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终于想起来她的十连了:“我们在罗浮好长时间,从来没见过夫人,有点儿压不住好奇心。景元受了伤,但是夫人似乎一次都没有去过丹鼎司? ”
    坐在对面的人望过来那一瞬间,星差点就觉得自己来的目的都跟着被看透了。
    我回答了这两个大约是被景元骗过来的小姑娘:“大约是我去丹鼎司的时候与二位错过了吧。”
    直到被安稳送出大门,星才跟三月七凑头在一起小声讨论,星觉得这十连格外不好拿,三月七则是唉声叹气觉得罗浮的小报纸真是不靠谱。
    我将人送走的理由确实不是随手编造的,其实景元发过来的消息只有简单一句话,镜流前来罗浮自首。
    至于本来该老老实实养伤的人,现在为什么会在十王司幽囚狱,这真是个好问题。
    等我到幽囚狱的时,景元原本正跟彦卿交代些什么,他见到我过来,先是伸手落在彦卿肩上,嘱咐小孩子出去,才抬头看向我:“生气了?”
    见我不吭声,他似乎在轻声叹气:“镜流就在里面,去看看她吧,她应该是想要再见你一面的。”
    前来自首的人其实并不在囚牢内,朝更深处走,我见到简陋桌椅旁坐着的人:“我给你带了酒,要尝尝吗?”
    镜流没应下,却也没有拒绝,她只是“望”过来:“你不该过来。”
    我将带来那坛酒放下,坐到她对面:“然后等着我诸多前情人死绝了的消息传回来吗?”
    镜流打开那坛酒,酒香很快弥漫开来,她话音依旧平稳:“当年我将应星从你手里劫走,将他带到你找不到的荒芜星域,又赐他万死,我以为你应该恨透我了才对。”
    当年真是个十分适合追溯往事的词汇。
    况且如今来看,我与罗浮的幽囚狱实在有缘分,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拜访囚牢中人。
    饮月之乱在罗浮爆发那一年,我还好好在朱明当着将军,白珩于罗浮战死,使贪图建木的倏忽被擒,再到丹枫与应星联手酿成大祸,其中所隔时间也就堪堪半年而已。
    所有消息都被腾骁压着,直到我出手向罗浮施压,才知道应星已经变成长生种一事。
    丹枫的事情我没有资格插手,可应星不一样,他是我的丈夫,是怀炎唯一的弟子,还是声名震彻寰宇的百冶,罗浮绝不可能越过朱明轻易给他定罪。
    那一年我从巡猎与丰饶战争的前线脱身,亲自去了一趟罗浮,也是在罗浮十王司的幽囚狱里见到应星。
    见到他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腾骁的态度为什么会那样暧昧。
    应星是靠一双手成为巧匠,现在他的手毁了。
    靠坐在囚牢铁栏上的男人背对着我,他漂亮的银灰色发丝不复,丰饶血肉为他灌注了新的生命力,于是他及腰的长发也跟着变成与牢笼融为一体的漆黑。
    如果不是腾骁告诉我,我什至有可能认不出来这是应星。
    他浑身上下弥漫着丰饶的气息,却透露出一股死气。
    我弯下腰,右手穿过特殊金属打造的囚栏,掌心接住从他肩上滑落下来的发丝,终于叫出他的名字:“应星,跟我回家了。”
    像是一座废弃依旧的雕像,再次动起来时还能察觉到他动作时的不连贯,声音嘶哑的人没有回头:“抱歉啊。”
    他抬起的手只到一半,在我看到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时又垂下去。
    被丰饶赐福的人,身体会永远停留在最初的状态,仙舟人永远治不好天缺,应星这双手从此以后也会变成天缺。
    我的星星从夜空中跌落下来,……他以后还会是那个骄傲的百冶吗?
    放开手里那缕发丝,我擦不掉那些沾在他身上的污秽。
    他一直没有回头,我也没有强求,只是轻声告诉他:“我来之前霜华还告诉我,家里的栀子花又开了,怀炎也说他很想你。……等回到朱明就好了,应星,我带你回朱明。”
    if是旧大纲的走向来着)
    [崩铁]你们仙舟贵圈真乱if番外
    第51章 if番外
    其实我要比应星先一步动身回去。
    尤其是赶在镜流身陷魔阴的档口,罗浮实在不怎么欢迎外来人。巡猎与丰饶的战争如火如荼,前线又失去一员猛将,更离不开主将。我不能抛下身上的责任,这是职责所在。
    与罗浮的交涉并不轻松,再加上战线推移,等到腾骁松口放应星回朱明,已经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好事不常有,坏事传来的速度却没一样慢的。
    押送应星的舰队遭到袭击,有人将他劫走了。
    那应该是霜华唯一一次对着我发脾气:“我看你是疯了,如今六御弹劾,你满意了吗?”
    将手里的东西剑器放下,我伸手卸去护身的轻甲,抬头去看霜华:“一切都要拿证据来说事,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做的。随意就要把罪名往我头上盖,我不可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