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你把皇甫诺怎么了?”
    “呵,我把他怎么了?不如说,是你把他怎么了?Ken,这次,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哦,不然,我真的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会怨恨下去呢。”
    这样的时刻,萧未央偏是还能说得自然,可,她很快发现,皇甫奕硬撑着起来,在环顾了一下屋子之后,只朝楼上走去。
    她没想到,这么重的药力,对皇甫奕来说,竟还能站起来,但,现在,她怎么能让他破坏她的部署呢?
    “Ken!”她唤出这句,抓住他没有力气的右手,那只手的伤患,是皇甫奕为了那个女人受下的,此刻,轻易地让她拽住,“你后悔了?”
    “未央,你一定要走到没有办法回头的一步吗?”他的声音里带着痛心,可萧未央却是听不出来了,天境和梦魇,能逐渐腐蚀人的神经,这种腐蚀不是一天之内,但,却终会发生。
    “你真的后悔了!”
    她用力拽回皇甫奕,没有丝毫考虑地径直取出裙兜里的一支针筒,拔掉上面的壳子,针尖就这样刺进了皇甫奕的胸前。
    针尖上面的针筒中,是她剩下的所有原液,这些原液打下去的后果如何,应该是足以致命的,本来,她不准备用在他身上的。
    没有想到,最后竟是用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都一样。
    她爱这个男人,爱到无以复加,恨也恨到无以复加。
    既然得不到,不如毁灭!
    而这一针刺下去的时候,她没想到,皇甫奕却做了那一个举动,也是那一个举动,只让她的手瑟瑟发抖起来。
    也在这时,距离公寓不远的高架上,夕雪开着车正朝很快地驰来,夜色很浓,一切在这层夜色的渲染下,愈渐迷离起来……
    【终章四】
    皇甫奕在那瞬间,只是突然逼近萧未央,也是他这样地逼近,使得针筒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前。
    鲜血涌出的同时,她能觉察到身后传来些许不正常的动静。
    稍侧过头,看到,是鬼魅一样的皇甫诺不知何时竟从楼上下来,还从毗邻楼梯口的厨房拿了把菜刀,绕到她的身后,而原本早该失去力气的皇甫奕,却是用手阻止了皇甫诺手中明晃晃砍过来的菜刀,他的手紧紧抓住皇甫诺的手腕,因为冲力的作用,只让他的胸口重重地压向萧未央的针尖。
    一切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料。
    即便她不想用针管里的东西对付皇甫奕,可,不管如何,她不是想看他死吗?
    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的心好像被揉碎一样的难受?
    可,皇甫诺这一砍,没想到,竟是被看似体力不支的皇甫奕敏捷地夺过菜刀,反手用刀柄一击他的后颈,皇甫诺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他手腕上的血是触目惊心的,源于,那两只手腕上的皮生生地被磨去一层,血肉模糊,已是流了不少的鲜血,也是这个原因,让他手腕的力量受了影响。
    但,流再多的血,之于命来说,是必须去做的。
    毕竟,萧未央彼时的话,对皇甫诺来说,意味着什么,皇甫诺听得很清楚,而即便要死,有些人,总是会疯狂地选择鱼死网破。
    哪怕卫生间内,没有任何工具,萧未央显然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能力,为了解脱出那个绳索,竟不惜扭曲自己的手腕到极限,超过常人能承受的极限,最终绳索被他自己解了。
    这个男人真狠,可,她的心难道不更狠吗?
    她的心真狠!
