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ngphop？”Arthit想拍拍他的脸，又想起昨天Ork那一掌下来，不自觉变得柔和，以轻碰的姿势将手放在了Kongphop脸上。
仅仅是那一秒，Kongphop都情不自禁露出难过的表情，他闭着眼吐出一个字：“痛。”
“哪里痛？”Arthit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肉眼可及的伤口，手感觉到的额头的温度也是正常的，最怕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伤，比如说骨头。
“哪里都痛。”
“……”太不像Kongphop了，他总是温柔有礼不卑不亢，将别人的心意拒之于自己设立的高墙之外，更不用说像今天这样直接吐露自己的脆弱了。
Arthit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杂事，“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听到医院这个词，Kongphop睁开眼睛，如梦初醒迷糊地喊了一声：“Arthit？是你？”
Arthit点点头，“你今天没去上课，我来你家看看。”话可以不带任何感情，显得亲密熟悉才是很奇怪的事情。
Kongphop脸上困惑的表情更加明显，“我……我……没有去上课？”
“对……”Arthit注意到他好像还穿着昨天的校服，“你不会从昨天和我们分手回到家，就一直这么坐着到了现在吧？”
Kongphop没有说话，他低着眼眸快速整理发生过的事情，的确他昨天觉得身体很累，每个细胞都是痛的，他想洗个澡，但是一打开衣柜，铺天盖地的眩晕朝他袭来……
Arthit率先下了结论：“今天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带去你看医生了。”
对于这个决定，Kongphop没有反对，而是点点头说：“嗯……好。”
“需要给你妈妈电话吗？”
Kongphop在Arthit目光下撑起身子，“不用，我去洗个澡，自己去医院就可以了。”
“不行，我要看着你。”Arthit抱着手，找了半天没找到张椅子，只好在Kongphop的床上坐上。
今天的痛感已经比昨天初爆发时减轻很多，但是Kongphop仍有一种身体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且对周围一切事物，包括空气的流动都敏感得不得了。
比如现在穿在身上的衣物，就像是水泥石一样坚硬地摩擦着皮肤。
比如此刻明明是十来度的自来水，他却觉得像冰一样冷，碰到卫生间的不锈钢把手，明明是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的热度，最后却烫到了自己。
自己实在是不对劲，Kongphop想。
Arthit玩着手机，边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他最怕Kongphop又给他来个昏倒什么的。
幸好，没多久Kongphop就出来了，但也算不得太正常。
Arthit走过去看着Kongphop发抖的样子，还有被刮红的皮肤，忍不住玩卫生间看，“靠，里面是有怪物吗？怎么你洗个澡出来，就像和人打了一战出来啊。”
“水太冷了。”Kongphop要驳回Arthit对他的不良评价。
Arthit没理他，拉着Kongphop坐到床上，“你是跳到北冰洋洗的澡吗？这么冷，快披上缓缓，等会我们再出门。”
毯子在距离Kongphop身体一两厘米的位置就被拒绝了，“不要这个。”
“嗷，不要这个，你要哪个？你不冷吗？”
Kongphop很明白这样粗糙的毛毯会对自己产生刺激，但是他也是真的觉得冷。
“喝点热水给你……”Arthit的提议还没有说完。
“太热了。”
Arthit：“……”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Kongphop这么难伺候啊，“那你想要怎么样？”
“去医院。”
“你行吗？”Arthit起身看着Kongphop那个样子。
Kongphop：“应该可以……”
Arthit看Kongphop冷成那个样子，一时没有办法，只好直接抱紧了他，“是个男人就快点振作起来，不冷了不冷了。”他有他的咒语。
Kongphop一方面觉得Arthit的话很好笑，一方面也觉得他不冷不热的体温很舒服，让他从所有不正常的环境回到正常的环境。这是他们两个第一个拥抱，打破了他们长久生疏的边界。
“谢谢你……”
“谁要我们是朋友呢？”抱着的时候Arthit可以脸和耳朵一起红而不被看见。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Kongphop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声。
Arthit放开他：“我也以为你不喜欢我。”
接下来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笑容，两个人都没有问为什么。
等Arthit好不容帮助Kongphop恢复正常体温的时候，Kongphop的肚子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因饥饿发出咕咕的响声。
“等下路上，去买点吃的吧。”Kongphop建议。
“嗯。”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Arthit大概明白了Kongphop的情况：对温度相当敏感，高于体温一点就是热，低于体温一点就是冷，喜欢柔软细腻的东西，比如他的手，不喜欢粗糙或者毛绒绒的东西，包括他的单车后座，很容易感觉痛，像是豌豆公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