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宇明舟停下动作直起身来,望向戈荣的眼睛:“我明白。”
    戈荣微叹了口气:“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也不要再说奇怪的话,我做的决定不会改。”
    宇明舟眸底带了丝探究,望向戈荣的视线格外专注:“我就是想问问。”
    他的声音本就有富有磁性,再加上不顾日夜地照顾戈荣、寒风中摆了半宿摊,声音中的沙哑愈发明显。
    “你推开我这么多次,都是因为这个完全站不住脚的原因吗?”
    戈荣没动,靴子停在拖鞋前半寸,平静道:“你有什么高见?”
    宇明舟勾起唇角,像是松了口气:“没什么,只要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的一切努力都有盼头。”
    戈荣:“?”
    他皱起眉,上下打量面前这人:“宇明舟,你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宇明舟的笑意更明显了:“看,还是没否认,我们绝对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戈荣被这个大胆的用词炸了一下,他觉得这人好像疯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行了,我两种饺子各煮一包。”宇明舟打断他的话,边说边换上拖鞋,语气轻快:“很快就好,你换了睡衣直接来厨房。”
    他不给戈荣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戈荣:“……?”
    他觉得现在的处境变得更加复杂了。
    怎么他的话让宇明舟更兴奋了,他是压根没听懂吗?
    他有些心累,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这个让他觉得陌生的宇明舟。
    换上拖鞋钻进房间,戈荣拖着疲惫的身体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发呆。
    怎么每次遇到宇明舟,事情就会超出他的掌控。
    这次也不例外。
    这人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戈荣突然觉得心累。
    算了不想了,反正局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结局不会变。
    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他不会再改变。
    刚才的场景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只需要再冷着脸退几步,宇明舟也不会再说胡话了。
    就当他是暂时被雪冻傻了吧。
    ……
    戈荣准备的冷言冷语没能派上用场,这场晚饭吃得安安静静,宇明舟从头到尾都没再发出“奇怪”的言论。
    但他还是以戈荣手受伤为由,包揽下刷碗的活儿,并叮嘱戈荣睡前检查门窗,漏风及时跟他说。
    戈荣神色复杂,“我才是房东吧?”
    宇明舟:“房东也不能阻碍房客表达自我。”
    戈荣深吸一口气:“宇明舟,我希望我们保持朋友的关系,你总是说这种话会让我觉得别扭。”
    “行。”宇明舟一口应下:“那非必要的时候我只在心里默默说。”
    戈荣:“……”
    好,油盐不进。
    头又有些昏沉,他懒得跟这人斗嘴,提步迈上楼梯。
    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今晚得好好休息。
    “生日快乐。”
    宇明舟忽地开口。
    戈荣脚步一顿,回头望去:“什么?”
    “我说生日快乐。”
    宇明舟解下身上围裙:“回来的路上本来想卡零点给你做碗面条,进家门才想起来没有买面,明天给你补上。”
    戈荣沉吟片刻:“不用。程封告诉你的?”
    除了这位管家一样的秘书,没人记得他的生日。
    “我知道得可比他早。”宇明舟漫不经心道。
    再次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戈荣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不信,睡觉了。”
    “别走啊。”
    宇明舟:“虽然我初二那年就当了一周的班长,但班里同学的生日我都能看到。”
    “这个借口编得还算可以,宇老板的脑子转得就是快。”戈荣拉开房门,因感冒未还未痊愈,带着鼻音的声音从封闭的走廊传来显得有点儿闷:“可惜很无聊。”
    “砰——”
    房门关得稍重。
    宇明舟缓慢地将围裙搭在沙发靠背上,视线停留在戈荣刚才经过的走廊口。
    这人,拒绝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头疼。
    只不过,他不似年少时那般,读不懂借口下的用意。
    也不再如重压下的畏手畏脚。
    失去的滋味他体会过太多次,不用回想也能频繁被唤醒。
    那些感觉他非常不喜欢。
    也拜这些不愉快的记忆所赐,如蛆附骨的阵痛后,他能无比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心。
    儿时的那把水枪,他现在想紧紧握在手里。
    就算风雪依旧,枪身刺骨。
    ……
    两人这一觉都睡得很沉。
    宇明舟起床时,时针指向了十一。
    他伸了个懒腰,精神抖擞地起床,洗漱过后下楼直奔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