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抵抗的威严。鬼山莲泉和幽花不再说话。
    “事情得从二十一年前说起,也就是艾欧斯十岁的时候,当时他还没有登上地位,只是一个魂力卓群的普通皇族中人。那时候,你们亚斯蓝的王权掌握在一个叫做欧雷姆的人手中。”
    “前任冰帝不是艾欧斯的父亲托雷尔么?”鬼山莲泉问,在亚斯蓝的历史记载中,冰帝之位是世袭的,艾欧斯的父亲托雷尔正是上任的冰帝。
    “都说了你们水源人的记忆已经被篡改,而且你们水源的帝王并不像我们的风后一样时常露面,甚至不与他国的君主会面,所以其他三国对水源王位的传承并不了解。这个秘密大概就只有我们风源的王爵知道。更没人能想到,水源的上任帝王欧雷姆拥有整个亚斯蓝最强的防御天赋,即【永生】。”
    “永生不是我父亲的魂路么?难道那个欧雷姆是我父亲西流尔的王爵?”天束幽花问道,但转念一想,却发现不对劲,“不对,既然他是帝王又怎么会有使徒呢?”天束幽花听到有关永生魂路的讯息,显得有些激动。
    “西流尔是那家伙退下帝位成为六度王爵后的名字。”
    “你是说西流尔是上任的冰帝?”鬼山莲泉强忍住心里的讶异,追问,“冰帝的魂力历来都是和一度王爵相差无几的,以达到政治和魂术相互制约,避免一家独大的现象。以西流尔六度王爵的实力,一个永生的天赋还不足以制约当时的一度王爵吧?况且,从至高无上的帝王变成区区六度王爵,傻子才会那么做呢。”
    “在你们水源,白银祭司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纵然他们是让你死,你也只能臣服,所以欧雷姆甘心从帝王变成六度王爵是很正常的,就算他不甘心,他也不能违抗白银祭司的命令。而且如果你认为西流尔的永生天赋只有治愈的能力那么就大错特错了。西流尔的天赋除了拥有最强的也是最特别的防御力之外,同时也拥有极其可怕的破坏力。传说它能在眨眼之前毁掉一座繁华的城市。”
    “永生天赋具有极其可怕的破坏力?我用了这个天赋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天束幽花对阿克琉克表示质疑。虽然她体内的魂路并不完整,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这套天赋有什么破坏力,不过它的确是最强最特别的防御天赋,无论什么攻击产生的伤口都会马上愈合,所有的攻击对她而言都相当于无效。
    “枉你为六度使徒,居然连你天赋里这种能力都不知道。”阿克琉克语气中满是嘲讽,“永生之阵拥有治愈伤害的能力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你们大概不清楚,永生之阵在治愈伤害的同时也在吸收伤害,它会自动将那些【伤害】储存。”
    “储存伤害?”
    “你将永生之阵逆向旋转看看。”阿克琉克冷冷的对天束幽花说。与此同时,他身体慢慢被一股气流托起,悬浮在半空中。他抬了抬手,天束幽花旁的鬼山莲顿时也被一股气流缠绕,身体慢慢的离开地面。“待在逆向旋转的永生之阵会死的。”
    天束幽花听到阿克琉克的话,微微一愣。说实话,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是活在别人重重的守护中,都没有受过什么伤,几乎都没有使用过永生之阵,更没能想过将永生之阵逆向旋转。她身体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魂路,然后全身金光一闪,脚下顿时旋转而出一个巨大的图阵。逆向旋转。她在心中默念,然后牙关一咬,旋转的图阵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开始逆转,接着像是启动的机器一般,越来越快。
    她仔细的留意着身边的状况,突然,她身旁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裂开一道口子。她向那颗树看去,只见上面的裂口干净而平整,不像是斧子粗鲁砍伐所造成的,反倒像是被锋利的武器切割所致。接着,那个树的树干上突然出现一处灼烧的痕迹,焦黒的树皮已经化为碳粉。她正准备开口询问阿克琉克,却突然发现,在永生之阵的范围内,所有的物体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创伤痕迹,拥挤分布在物体表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像是争先恐后的爬满猎物的蚂蚁。最后,那些物体在同一时间全部“嘭”的一声化为粉末,飞散在风里。以天束幽花为中心,半径五十米之内,所有分布在永生之阵中的物体全都莫名其妙的灰飞烟灭。原本茂密的树林瞬间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
