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他回头,立时立地跟绿芙蓉谈起条件来。「只要您不多嘴,事了之后,我会立刻奉上解药,并要月兰放弃绿映庄庄主之位,同时海家愿意无条件的成為绿映庄的靠山,我以松江府海家的人格保证!」
    什麼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件天大的秘密,除了海家的人之外,绝不能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绿芙蓉怔了怔,下意识朝独孤笑愚看过去──是他们解了她们身上的毒,而独孤笑愚见绿芙蓉看向他,无声一笑,若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绿芙蓉当即会意,他要她们置身事外。
    既是如此,就置身事外吧──暂时,反正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麼,就让他们先去争个你死我活,然后她再看看该怎麼做对绿映庄最有利。
    她压根儿就不相信海行我的保证。
    「好,我同意。」
    闻言,海行我嘴角弯起,扬起胜利的笑,他还不知道绿芙蓉的毒早已解了,更不知道慕容羽段并不是為了绿映庄的请帖而来。
    「慕容府大公子慕容羽段,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吧?慕容大公子的大舅子笑修罗,你更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吧?」面对独孤笑愚,他又猖狂起来了。「现在,没有人奈何得了你,那种狂言你还说得出口吗?」
    竟然拿他来吓他!
    独孤笑愚不由失笑。「你倒是说说為何我说不出口?」
    「也许你不知道,慕容大公子的大舅子和我大哥是姑表连襟吧?」海行我得意道。「所以不管是慕容大公子或笑修罗,他们都只会相信我说的,这麼一来,你该怕了吧?」
    岂料,他语声刚落,就见独孤笑愚狂放的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那咱们就来看看,慕容羽段那小子,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吧!」
    第十章
    接到绿映庄的请帖时,慕容羽段并不打算去观什麼礼,想说送份礼去就行了。
    不过一接到大舅子的讯儿,就算绿映庄是龙潭虎穴,他也非跑一趟不可,而且还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到。
    「在下是金陵慕容羽段,敢问独孤笑愚公子可是在这裡?」
    绿映庄的守门护卫多半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听他的名字,马上就掛上一脸仰慕的神情,恭恭敬敬的请他稍候,然后立刻往裡通报。
    在等待之际,慕容羽段左右张望一下,觉得有点奇怪──太安静了!
    绿映庄主传位典礼就在今日,而绿映庄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帮派,可也不应该连半位宾客都没有吧?
    「慕容大公子,快请跟我来!」守门护卫又出现了,而且还一副惶急的模样。
    「发生什麼事了?」
    「有人上绿映庄来找碴,二姑爷请您去帮个忙!」
    难怪庄裡的气氛有点不寻常。
    「对方是谁?」
    「不知道。」
    「呃?」
    有人上门来找碴,居然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实在很不寻常。
    可说实话,无论他如何猜,也猜不到竟是他的三位舅子被绿映庄人马团团包围住,所以他当场呆住了。
    这太不寻常了!
    直到海行我急切的迎上前来,他才回过神来,但是他根本没机会开口问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海行我便以双手牢牢的捉实了他的手,彷彿多年未见的老友好不容易再度重逢般,那麼亲热、那麼迫不及待。
    「大公子,幸好你来了!」
    慕容羽段低头看看他那只被紧紧握住,好像被毒蛇缠住的手,有些儿疑惑──他们有那麼熟吗?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呃,我是........」
    「大公子,我是松江府海家的海行我,我大哥就是海行唯,我想大公子应该知道,我大哥和大公子的大舅子是连襟吧?」
    是姑表连襟。
    慕容羽段在心裡暗暗纠正,而后顾不得自己还被毒蛇缠绕住的手,转而朝独孤笑愚投去询问的一眼。
    请问,现在到底是什麼状况?
    「知道。」
    「太好了,那你、我都是自己人,」厚著脸皮,海行我硬是在彼此之间拉上「自己人」的关系。「此刻绿映庄碰上麻烦了,还请大公子鼎力相助。」
    自己人?
