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笑声。
    “来,新娘,故事中的女孩,请你尝一口桂栀糕,寓意你们婚后岁月静好,步步升高。”宋师傅简直是专业司仪的水准。
    黎回端着一盘桂栀糕,走向叶余生。
    她娇笑着拿起一块桂栀糕,轻轻咬了一口,配合地说:“嗯,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叶阿姨,我也要尝尝是不是记忆里的味道!”黎声跑过来,抿了抿嘴唇,咽下口水,央求着说。
    叶余生递给黎声一块桂栀糕,小家伙可爱地边吃边点头,说:“嗯,真好吃。爸爸,你也把宋师傅请回你的公司吧。”
    佟卓尧笑:“爸爸可没有你树叔叔那么大的本事。”
    曼君站在一侧,满眼温柔地望着他们父女。
    森林主题的婚礼,除了全场的来宾,还来了许多的不速之客,好多的小动物。摆放在餐桌上的水果,被倒挂在树枝上的猴子给偷走,松鼠在大胆吃松子,喜鹊在树梢上啼叫。
    婚礼其中有个环节,是杜宴清特别为任临树定制的。
    只见杜宴清推来一个餐车,用粉色布盖得严严实实。“接下来是亲吻新娘的环节,相信新郎新娘背着我们已经将这个环节实战无数次了。不过大家想不想看他们亲吻?对了,未满十八岁的小朋友,请他们的父母自觉地挡住孩子的眼睛啊。”杜宴清清了清嗓子,说,“可是我女朋友是新娘的娘家人啊,她说不能那么容易让新郎吻到新娘,除非他先亲了这两样东西。”
    众人的目光都一齐注视着餐车,充满期待。
    “大家猜猜,这里面是什么呢?”杜宴清神秘地说。
    “猜不到,快揭开吧!”何蔗蔗喊。
    “是老虎!”黎声抢答。
    “妹妹,你太笨了,哪有这么小的老虎!”黎回捂住妹妹的嘴。
    “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的新郎做好准备,当当当——”餐布被拉开,赫然出现一只大闸蟹和一条金黄色的小蟒蛇。
    任临树痛苦状,双手遮住眼睛,指着杜宴清,玩笑着说:“你终究还是没放过我!”
    “我只是奉命行事。还犹豫什么,亲吧,亲完了就可以去吻美丽的新娘,你还有的赚啊!”杜宴清一副划得来的表情。
    任临树深呼吸,求情的目光看向叶余生。
    “我最怕三件事,一是螃蟹,二是蛇,三是她生气。”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挣扎的螃蟹,蠕动的蛇,又赶快闭上眼睛。
    “快亲吧,别犹豫了,你要是亲了,也就发生了前两件最怕的事,要是不亲,三件事得同时发生了,是不是啊大家说!”杜宴清煽动着宾客的情绪。
    “蛇是你准备的吧,那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和上次一样,你说是无毒的蛇,结果变成剧毒……”任临树笑着往后退。
    “不都查清楚了,那是坏人干的事。你别找借口了,这是黄金蟒,无毒蛇。你亲不亲看着办吧。”杜宴清洋洋得意。
    “任太太,要不你帮我亲好吗?”任临树转而向叶余生发出求救。
    此时的叶余生装出一脸无情,忍住笑说:“快亲吧,你自己主动亲一次就能解决,要是被强吻,可就不止一次了。”
    “你只有亲了你最怕的事物,才能让我们看到你爱她的决心。”阿姜说。
    任临树把心一横,豁出去了,闭紧眼,低头快速地在大闸蟹和黄金蟒的身上亲过,再迅速拥抱住她,紧紧吻住她温软的唇。他眯眼笑道:“还是亲你最幸福。”
    话音刚落,一只振翅飞起的喜鹊,正好将鸟屎落在他的肩上,众人哄堂大笑,大煞风景的一幕,被镜头完美捕捉下来。
    宋师傅急中生智,忙说道:“天使从天而降,今夜必有喜,新郎要发奋图强啊。”
    婚礼当晚,任临树发了一条微博:这就是鹊跃树梢的真正含义。@鹊跃树梢。配图是那张喜鹊从他肩上飞过并留下杰作的照片。
    她说:“如今我有:一个老师,一个兄长,一个知己,一个挚爱,一个如父亦如子的人。统统,都是你。”
