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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大湖,我是车房新主人。”
    小云抱着膝头不出声。
    “愿意聊天吗,大川留在德国是好事,研究电力发动汽车大有前途,他本想叫基翁帮忙,但基翁妻刚刚生育,他需照顾妻儿,你可要进来喝杯咖啡暖身,雨渐急,要不,我送你回家。”
    小云愁苦地想:双腿一有力气站稳她就回家,总不能一辈子坐在人家车房门口。
    她不要任何人可怜同情,小云扶着栏杆缓缓站立。
    那年轻人笑说:“一下雨就叫不到车子,我送你一程,反正这里是车行。”
    小云点点头,轻声说出地址。
    年轻人连忙把一辆吉普车驶过来。
    幸亏如此,骤雨忽然转为滂沱,天昏地暗,车子不得不慢驶大排长龙。
    小云一直把额头靠车窗上,看着雨中街景。
    十五分钟车程走了大半个小时才到门口。
    年轻人把名片交小云手上,“随时欢迎到车房喝咖啡聊天。”
    孟家佣人正在担心,听见引擎声,连忙撑起伞出私家路接,这样大雨,孟家小公主竟双肩不湿。
    名叫大湖的年轻人刚要说再见,忽然半空一道闪电,照亮小云颜脸,只见她瓷娃般皮肤,凄然晶莹大眼,小小肿嘴,年轻人看得呆住,世上竟有这样好看女孩。
    女佣向他道谢,接小云进门。
    她俩一转身,雷声隆隆响起。
    小云回到房间,不住喘气,转瞬间她似老了三十年,肺细胞已无足够能力转换氧气,她仆到床上,眼泪泉涌。
    两天都没离开房间。
    女佣不放心,用电话找到高一德,说了几句,“高先生请你来一趟。”
    一德连忙放下手上工作赶到。
    在房外请小云开门,恳求良久,没有回应,他预备踢开房门,可是出乎意料,寝室门一推就开,想是女佣不敢擅自入内。
    小云像胎儿般蜷缩床底下。
    一德心痛之余又觉好笑,还以为她长大,却又如此,叫她不应,一德索性握住小云足踝,把她自床底拖出。
    只见小女友灰头灰脑,头发打结,五官清肿,原来天生丽质也需不停粧扮。
    见到一德,小云嘴巴变成n字。
    “你看你,身上有气味。”
    他却陶醉在她体臭里,把鼻子埋到她头发上深深吸收。
    佣人见状静静捧上温牛乳,又打开窗户透气。
    “嘴唇都裂开。”
    一德服侍她喝牛乳,然后抱起她,叫女佣收拾房间及浴室。
    他把她抱到另一间浴室,放满整缸温水,把小云浸下。
    他凝视她,“发生什么事,考试不及格?”
    小云沉下水中,半响冒出头,张大嘴,痛哭,“他不要我了。”
    一德抱住她,“谁,谁不要小云?”
    女佣走进,在身后说:“高先生,让我来。”
    一德只得让开。
    他到厨房开一瓶啤酒喝,没隔多久,小云穿运动衣毛巾包湿头发走出来。
    一德追问:“伯母生你气,抑或是云爸?”
    他根本不记得有情敌这回事,即使有,也是小云不要人,哪有人不要她之理。
    佣人盛一碗白粥给小云,一德说:“我也要。”
    两个人像小孩般排排坐,他一勺勺喂她。
    小云又哭半日,把哭娃这称呼发挥淋漓尽致,两眼肿得咪成一条线。
    办公室有电话找他处理文件,他索性叫同事到孟家一起工作,厨房一张大枱,正好利用。
    一德隔一会去卧室看小云,开头她靠在窗前观园景,后来就睡着了。
    同事都不愿离去:“空气清新、光线明亮、音乐动听、茶点又丰富,干脆下午到此办公。”
    他们终于告辞,一德出了一身汗,借地方淋浴,女佣把云爸的衣物借给他替换。
    他听见身后有声响,转过头,发觉小云已经起来,正在打量他呢。
    他笑问:“好些了?真能哭,嚇坏人。”
    小云走近他身边,“没想到浑身肉肉,比想像中胖。”
    小姐的脾气!不久前还痛哭失声,一忽又对他身段发表意见。
    一德不敢得失小云,陪笑挺胸,“不够漂亮?”