    悬浮在空中的鬼山莲泉看着地面,之前地上的草木在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毁灭,无影无踪。就连地上都是一道道的裂口,像是分布在身体上的疤痕,狰狞可怖。她心中是无以言喻的讶异,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永生之阵所致。倘若刚才自己在地面,恐怕也会不知原因的化为粉末吧。她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天束幽花看着身边,周围空无一物,只有自己孤零零的站着。她面色苍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
    “永生之阵能够将其吸收的【伤害】释放到其他物体上,以达到破坏目的。所以在它的范围,一切受到【伤害】依附的物体都会不堪这种无形的攻击最终完全毁灭。”阿克琉克说,“你治愈的伤害越多,永生之阵的破坏力就越强。但是,你的天赋无论是治愈还是破坏和西流尔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鬼山莲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头脑也变得起来。西流尔天赋中的秘密连水源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风源的来者居然会了如指掌。她眼中闪了冷光,心中暗暗防备着。
    “我原隶属于西鲁芙的情报组织【风音】,我们多年来一直都在秘密调查水源的各种信息,当年欧雷姆的突然失踪引起了我们的重视。后来我们调查发现,原来欧雷姆改变了容貌,将自己天赋中具有破坏力的一部分隐藏,成为了水源的六度王爵。我们对此感到很不解水源白银祭司的用意,将年幼的艾欧斯扶上帝位,令欧雷姆成为六度王爵,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我们苦查无果。几年后,西鲁芙成为了风后,她渴望得到西流尔的能力,为此我们还策划了几年绑架西流尔的计划,希望在两国的访问时,对他下手,然后栽赃于火源。我们的计划可谓是万无一失,可是却在半途夭折,因为在两国正式访问之前,西流尔就已经失踪了,彻底的失去消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下落我们一直调查未果,最后只能将狩猎的目标转向当时他正在怀孕的妻子,这就是六度使徒,天束幽姬,即你的母亲。”“我的母亲?”天束幽花隐隐的觉察到了什么,她显得有些激动,身体在忍不住的颤抖,“难道她并非死于难产?而是被你们所杀?”“不,她的确死于难产。”阿克琉克看着神色紧张的天束幽花,说道。听到阿克琉克的话,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但是,她的死与风源的人也有间接关系。”阿克琉克娓娓道来,“当时风源的人潜入她的寝宫,本以为身怀六甲的她不会有太多的抵抗,因为肚子里毕竟未出世的孩子,与我们战斗的话,婴儿很可能保不住。可是我们没料到,她居然不顾体内孩子的安危发动了永生之阵,毕竟是曾经亚斯蓝帝王欧雷姆的能力的继承者,风源的人抓她的过程并不容易。最后由于战斗的激烈,惊动了护卫,我们的计划不得不以失败告终。因为那场战斗,导致天束幽姬早产,并且死于难产之中。而她的女儿从她身上继承了永生的魂路,我们便又准备将目标转向了当时还是婴儿的你,可是经过天束幽姬那件事之后,水源加强了对你的保护,将你软禁在城堡之中,外人再也难以靠近。
    什么?”天束幽花的脑袋被阿克琉克说出的这一系列的事情狂轰乱炸,头脑中无数的信息在交叉飞掠。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难怪她们家族所享受的待遇要远高于其他的王宫贵族,原来并非是他父亲既是皇族又是王爵的缘故,而是因为她的父亲本就是上任的帝王;难怪自己在城堡中幽禁一般生活了十几年,不被允许外出,无论是吃饭睡觉都有强大的护卫在旁看守,原来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不被风源人掠走;难怪每当她问起母亲的死因,族人都只是简单的说一句死于难产而不肯多言,原来她的出生还有这么一段波折。困扰她多年的疑惑一切都明白了。无论怎样的看不清事实,怎样的被隐藏,但事情终有一日会云开雾散,那些被隐藏已久的真相,就这么赤裸裸的,以一种极其残忍的面貌,出现在她眼前。她一时突然无法接受。多年来固执认为的温柔的事实,突然被人撕开了假面,那张暴露在空气之中长着獠牙的狰狞可怖的脸,凶猛的朝她扑来,将她的理智瞬间吞食。“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的目光黯淡,喃喃自语,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被人操纵的傀儡。她像是败军之将一般,脸上是异常狼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