喔/
    桑念竹满腹狐疑地下楼,李亚梅理所当然紧跟在后面,准备有什么问题就先杀过去,孰料两人一见到来客即异口同声的发出诧异的问句。
    “是你?”
    泰德捧著一脸尴尬的笑。“桑小姐,你好。”不管怎么样,先打招呼再说。
    “塞西尔经理,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我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不是,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完全没问题!”泰德忙道。“相反的,是我有问题。”
    “咦?”
    “是这样的,”泰德又尴尬地咳了咳。“我知道培迪今天和你有午餐约会,可是今天早上我临时请他帮我一个忙,原以为很快就可以解决了,之后他就可以顺利来找你,没想到……”
    “啊!我明白了,你是来通知我午餐约会必须取消吗?”桑念竹谅解地柔声问。“这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是一顿午餐而已,以后再……”
    “桑小姐,”泰德苦著脸叹了口气。“我说过,下是你有问题,是我有问题。”
    “呃?”
    “当我请培迪帮忙时,我答应他绝对下会耽误到你们的约会,否则我……”他又咳了咳。“我要把头给他……”
    桑念竹身后突然一声噗哧失笑,泰德更尴尬了。
    “总之,如果你们取消约会的话,我一定会很惨的,所以……”
    “可是……”桑念竹越听越不明白了。“你不是说他没空吗?”
    “我没有说他没空,事实上,他是暍醉了。”
    “喝醉了?”桑念竹惊呼。
    “是的,所以他无法来赴约,等他醒来,我的脑袋就不安全了……”
    桑念竹身后又是一阵笑。
    “……因此我想麻烦桑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去他那儿,在他醒来后告诉他,人的脑袋除了当球踢之外实在没什么用处,我可不可以买颗篮球来代替我的脑袋给他呢?’
    桑念竹身后变成爆笑,桑念竹也忍不住掩唇轻笑不已。
    “我想……我想他不会真的要你的脑袋的。’
    “可是我一定会很惨!”泰德可怜兮兮地说。
    水盈盈的瞳眸发出同情的光芒,“你说他喝醉了?”桑念竹问。
    “没错。”
    “有人照顾他吗?”
    “没有。”
    “那么,反正我没事,我跟你去照顾他好了。”
    闻言,泰德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没有狂嗥一番了。“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桑小姐,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不必客气。”桑念竹含蓄的笑。“他住在哪里呢?”
    “我送你过去。”
    “赛西尔经理不必刻意送我去,我自己可以……”
    “不是刻意,培迪就住在我家,每次来伦敦他都是住在我家,白吃我的、白暍我的、白住我的,而且没事就欺负我打发时间,请他帮个忙还得拿我的脑袋作抵押,”泰德很夸张的叹气。“真是划不来啊!”
    桑念竹再次忍俊不住,李亚梅早已笑到弯腰抱肚了。
    “那,麻烦经理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件外套就下来。”
    五分钟后,桑念竹已然坐上泰德的车,迅速驶往摄政公园方向。
    “桑小姐,请记住,他醒来后二正要帮我多说几句好话!”
    “我想他是开玩笑的,不可能真的会要你把脑袋交给他吧?”对于他的担忧,桑念竹全然下以为意。
    “可是他会生气。”
    “不会的,他是不生气的。”
    泰德眼神奇怪地瞥她一眼。“你这么认为吗,桑小姐?”
    “他的确是不会生气啊!”
    握紧方向盘,泰德盯住前方道路。“你错了,桑小姐,他会生气,而且他一旦真的生起气来,我敢打包票,这世上绝对没有几个人受得了,我敢拿我的头跟你打赌!”
    有的人就是学不乖!
    第九章
    他睁开眼,脑袋里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空白,连瞳孔内摄入什么影像都搞不清楚,整整三分钟后,他的意识才心不甘情下愿地爬回他脑海中,逐渐分得清楚原来那个东西是椅子,原来那个东西是浴室门,原来那个东西是壁灯……
    原来这里是他的房间,原来现在已经是黄昏,因为时钟上的短针指在五跟六之间。可是……
    为什么他还躺在床上睡觉呢?
    除非生病,否则他从来不曾在这种时间仍躺在床上睡觉,虽然脑袋隐隐作痛,昏昏沉沈的,但他并没有生病的记忆,那他……
    啊!知道了,他在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