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铂伊司?”被哥哥这么一问,小古尔克瞬间明白过来了。恐惧渐渐的从体内渗出。最终爬满他整张脸庞。在奥汀大陆上,能够正面对抗西鲁芙索迩和伊赫洛斯再加上风津猎人联手的人,恐怕就只有铂伊司了。但是,在与这些强者对阵的同时,就算是铂伊司或许也不可能再分出精力来留意外界并远程操纵所有元素中最难控制的地元素发动双重攻击。他不敢想象地底下和西鲁芙他们对抗的是一个怎样的怪物。“那家伙该不会比铂伊司还要变态吧?世界上有那种人存在么?简直是天理难容。”
    古尔克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看着脚下,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舒缓,反倒是越来越凝重。
    小古尔克第一次见到哥哥这种表情,心中的恐惧更盛了。
    “我们到地底去看看。”良久,古尔克吐出这几个字。
    “怎么去?风源的人只会飞天,又不像地爵能够遁地。”小古尔克一脸无可奈何。
    “用【伏魔者】。”古尔克轻轻的说。然后他转过身去,在他转身的瞬间,他背后的空气扭曲了一下,十二个风津猎人眨眼之间现身在气盾上。身着白袍的身躯在月光下仿佛是一群白色的幽灵。
    “你们带着人质在此等候,我和小古尔克到地底去看看。”“是。”十二个风津猎人整齐而恭敬的回答。
    在这些风津猎人身旁,是一个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少年,他被气流托举着,精致而年轻的脸上双眼安静的合着,似乎是睡着了。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外森林】
    三人刚朝前飞掠了一段距离,脚下剧烈颤抖的地面却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而那阵汹涌似乎能够吞噬一切的魂力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就像是突然被转移到另一个未知的地方一样。
    “怎么停下来了?”鬼山莲泉止步现在雪地上,她精致绝伦的脸庞在皑皑的白雪中显得完美无瑕,仿佛是最温润最光滑的玉石,吹弹可破的肌肤好像泛着一层柔软的白光。
    “谁知道呢?”阿克琉克坐到一棵横断的树干上,他面容格外的苍白,感觉像身患重病一般。他的嘴唇干得发紫上面裂开一道道口子。而他的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虽然之前在【永生之阵】中恢复了不少,但经过刚才那么一动,很多伤口又再次裂开,开始向外渗出血来。“那帮怪物之前的战斗,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刚说完,他的身体里突然翻滚起一阵绞疼,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在身体中游走切割。“啪”的一声他从嘴里吐出一摊粘稠的血浆,血向外升腾着夹带体温的热气,然后在风雪中迅速冷却凝结,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摊触目惊心的红。
    天束幽花现在鬼山莲泉边上,看着阿克琉克的伤,心中隐隐不忍,想到若不是之前这个表情冷漠的男子在密密麻麻仿佛雨水一般的箭中救下自己,带她逃走,就算是自己拥有永生天赋恐怕也会死在那些月光之矢下。想到这里,她调动起全身的魂力,灵魂回路瞬间从皮肤下浮现出来,仿佛是一道道发光的金色刺青。在她的脚底下,一个闪着金光的图阵迅速旋转而出,就像是一个不停转动的金色轮盘。
    在图阵散发出的金光之中,阿克琉克全身的伤口开始缓慢的愈合起来,就像是缓缓合上的含羞草。
    然而,恢复中的阿克琉克却注意到,天束幽花裸露于外的颈部,双臂和两腿,上面的魂路有很多地方有断裂甚至是空缺的情况,可见她身体上的魂路并不完整,以至于她在运行魂力的时候并不如常人一般流畅,魂力被大大折扣。而他注意到,天束幽花所释放的永生之阵上面也是如此,有很多地方的纹路突然中断,甚至是缺失,魂力在上面流动,处处受阻,被迫的改变了流向,导致这个阵的旋转速度减缓,像是一个残破的齿轮,勉强的维持着机器的运转。
