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爹……死了?!
    不!她不相信!
    “我不相信!”她愤怒地朝他尖喊,“你骗我!我要见我爹!”
    六皇子闪电般地出手,捏住她细致的下颌,扭曲的脸庞带着残酷的线条逼近她:
    “人都死了,我难道还会将他留在府里惹来晦气?早叫人丢出府了!所以你是见不到他了!懂了吗?不过……假若你肯好好服侍本王,或许我一高兴,会善心大发地为你查查你爹是被丢到府外何处!”话才落下,他那说着残忍话语的薄唇便俯向她,便打算一亲芳泽……
    白韶芸大惊,猛地撇头挣开他钳制她下颌的手,不管会不会弄伤自己。
    “你做什么?!”她忿忿吼道。
    “我想做什么?这还用得着问吗?!”愤怒她的反抗,他粗暴地揪住白韶芸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扯向自己。“若不是为了计划,你以为先前我为何会放过在嘴边的肥肉,而将你送进玢王府,让那个可恶的皓拔得头筹!贱人,你再不乖乖顺从,休怪我忘却怜香惜玉,不再客气对你!”
    他肆无忌惮的俯头向她,淫秽的眼闪动着势在必得。
    她惊呼,拼命挣扎闪躲他凑近的嘴脸,两手强烈摆动,抵挡他贴近的身躯,奋力抬脚踢向他的小腿——
    “啊!”他痛呼地抬起头,很恨地怒吼出声,“可恶的贱人!”他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细致的小脸一个耳光,将她娇小的身子打倒在地。
    热辣的痛楚令她浑身止不住地抖颤,她不顾嘴角淌下的血丝,奋力由地上爬起往门口跑。
    他反应迅速的揪回她,粗暴的扭折她的手臂,瞪着她泛着痛楚的小脸,怒骂出声。
    “少装贞节烈女了!你为谁守身?皓吗?我呸!他的侍妾无数,个个美艳迷人,比你懂风情,你以为你会比她们强?别蠢了!他会让你离开玢王府,就代表他已经厌了你!现下你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讨好我,也许还会在荣王府求得一席安身之地!”
    骂完,他用力扯着她朝内房而去——
    他残酷的话语重重击中了她最脆弱的心田,令她感到深深被羞辱的冰寒。她并没有忘记之前离开玢王府时,皓对她说的绝情话语!
    她的心顿时感到剧烈疼痛,痛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爹死了,皓也丢弃了她。
    而现下她还要被眼前这个造成她悲惨命运的男人欺凌……
    不!
    被用力拖行,神思恍惚的白韶芸猛地回神,晃眼中,她看到揪着她前行的六皇子佩挂在腰侧,作为配饰的短刀,她不假思索地伸长手,用力将它由镶着五彩宝石的刀鞘中拔出,紧紧握住后威吓的挥向他。
    “放开我!”
    察觉她拔出系在腰侧的短刀,他迅速摔开她,堪堪躲过她挥来的刀锋。
    “你敢!”没料到她会如此胆大妄为,六皇子暴吼出声。即使那短刃是装饰大过于实用,他仍是无法忍受她这种形同犯上的行为。
    “你休想再碰我一下!我不会再任你摆了!”白韶芸将短刀转而放在自己的胸窝,口中怒斥,“别再过来!”
    爹的死,皓的遗弃,令她伤心欲绝,心灰意冷,再无顾忌,也再无所留恋!而她不惜一死,也绝不让他强占她的身子!
    “放下短刀!别逼我动粗!”六皇子咬牙怒斥,决定在占有她之后立刻杀了她以示惩处。
    白韶芸凄楚的泪珠潸然落下,唇边突然绽出一抹悲绝的笑容。
    “你不会有机会了!”
    紧握住短刃的小手略抬高,下一瞬间,已用力地刺入心窝——
    爹……女儿来找你了!
    皓……来生希望有机会再遇上你、爱上你……
    荷风苑隔日
    一夜未眠的皓表情冷寒,眉心紧锁,独自坐在荷风苑的花厅中喝着闷酒,只因昨日白韶芸离去时,她那张泛着凄苦的容颜一直在他的脑中回荡,挥之不去。
    她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无奈凄楚的表情?她要求出府不就是为了快点远离他吗?而他让她如愿了,她为什么还要露出痛苦的模样?