    她的手强烈的颤抖着,无措地松开手里的针筒,针筒‘礑’地一声落到地上,皇甫奕的身子有些踉跄的朝前踏去,只这一踏,他仅能用手撑住桌子,逐渐失去重心的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摔落了下去。
    摔下去的刹那,能听到萧未央的喉口发出低喊,也能听到萧未央疯了一样打开门,朝外奔去。
    在这一瞬,她再怎样故作冷静,都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下去……
    夕雪今天一天仍是忙碌的。
    忙碌中,在下午的时候,忽然接到萧未央的电话,约她单独前去黄浦江畔的公寓,萧未央话筒里的意思是隐晦的,只说了一句,有些事想和她彻底谈一次,希望她一定要来。
    虽然那处公寓对她来说,不啻代表着一种疼痛。
    可,这样的疼痛,该是此时的萧未央想要的。
    而如果能彻底谈开一些事,这些疼痛,没关系的。
    驾着车下了高架,才要拐进公寓的辅道,就在这时,迎面突然开来一部车,下意识瞧了一眼,却是看到,车的副驾驶座上,一个男人的脸耷拉在窗上,即便,离得有些距离,即便,隔着夜色,可,在打照面的刹那,就着车头灯的照亮,她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赫然是皇甫奕。
    至于皇甫奕身边坐的是谁,她来不及看清,车子已经飞驰而去。
    下意识地,她立刻把车子大转了一个弯,朝那部车子追去,却也在这时,她看到,对方的车子开得飞快起来。
    她不敢紧跟,更不敢草率地去报警,只下意识地跟上,没开多远的路,远远看到那部车停了一下,随后,一个人被推落下车,摔在路边。
    这一刻,她顾不得其他,哪怕是个陷阱,都迅速开车上去,被推倒在路边的人,果然是皇甫奕。
    下车,扶起皇甫奕,看到他的胸前汩汩地渗出鲜血,他的脸色十分不对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下意识把皇甫奕带到车上,将车停到较为偏僻的路旁,皇甫奕胸口的伤势需要先做处理的,而现在,在她没有弄清楚一些事之前,她不会贸然送他去医院。
    因为,似乎,他的样子很不对。
    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车中的医药箱,然后试图转动皇甫奕的身体,也在这时,皇甫奕忽然从昏迷中醒来,紧跟着,他猛然左手用力,将她压在身下。
    这样的皇甫奕是让她害怕的。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仿佛十六岁那年的记忆再次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身子不可遏制地发抖起来,皇甫奕眼神发红,只用身子压住她,手粗鲁的撕开她的衣裙。
    “皇甫奕 !”她喊他,这样的情形虽然和十六岁那年相似,但这样的情形其实也和萧默澶当初的样子相似!
    难道——
    现在,容不得她思考别的,她的手隔开他的左手,试图从他的压制下起身,可他却仿似失去理智一样,不顾她的相隔,只更紧地压住她,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坚硬的昂扬就要攻城掠池。
    她的力气,在被某些东西迷失本性的人跟前,是毫无用处的,萧默澶彼时不也是用近乎自残的方法,才停止了对她的侵害?
    而皇甫奕现在呢?
    不是说,萧默澶的定力比皇甫奕好,却似乎是皇甫奕的药力更重。
    他整个人就好像疯狂了一样,在几秒钟内,就扯开她下身的衣物,当他的肌肤和她的肌肤熨帖在一起时,在这刹那,她喊不出来,浑身的力气在和他的抵抗中渐渐在消失。
    她想咬住他侵夺他的手,但是嘴张开,却没有力气狠狠咬下去,只是,眼角,有一颗泪水滑落。
    十年前的噩梦再次重现,她仍是没有办法反抗,或许是看到他那样痛苦的样子,她失去了反抗的意念。
    好像死了一样躺在他身下,意念失去的同时,过去的伤口,再一寸寸撕开,那里,鲜血弥漫。
    也在这一刻,当这颗泪水落进他血红的眼眶时,他粗暴的动作,骤然就这样收了下来,只用力抱住她,仿佛要把她嵌入胸膛一样,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胛处,一声没有办法压抑的低吼从他的喉口咆哮出来,她隔开他的手能触到的,是他胸口的鲜血因为这些剧烈的动作,更快地流了下来,渐渐沾湿她的指尖。
    他整个身体,在抱住她的时候,不停地颤抖,这种颤抖的意味,不仅仅是压抑,更多的是药效无法纾解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