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悒尤的眼,看着园中一地残落花瓣,想着自己此刻的窘境,心中一阵痛楚涌来……
    “好雪姑娘……你在这儿再坐会儿,小银先去为你端午膳来……”见芮好雪又陷入发呆状态,小银兀自转身而去。
    午后,小银正想劝劝已多日不曾好吃好睡的芮好雪进房休息小睡,久未闻问的敖克昶竟然突然遣人到涵月楼来,要芮好雪立刻到湖畔的亭阁处去见他。
    芮好雪诧异于敖克昶突如其来的召唤,可心中仍忍不住因为能再见到他,而泛起一丝欣喜。
    她拒绝小银为她梳妆打扮的建议,很快便随着传话的仆人出涵月楼——
    才刚走近四边垂着纱帘的亭子,一阵娇媚笑声随着微风传进芮好雪耳中。
    她心中微愕地踏上亭前石阶,走进亭内,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这样的一幕——令她思思念念多日的敖克昶正端坐椅上,腿上偎坐着一位衣衫不整、娇艳动人的美艳女子,他的一只大手大胆地隔着丝衫,握住女人胸前的玉乳抚揉着……
    芮好雪的心头一阵揪痛,脸色瞬间转白,表情木然地呆在原处,进退不得。
    “怎么站得那么远,还不快点过来!”敖克昶低沉慵懒的嗓音突然传来,语意中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邪佞意味。
    芮好雪一颤,空茫的眼在接触到敖克昶渗着邪意的眸子时,不自觉地踩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前行……
    “哎呀!怎么这副德行来见爷啊!连打扮一下也没有,就不怕被爷嫌弃吗?”坐在敖克昶腿上的小菇斜睨着芮好霄,不客气地说道。
    芮好雪浑身一震,难堪地僵住步伐,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心中一股羞惭的痛楚袭来……
    小菇眼底闪过一抹恶意,美艳的脸庞绽出媚笑,转首看着敖克昶,甜腻的嗓音似怨似嗲地问着;“爷,你好偏心呐!将这位姐妹藏在涵月楼那么久,直到今日才肯让她出来。”
    虽说这段日子敖克昶的宠爱又回到自己身上,可只要一想起之前他曾专宠过姿色大不如她的芮好雪,她的心中便升起一股怒气。
    “口气这么酸呐!你嫉妒她?”敖克昶语调邪谑,唇衅勾起一抹魅笑,“怎么,忘了现下敖府最受宠的侍妾可是你小菇姑娘咧!”
    “爷……你误会小菇了!”看清敖克昶眼底透出的锐利,小菇猛然想起他最不喜侍妾做出不守本分的行径,于是连忙娇软地解释。“小菇只是羡慕,并没有其他含意哟!”
    敖克昶狎弄着玉乳的大手使劲挤捏了几下,以示薄惩,唇畔的笑意融入一丝残忍。
    “唔……”小菇不敢呼痛,只得忍受下来。
    见状,敖克昶这才满意地将眸光转向仍呆立原处的芮好雪身上。“如果我没记错,你在‘红翠艺团’里的工作是乐工对吧?!”
    芮好雪加过神,白着一张小脸,艰涩的张口,“是……”
    “那正好!”敖克昶挑挑剑眉,显露张狂的神色,“我和小菇正这儿观景饮酒,正好缺少可用来助兴的乐曲,不如你就弹奏几首符合情境的乐曲来听听吧!”
    “你……”芮好雪怔怔地回视敖克昶漾着轻佛邪肆的眸子,并没有忽略他话语中蕴含的轻视与讥刺,她的心痛更深,几乎令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原来他除了没有真心外,对她厌倦之后的态度居然是毫不留情的轻贱嫌弃……
    “怎么又发起呆了?”敖克昶邪魅的嗓音再次传来,“再这么怔呆下去,我和小菇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乐音来助兴啊!”
    芮好雪慢慢垂下幽黯的眼,迈步走向放着筝琴的桌后坐下,暗自深吸了口气,将心底风雪交加的情绪硬是压下,面无表情的抬头。
    “爷和小菇姑娘想听些什么曲子?”微颤的尾音几乎破坏了她力求声调平稳的努力。
    敖克昶盯着芮好雪倔强漠然的表情,眸中射出灼烈的光芒,突然语带怒意的斥道:“一个乐工会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该弹些什么乐曲吗?”