    小云看很久,“十分可爱。”
    她把胸靠到他背上,抱着不动,像幼儿抱玩具熊那样用力。
    一德不敢透气,生怕小云放手,那种被所爱的人恋恋的感觉,美好得叫他鼻酸。
    他在身前握住小云双手。
    他不知小云心思已经转回;苦缠没有结果,像幼幼与素西,做得自尊失落,人家还是拒绝回头。
    小云黯然,如果不能与至爱在一起,那么就爱与你在一起的人。
    世上大抵没有完美的爱,要不燃烧,要不持久,两者不可共存,能够和平分手,已经幸运。
    小云觉得胸里已经掏空,以后,再快乐的事也缺那一角,永远无法补偿。
    小云开始明白幼幼失去的是什么。
    这时女佣在门外轻轻说:“吃饭了,小云你吃不下喝碗汤也是好的。”
    一德紧紧握住小云的手,他们两人并排坐,一个用左手,另一个用右手,也吃完一顿饭。
    之后,一德每天到孟家,带来一箱书也一匣衣物,同事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纷纷来喝咖啡,“几时结婚”,“她还小,等毕业再说”,“那还要多久”,“两年吧”,他代她写功课,帮她做报告,不久他成为半个天文学生,对“红光外移证实宇宙不断扩张”一说尤其感兴趣。
    大半年过去了。
    同事们管小云叫奶娃,觉得她恁地稚气爱娇,一有时间便靠在一德背上,惹一德情深垂目凝视,各人都希望有那样爱人,可是又怕过度困身。
    “不,不,”一德维护小云,“她时时独立行动”,大家都笑。
    一日云妈在电话中说:“小云,悠悠要回来住。”
    小云心一跳,“可是想离婚?”
    “啐,你说什么,悠悠怀孕,坚持回到她出生的医院生产,我们一大班人只好陪她。”
    “都是西方先进国家,家家医院都安全。”
    “怎好与孕妇争辩。”
    “大伟也一起?”
    “大伟及父母都共同进退。”
    “幼幼被你们纵坏。”
    “不是我,大伟妈笑开怀,声明非洲也去,只盼年年有得去。”
    小云骇笑。
    “我们下月一号起程。”
    “呵,幼幼已经腹大便便。”
    “是呀,胎儿时时踢动,顽皮有趣。”
    “是男婴?”
    “不然大伟妈这样高兴?”
    “大伟妈是知识分子,谙三国语言,怎么也学这套。”
    “那就得问她了,呵呵呵。”
    小云说:“你得多找几个帮手服侍她。”
    “我会安排。”
    小云同一德商量:“我得避锋头。”
    一德暗笑,“两对家长一个孕妇一个贤夫,挤满整间屋,你到我公寓暂住如何?”
    这时才知道拥有物业的好处。
    一德立即帮女友搬家。
    他看着小云嘱咐佣人:“你起码得找两名全职助手:一个收拾洗烫,另一个出外办货,还得多找一更司机,你们脚步要轻,幼幼怕吵,如今怀孕,想必更加挑剔,问仔细她要吃什么,一天三餐,外加早晚点心、水果及糕点多买些......”头头是道。
    第十二章
    “呵,只得一张床。”
    而且是小床。
    “我有睡袋。”
    小云双手扯住他的衣襟,用力把他推到墙角,狰狞地问:“叫我睡地下?”
    “不,不,我——”
    他还能说什么,浑身酥倒,小云不放过他,拧他脸颊, 捏打他手臂。
    多美,一德心想,一个愿打,另一个愿捱。
    小云一路推拉,他退后,忽然两个年轻人齐齐倒向单人床,轰一声,小床不胜虐待,四脚松脱,床塌下。
    小云忍不住大笑。
    一德呻吟:“这件事千万不能叫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