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气恼她,为什么不远远地逃离他?还闻不到危险的气味吗?
    或许,于璇的指控没错,对他而言,她是特别的,而这特别便是矛盾的来源,他并不喜欢这种特别,那代表着有些长久以来的生活模式将悄悄改变。
    "为什么不回家?"他问,眼神仿佛要勾去她的魂魄,浪荡邪恶。
    "我想见你。"他在身旁她的心便安了,不再感到失落。
    "然后呢?"她真老实。他扯了扯嘴角,一手拨开她垂在胸前的发丝,拨开后,手便停在她的肩颈。
    "不知道......"那种心悸又出现了,只要他一碰她,她就觉得喘不过气。
    "爱上我了?"他这句问话含着嘲讽,她在他眼中就像一只误入丛林的小白兔,不知站在面前的是只可能一口吞下她的野兽。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不清楚......"她侧着脸,很认真地想也很坦白地说。
    "知道判断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吗?"
    她摇头。"教我。"
    "就是问自己,想不想跟那个男人做爱。"他的手顺着她的锁骨向下,划过她圆润的乳房外围。
    石琳倒抽一口气,胃整个缩了起来。
    他的话太露骨、太直接,就算她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仍教她一阵脸红。
    "想清楚了,要在这里过夜?"他在她耳畔低语,热气扑上她的脸庞,令她晕眩。
    她没回答,又开始拉扯衣裙,无措地看看他,又低头盯着被自己扭得快成麻花的手指。
    他离开她身畔,起身擦拭头发,放她独自陷入天人交战。
    这个白痴女人,就这样傻呼呼地跟他进房间,现在才挣扎这种问题不嫌太迟了吗?要是他更坏些,她早已被吃干抹净了。
    "好......"她终于出声,声音很小,很惨的感觉,就像被迫献为祭品的牺牲者。
    "那就上床去躺着。"他继续吓唬她。
    "要不要脱衣服?"她问,一面为自己做心理建设。虽然没经验,虽然害怕担忧,但是,她是愿意的,她想,她是喜欢他的。
    他背对着她,忍住笑。"不必,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帮你脱。"
    "嗯......"她掀开棉被,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双无辜待宰的眼睛。
    他擦干头发往床上一躺,床垫很软,石琳不由自王地就滚向下陷的那一方,滚进他怀里。
    "这么急着要?"他取笑她。
    "不、不是......是床垫......"
    他注视着她急于解释而开合的樱唇,不自觉又低头吻下,柔软、绵密,如泉水般甘甜。
    一股悸动骤然自他身体最深层抽剥至心窝,不同于男女间的欲望,而是一种更令人震撼的感动,他竟只想这么吻她、拥着她,再没有一丝其他杂念。
    他终于明白,不管想不想、要不要,他都"可能、好像"爱上她了。
    "睡吧!"离开她的唇,手臂绕过她的颈子,将她圈进自己怀里,关掉床头灯。
    如果他向人说自己也有盖棉被纯聊天的经验,恐怕会笑弯一票人,搞不好还会下注,赌他说的是真是假。
    石琳头靠着他的下颚,动也不敢动,就像一座木雕。
    许久,他的手掌只是搭在她的肩头,一手侧身环抱她的腰,并没有预期的激情画面。
    "你......不那个吗?"
    "哪个?"黑暗中,他的眼因笑意而弯了起来。
    即使他有足够的体力,也不想利用她的天真无知,在这个时候占她的便宜。
    "就是女人爱上男人......要做的那个......"她可以很自然地承认喜欢他,但对于那神秘的情欲,对她而言仍然难以启齿。不过,以她从认识他到躺到他的床上的速度,也够创下她个人的"惊世"纪绿了。
    她第一次明确地喜欢上一个男人、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和男人"上床",全都发生在同一晚、同一个人身上......希望她老妈知道后不会晕了过去。
    "累了,想睡觉。"他搂紧她,将脸颊靠在她的发顶上。
    可以感觉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身体由僵直转为放松,他只觉好笑。
    明明怕得要命,却又大胆地爬上他的床,明明像朵温室长大的花朵,却又经常出现惊人之举,他真的怀疑,要不是过去她一直被囚禁在城堡中就是运气好到不行,这样的性格居然能一路长到这么大?
