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太、太粗鲁了...”
    “话糙理不糙,从宴席开始的那一刻,你们太子殿下的眼神就没从那位赵姑娘的身上离开过...你说今天为什么要把赵姑娘的位置和我们安排在一起,连带着我们都吃不好饭了。”
    圣上见东宫不作声,他眯起眼睛,再次开口,“竹叶姬,寡人今日作美,赐婚你与东宫,不知你可愿意?”
    竹叶姬立马红着脸站起来,激动地含身行礼,“妾身...”
    竹叶姬的话未能说完,青铜酒杯被摔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啪”得一声,截断了所有人的视线。
    赵止摔落手中的青铜酒杯,站起身,周围的世家女郎都往后退了退,惊诧于赵止的举动。
    这...这岂不是在犯上?
    其实历史上,有很多权臣都做过比摔酒杯更严重的犯上举止,就比如前朝,一位掌权的外戚,甚至让年幼的天子吃自己的剩菜。大权旁落,那懦弱的天子只能忍气吞声。
    虽说现如今的圣上不懦弱,但赵家却是真真意义上的如日中天,只要提起少君业溟和赵家少主这两个名号,就足以让皇家震颤。
    但这是赵家少主第一次做出如此的举动。
    摔杯之声如同决裂的信号,宫宴表面的平和被打破。
    在场只有‘荼’的略微扬起唇角,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止...她这是不喜这赐婚...
    圣上也是第一次见赵家少主这般的举动,惊讶之余还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恼怒,“赵家少主,你这是要干什么...”
    “圣上,”赵止打断圣上的言语,走近宴席的首位,“殷国之事,您这是否了?”
    圣上看着赵止平静的神情,眼神略有闪烁,“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边境之事日后再说,竹叶姬和东宫结喜,哪里还能提这些战乱的事。”
    竹叶姬有些戒备的看向这位长得过于好看的赵家少主,“这位姑娘,赐婚之事由天子定,就算你心有不满,也不能如此僭越。”
    皇后更是直接一句“大胆”,让宫人们去把赵家少主给拉下去,但没有一个宫人敢上前。
    赵止并不看向旁人,只是转身看向东宫。
    ‘荼’已然走到赵止的身后,赵止抬眼看她,淡声说了两个字,“吻我。”
    宫宴霎那间寂静到半点声音都听不见,皇后和竹叶姬都瞪大了眼睛,‘荼’却立马弯下腰,吻在了赵止的唇角。
    世家女郎倒抽阵阵凉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荼’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将赵止困在怀中吻许久,而是知礼节地轻吻了一口她的唇角,而后站直身。
    赵止看向圣上,“圣上还想赐婚?”
    圣上的脸几乎立马变得铁青,皇后用力地拍着坐榻,而竹叶姬目眦尽裂,她顾不上一国公主的仪态,“赵家少主,你便是这么没有教养的么,听说你是武将之后,难道先骠骑卫上将军死去后,没有人教过你礼义廉耻么!”
    圣上则是怒吼,“赵家的,你给我退下去,殷国之事已定,绝对不可能,还有东宫,这竹叶姬,你不想娶也得给我娶!”
    面对满座的怒颜,赵止的眼神一个个地扫过去,而后再次看向‘荼’,“继续。”
    ‘荼’像是早就等着这句话,他弯下腰,这次将赵止拉近,深深地吻着赵止。
    “东宫,你这是要反!”圣上震怒,将整个桌子都掀翻。
    与此同时,宫殿的深处不断地走出身穿轻甲的将士,从上空看,能看到那些人如同从缝隙中豁然涌出的流水一般,挤挤攘攘地将整个宫殿都包围。
    坐席上的贵人们吓得连连缩成一团,被将士们的剑给围住。
    圣上的眼睛瞪得有两个大,且一直瞪着,胸膛急促地喘动,他刚准备说些什么,身后却多了好几个将士,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圣上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时间脑海里思绪众多,脸色像是
    被打翻了染料盘。
    赵止顶着被咬红了的唇角,神情平静地说,“陛下,请批准臣带兵攻打殷国。”
    她说着“陛下”,眼神却是看向‘荼’的。
    ‘荼’垂眸盯着赵止,“好。”
    那一刻,圣上再也忍不住,他拼命地挣扎起来,其余臣子也纷纷叫着“大逆不道,国将不国”的话,皇后珠钗尽乱,用力地喊人来救她,宫宴间一时间都是嘈杂声。
    ‘荼’淡漠地抬眼,“圣上身染重病,无心再理政事,请病南下,自愿退位。”
    将士们朗声跟着重复‘荼’的话,那些嘈杂瞬间被压下去,变成了惊恐的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意识到,这天,如同上阀的锁一般,“咯噔”一声,彻底得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