    “是的,爷,好雪错了!”芮好雪平声直述,盯着敖克昶的眸光飘忽,放在琴弦上的纤手在话声落下时已然拨弄出清亮的乐音,一首优雅的曲调流泄而出——
    偎在敖克昶身上的小菇一脸媚笑地端起桌上的酒杯遁到他的唇边。嗲声开口,“爷。再饮一杯酒,好吗”
    “嗯。”敖克昶轻应了声,顺势饮下酒液,大掌则是毫无顾忌地由她胸前丝衫的襟口处探入,握住一只软热丰乳搓揉了起来,可一双邪肆的眼却是紧紧地盯着抚着琴的芮好雪。
    小菇兴奋地扭着身子,口中逸出淫荡的呻吟声……
    忽地,她察觉敖克昶此刻目光的焦点所在,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荡妇神色,心中却对他竟然在这种时刻将注意力放在一个模样不如她的女人身上,感到嫉恨和不解!
    “爷……”小菇不甘心地娇唤,想引回敖克昶的注意力。“现下还有外有人在,你这样弄人家……小菇感到很不自在呢!”她的手指抚着他硬实的胸膛,嗲声娇嗔地说着举动不符的话语。
    敖克昶的眼神讥诮,“得了!你一向不在意何时何地,而且很懂得使媚,可别此刻才突然告诉我,你已经改变作风,学起别人摆架子,装腔作势装清高,尽说些扫兴的话来。”
    小菇有些明白的睁大眼,“爷,你是说她……”她一双媚眼意有所指的瞟向正垂头抚琴的芮好雪。
    “你不笨嘛!难怪现下我只宠爱你一人。”敖克昶的嗓音带着嘲弄,“女人啊!还是顺从点,才会让人疼宠,懂吗?”凝在芮好发身上的眼眸射出讥嘲的恶意光芒,可眼底却带着一丝不让人所察觉的隐忍怒意。
    多日不见她,他不能否认自己的确无法将她的身影抛诸脑后;可派人召她来此,她那倔强漠然、毫无软化迹象的表情,却又让他升起一股怒火!从没有一个女人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的!
    可恶!怎么经过这些时日,她犹能影响他的情绪这种奇怪的感觉,更是让他觉得恼怒至极!
    芮好雪垂着头抚着琴,可对面两人的对话却字字句句清楚地传进耳中,话中明显的调情之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两人——
    不料眼底却赫眼映入敖克昶将手滑入小菇两腿间抚弄的一幕!
    身子猛烈剧震,芮好雪痛楚地别开眼,感到心中已然伤上加伤,再无半丝完好,抚着琴弦的手无法控制地抖颤起来,原本和谐优美的琴音逐渐混乱而不成调……
    “这种琴艺也能在‘红翠艺团’生存?真不知艺团的名声是怎么得来的!”敖克昶嘲讽的嗓音穿透乐音,凉冷传出。
    看着芮好雪明显颤抖的纤细玉手,他心底突地升起一股躁闷!
    “够了!”敖克昶蓦地斥喝,“这么低劣的琴艺也敢现丑,还不给我滚!’
    琴音戛中止,芮好雪加蒙大赦地迅速起身并转身朝亭外行去,只有蹒跚不稳的步伐清楚地彰显出她此刻真正的心境。
    敖克昶目光犀利地看着比上回所见更形瘦的身影离开亭子,眼底骤然升起一片阴霾深黝的暗光……
    第七章
    那日湖畔亭阔弹琴之后,敖克昶仍是没有让芮好雪离开敖府之意,不过他倒是撤掉了原先派驻在涵月楼看守的护院家丁,算是默许她可在敖府内自由走动而不受管制。
    芮好雪自那日受到打击后,心中彻底了悟敖克昶的无心和绝情,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再对他抱着希望,指望他对她仍有一丝眷恋;也不要再成天思着他、想着他了!
    除了因他无情的对待而感到心碎,她的心中更是念着她的责任——寄养在他处的异母幼弟。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中更加尤急如焚,生怕幼弟此时的生活所需,即将因她尚未送去银两而宣告中断……可偏偏她却无法离开此地!
    东门大街
    极品酒楼二楼临街的包厢内,敖克昶和晏知灏相对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