    仿佛被她的纯净自然影响,破天荒的,他竟没有对她产生邪恶的意图,即使她的身体是如此柔软诱人。
    其实,就这样单纯地拥抱,感觉也很不错......
    蜷在余希尧怀里,石琳一夜好眠。
    早上七点,她的手机响起,她压根儿不想睁开眼,一双嫩白的手只朝空中摸索了一下便决定放弃,缩回余希尧的怀里。
    "不接电话?"他揉了揉她贪睡的脸颊,眼神、动作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
    经过昨夜,他只能佩服她的勇气,吓走她这一招显然失效了,赶不走,是不是就只能接收了?
    她不起身,他只好伸长了手从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袋子里摸出手机,递给她。
    她模模糊糊地按下接听键,立刻被电话里的声音惊醒--"石琳--你在哪里?你昨晚没回家吗?"陆茜文在电话另一端焦急地问。她做了早餐送去给石琳,却发现一大清早,人居然不在。
    "嗯......我在邵帆家。"
    "你在他家?!他家的哪里?哪个房间?"她心中闪过不妙的感觉。
    "在他爸爸的房间。"
    "天啊~~你们上床了?!"陆茜文只是建议石琳要先取得孩子父亲的认同,这女人头脑单纯,该不是被骗色了?
    "是......但是,我们没有怎么样啦!"
    "你知道怎样才叫有怎样吗?"陆茜文在电话那头急得大喊。
    石琳必须将手机拿开五公分才不至于失聪,她想......她听见的,余希尧应该也听见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她窘得无处可逃。
    "搞不好三岁小孩都比你机灵,你确定没有被怎样?"
    石琳听见余希尧发出闷笑,咬着唇睨他一眼。
    "你快说,我都急死了,他有没有脱你衣服?"
    "我......回去再告诉你......"石琳说完尴尬地将脸埋进棉被里,只希望陆茜文快点结束盘问。
    "完了......他家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天啊!我会被石妈妈掐死。"
    "你可别告诉我妈......"石琳闷在棉被里悄声地说。"我真的没事......你先去上班,晚上再说,就这样。"
    她挂上电话,钻出棉被,只见余希尧捧腹大笑,差点笑滚下床。
    "不要笑啦......"她已经够糗了。
    "你知道怎样才叫有怎样吗?"他模仿陆茜文的话,取笑她。
    "厚......你们很讨厌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看过A片的。"她一副很了不得地自我辩解。
    "哇......好厉害啊!"他故作佩服,还为她鼓鼓掌。
    "不要小看我。"她噘起嘴,扬起下巴。
    "那需不需要实战演练一下?"他握住她的纤腰,身体一翻,将她压在身下。
    冷不及防地感受到他的重量,石琳心脏倏地一紧,张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俯视她的余希尧。
    "我要开始‘怎样'了喔......"他的手伸进她连身洋装的下摆,轻轻地往上撩。
    "啊......"她轻呼一声,又期待又彷徨无措地屏住呼吸。
    他宽大的掌心抚上她细致的大腿肌肤,麻麻痒痒的,她两腿立刻敏感地绷紧。
    "不阻止我?"他发现闹着闹着,情欲竟真的被撩拨起火,他原本并不是真的想让什么事发生。
    她忙着吞咽口水,忙着镇定心跳速度,只能舔舔唇,说不出话。
    她实在想不出理由阻止,她都二十八岁了,而且,他并没有带来令她感到恶心或不适的感觉,何况,昨晚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只要是他,她愿意。
    只是,本来告诉茜文没怎样,晚上,可能要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