    难以解答的疑问不住在心头盈绕,令他寝不安眠、食不知味,有股想立刻找她回来问清楚的冲动。
    他……有些后悔赶走她了。
    突然,厅们响起了轻敲声,打断了皓的思绪。
    “爷,郑哲有事禀告。”
    “进来吧!”
    郑哲应了声推门而人,躬身行礼后立于一旁。
    “什么事?”掩敛纷乱心绪,皓轻哼。
    “爷,稍早十五爷由宫里稍来讯息,昨日傍晚,宫里两名御医被紧急召唤至荣王府。”
    “为何?”皓扬眉定定望着郑哲,心中莫名涌上一股不安。
    “接到十五爷的讯息后,属下才打算联络咱们隐在荣王府的探子查个清楚,那边已传来消息,说韶芸姑娘昨日午后突然跑回荣王府,坚持要见白秉文未果,便被侍卫将她带去见六皇子了。后来过了不久,六皇子就突然下令,要人紧急召来御医。”
    皓眉心一蹙,心中不安突然加深,“是六皇兄有恙?”
    “不……”郑哲有些迟疑地看着主子,“据闻是有人受了伤……”
    “是谁?!”皓蓦地由椅中起身,语气紧绷。
    “探子尚无法确定,只知六皇子无恙!”
    皓眼中突地迸出森冷之光,神色阴晴不明,却又隐含着焦躁惶忧。
    “爷……”郑哲被他的神色所惊,担心地吃了声。
    忽然,皓一个甩袖,转身便直直朝厅外迈去。
    郑哲一怔,马上跟了上去,“爷?”
    “到荣王府!”
    跨进荣王府,见到六皇子,皓脸色阴沉,语气强硬,开口就是要人。
    “我来带回我那位来荣王府办事,却迟迟未归的侍妾白韶芸。”
    六皇子闻言,脸上的表情随即一僵。“什么侍妾?”
    皓冷冷勾起唇角,“六皇兄不知白韶芸已经被我收房了吗?”
    六皇子眼神一晃,“白韶芸昨日确实回到荣王府,可她并无意再回玢王府。”
    “是吗?”皓勾起的唇角隐隐散发出驽冷的怒气,“她是玢王府的人,再没有自行选择去留的权利!”
    六皇子眼中扬起怒意,“既然你已应允她离开玢王府,不就表示你已不再视她为玢王府的人?八弟这番话未免有些自相矛盾。”
    皓定定瞅住他一会儿,嘴角突然滑出一孤残笑,不再同他嗦地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函丢了过去。
    “认得这信函吗?”
    六皇子抓住信函,才一见到封套上的字迹,脸色当场愀然大变,僵住了身子。
    “看样子六皇兄并没有忘记这封信!而我想六皇兄应该也没有忘记这封信函里的内容是什么吧!”一封写着甥舅合议与外族秘密勾结的书信,该称得上是“造反”吧!
    六皇子脸色一阵青白,僵着嘴角,手中一转,便要取出封套内的信纸。
    “别麻烦了。六皇兄不会以为八弟我笨到还将信纸留在封套里才是。”皓冷冷的嗓音响起。
    “你想怎么样?!”六皇子神色惊惶地吼,完全不明白这封秘密送往郑州亲舅手中的信函是怎么落到皓的手上?
    “只要六皇兄将韶芸交回我手中,那封信或许可以永远留在那隐密的收藏处!”皓笑出一孤冷痕。
    “你……”六皇子捏紧拳头,瞪住他半晌才僵硬地吐实,眼角逸出阴寒。
    “她在东厢跨院!你自便吧!”
    皓满意地嘴角一勾,再不多言,转身就朝府邸后苑而去。
    不久,一声如惊雷暴怒的狂吼声划破沉寂,响彻东跨院厢房——
    玢王府荷风苑
    坐在床前,皓低着头,凝视床上紧闭美眸,脸色苍白,昏迷未醒的白韶芸,绝魅的眼底涌悔恨!
    当他在荣王府东跨院厢房里,见到躺在床榻上,一脸惨白灰败,胸前沾满艳红血迹的人儿,那瞬间,他终于领会到惊惧的感觉!而那种不由自主的情绪,则是源自于他……早已爱上她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