    他说:“一生究竟有多长,我不知晓,但这一刻,我爱你。我不必万众瞩目,只要无论在哪儿,都有你一人的目光看着我,就好。”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美的情话。
    绕过时间,绕过爱恨,绕过生死,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今生只爱一次,只爱一人,就够了。
    ——全文终——
    ——全文终——
    |后记|与君百岁,终须一别。
    故事到这里,我们又要说再见了。
    记得在上一本书的后记里,我写道:2014,我们新故事见。
    然而直到2015年的10月,我才带着新长篇《尽余生》来赴约。我写得慢,在“爱格”整整五年,出版了五本书。有人说,读者是五年更新一次,老读者不再陪伴。
    但在这本书做预售的时候,我看到了好多读者,给我留言,说第一次看我的书,还是高中,如今就快要大学毕业了。
    “还记得当年你在专栏里写下,将来若有个女儿,就取名为晴栀。如今再见,晴栀已两岁有余,她出生那天,栀子花开得正香。”当我看到这条留言时,不禁生出感动,她竟记得那么清楚。
    沉寂的这近两年,我主要是为了陪伴家人。带着父母和女儿,去了很多座的城市,发生许多难忘的回忆。我和所有平凡女孩子一样,拥有天底下最勤劳朴实的父母。父亲说他最想去的地方,不是国外,不是海边,而是在天安门看一次升国旗。我陪他去了。
    我发现父母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甚至某天,我忽然正视母亲的脸,忍不住想哭,有多久没有这样细细看妈妈了。
    也许是因为我有许多感同身受的地方,所以我理解叶余生对家的渴望。任临树和叶余生,他们两个彼此都是对方第一次爱的人。在这个购物快、交通快、通讯快,什么都快捷的时代里,连感情都是能快速更新替换的。
    但任临树生生寻找等待叶余生十四年。这是我们很多人都不曾能得到的。
    我和许小好,相识已十一年。从校服到婚纱,他始终都是对我最好的人。曾有人问我,如何能与家人,与朋友,与爱人建立持续的温柔。我说,是八个字:与君百岁,终须一别。每每想及这八个字,我们怎能不温柔。
    岁月是有限的,这样的日子,我们过一天就少一天,过一年就少一年。
    也许你会说,不是每一场爱情都是美好的,我们也许难免受到伤害、欺骗和背叛,但我们仍要满怀对爱的赤诚之心,敬畏之心。一定会有个如你般清澈的人在等待你。你要相信,他就在披星戴月而来的路上。
    时至今日,我走入婚姻的围城三年,我依旧相信这世上存在容不下第三个人的爱情。正是因为这份深信不疑,我才写下了这个故事。
    有个女孩叠了一千个星星,用玻璃瓶装着寄给我。瓶子被快递摔碎了。许小好从一堆碎玻璃渣里捡起所有的星星。他告诉那个女孩,放心,一个星星也没有丢。他还说会找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来装这些星星。
    今天在整理最近读者的来信。
    五年,这些来信家里已经一个大柜子都装不下了,还有很多她们自己手工做的小礼物。有的读者,已经长大,也许不再看我的书了。可是她们当初写给我的信,依旧永远收存在我这里。
    曾经被那些可爱的姑娘喜欢过,读过我的文字,是我最幸福的事。那些信,也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可以留存给女儿的东西。
    将来,也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要我还在,那些信件,就永远在。当年给我写过信的女孩子们,多少年后,你都可以来我这里找到你写给我的信。
    谢谢你们每一个。
    也许我们终究会分别,但深深地祝福。
    祝你们都过得比我好。
    感谢每一位把这本书带回家的人。文字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