    谁跟谁?
    慕容羽段很是困扰,因為他那位生性爱戏謔的大舅子,自顾自在那裡笑得好不开心,根本不理会他。
    明明是大舅子叫他来的说!
    「呃,不知是什麼麻烦?」
    「他们........」海行我终於放开慕容羽段的手,改而愤怒的指向独孤笑愚。「不满岳母要将庄主之位传给我的妻子,便纠眾来闹事!」
    他的大舅子?
    纠眾闹事?
    「哦?」慕容羽段觉得头开始痛了,愈来愈搞不清楚状况了。
    「麻烦大公子将他们擒住,好让我来审问清楚,究竟是谁指使他们来的!」
    将他们擒住?
    也得他有那种本事吧!
    「这个嘛........」慕容羽段无奈的嘆气。「我也不好仅凭单方面的说词便动手,能否先让我问个清楚呢?」
    「难道大公子怀疑我会骗你吗?」海行我一派被冤枉,十分愤慨的样子。
    不会吗?
    慕容羽段忍不住又嘆了口气,转注独孤笑愚。「大哥、二哥、三哥,可否告诉我,你们召唤我来究竟有什麼事?而现在这又是怎麼一回事吗?」
    他那「大哥、二哥、三哥」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震惊?
    不,是茫然。他在叫谁?
    然后,是疑惑。
    不对,大家都知道,慕容羽段是独子,除了一个妹妹之外,并没有任何兄弟,那麼,他叫的「大哥、二哥、三哥」……..
    是谁?
    「那些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先见过三嫂再说!」独孤笑愚用下巴指指楼沁悠。
    喔喔喔,原来是叫他来认识三嫂的吗?
    应该的,应该的!
    慕容羽段立刻恭谨的施了一礼。「羽段见过三嫂。」
    他叫得理所当然,楼沁悠却听得浑身一阵僵硬,心头猝然涌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他在叫谁?
    她吗?
    他為什麼叫她三嫂。.
    她瞪著慕容羽段,正在努力思考当中;独孤笑愚和君兰舟则忐忐忑忑的盯住了她,有点紧张;慕容羽段满眼茫然,不解现在是什麼气氛?
    好半晌后........
    「青哥。」
    「什麼事,老婆?」
    「你........」
    「嗯?」
    「是怒修罗?」
    「咦?妳不知道吗?」
    「........」
    楼沁悠继续瞪著慕容羽段,还在努力理解当中;独孤笑愚和君兰舟也仍然盯住她,更紧张了;慕容羽段也是满头雾水,愈来愈困惑。
    现在又是什麼状况了?
    「青哥。」
    「又啥事了?」
    「也就是说,你........」
    「嗯?」
    「是江湖中人?」
    「不对,我是马贩!」
    「........」
    楼沁悠还是瞪著慕容羽段,继续努力消化当中;独孤笑愚和君兰舟也依旧盯住了她,非常的紧张;慕容羽段苦笑,完全的放弃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意图了。
    算了,「总有一天」他会搞清楚的。
    「青哥。」
    「真是,女人就是这麼囉唆,老婆,有话一次讲完行不行?」
    刷一下,终於楼沁悠的视线转移方向了,她恶狠狠的盯住了傅青阳,那模样简直就好像要活生生的啃下某人的脑袋似的,吓得独孤笑愚、君兰舟和慕容羽段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他们的脑袋不好吃,别啃他们!
    「青哥,你........」
    「吼,妳又盯著我看了,是妳说的,要是妳又盯著我看,得提醒妳一声,喏,我现在提醒妳了,快别盯著我看了!」
    刷一下,独孤笑愚和君兰舟也把目光拉到了傅青阳那边,不可思议的瞪住。
    现在都什麼时候了,这个笨蛋竟然还在说这种话,他就不怕老婆一气之下,当场休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