    同为永生使徒,难怪她的天赋不及其母,原来这个女孩所继承的本来就是一套不完整的魂路。阿克琉克在心中暗想。
    鬼山莲泉见天束幽花正及其吃力的维持着永生之阵,体内魂力向外一扩,她又制造出了一个永生之阵,以加快阿克琉克的恢复。
    阿克琉克的目光被鬼山莲泉所吸引,他惊奇的发现,鬼山莲泉身体上所浮现的魂路居然和天束幽花一模一样。而且同样的,她身体上的魂路居然也是不完整的,有很多地方都存在着大大小小的缺陷。
    是水源的五度使徒鬼山莲泉,也就是最近继承了西流尔永生天赋的双身王爵么?身为原【风音】成员的他对水源的大多数王爵与使徒的信息了如指掌。在阿克琉克大脑思考的时候,两套释放出的永生之阵居然契合到了一起,所有残缺和断裂的地方全部都得以补全,形成一套完整无缺的永生之阵。刹那间,图阵的旋转速度顿时快了数倍,金光大盛。
    阿克琉克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伤在以一种不可思议舍的速度愈合,体内断裂或粉碎的骨头,撕裂的肌肉、神经组织,都在迅速的复原重组,血肉在飞快的生长恢复着。
    这就是完整永生魂路的治愈之力么?阿克琉克心中微微讶异。就连鬼山莲泉和天束幽花都没有想到,她们两人释放出的永生之阵居然回相互吸引融合在一起,产生如此厉害的愈合之力。她们的脸上都是一样吃惊的表情。
    不一会儿,光芒散去,永生之阵慢慢的微弱下来,像是油尽的蜡烛,最终消失不见,而阿克琉克已经完全的恢复。他站在之前本是坐着的树干上,之前的苍白脆弱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无踪。在旁边两人眼中,站立着的中年男子虽然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但他的身上却透着一股锋利的气息,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他硬朗的五官透着一股成熟的英气,显示出中年男子的刚毅。
    “你们两个真是奇怪……”阿克琉克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远方传来的闷雷。似乎有股穿透人体的力量。
    “你不用奇怪,就算你不是水源的人,我们无冤无仇,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我哥哥一直都教导我要多助人。更何况,你死在水源说不定还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纠纷。”鬼山莲泉嘴角是一抹淡淡的微笑,极浅极浅。在洁白的雪地上,她的身体上仿佛散发着一层柔光。
    “不,我不是说这件事。”阿克琉克摇摇头,他的身体慢慢的悬浮起来,从树干上轻轻的落到地上,却没有在柔软无比的雪地伤留下脚印,他整个人轻得仿佛没有一丝重量,“况且,你和我没仇,并不代表她和我们风源没有。”阿克琉克的目光看向天束幽花。
    “什么?”鬼山莲泉不敢相信。
    “开什么玩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家族的城堡,连水源的平民都不常见,更没见过风源的人,能和你们风源有什么仇啊?”天束幽花突然有些厌恶的看着前面那个中年男子,表情满是不屑。
    “看来别人什么都没告诉你啊。”阿克琉克脸上露出可悲的神色。
    “他们能告诉我什么?”天束幽花双手在胸前一抱,转过身去,懒得再搭理他。
    “告诉你你的父亲的一切,你继承的那套天赋的最终秘密以及你母亲的死因。”阿克琉克脸上是越深的怜悯,“既然他们不肯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一切的真相吧。”
    “真相?”鬼山莲泉语带质疑,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向外刺出精练的光芒。“从一个风源的人说出我们水源的真相,你觉得有权威么?”
    “旁观者清,”阿克琉克硬朗的五官仿佛是坚硬的山脉,“你们水源的人的记忆都已被白银祭司篡改,你们本来就活在虚假之中,还谈什么?”阿克琉克的眼中闪着冷光,用仿佛是冰冷死神的目光盯着鬼山莲泉,“想知道真相的话就给我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