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该死的!就知道不该相信这女人的话。"雷军抱怨连连地将怀里的宫静夜丢到床上,没好气地瘫进沙发上,"啐!真是的,净给我找麻烦。"
    天晓得宫静夜的酒量竟然那么差。
    才不过半杯,半杯而已!她就醉得七荤八素,甚至差点没吐出来。
    而且还醉话连篇地死拉住他不放,甚至趴在他身上死抱住他的腰。
    这女人,骨子里该不会是个荡妇吧?
    幸好从地窖到他房间的路上不会经过餐厅,不然家里那票兄弟不对他严刑拷打、集体刑求才怪。
    真是的,瞧他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
    雷军无力地闭上眼,眼前的状况让他只想大叹自己的不幸。
    "嗯……水……"宫静夜难受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软绵绵的床垫暂时解除了她的不适,除了那满身的火热与喉咙的烧灼感。
    "哼,谁理你。"雷军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起身钻进浴室里洗他的脸去。
    "好热哦。"蒙胧之中,宫静夜只觉得浑身发热,而身上那袭连身裙与针织外套就成了散热的最大妨碍。
    "这是哪里?"宫静夜挣扎着从柔软床铺上撑起身子,抬头环视着四周,视线所及却是一片的扭曲景象。
    模糊成一团的景象让她只能勉强辨识出枕头与羽被,还有床头那个看起来像水瓶的玻璃壶。
    "水……"宫静夜好不容易爬近床头,伸手想拿水瓶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因而摔下床跌到地板上,偏偏雷军房里又没铺地毯,让她的手肘与膝盖都受到了撞击。
    "好痛……"她抚着手腕与双腿,想看看伤得如何,于是她重新坐回床上,使尽最后几分力气脱下外套与连身长裙好检视伤口。
    衣衫褪尽,伤口却仍是摸得着、看不清,视线模糊成一团,即使感觉得到伤处的痛楚,但在宫静夜看来,却只是晕开的红色颜料掉落在身上,斑斑点点,分不清位置。
    无力地倒回床上,宫静夜很想就此沈入梦乡,免得脑海里嗡嗡作响的噪音吵个不停,但是世事总不尽如人意……
    "你在干什么?"雷军刚踏出浴室,便瞧见眼前养眼的画面,血气一下子上冲,差点没让鼻血喷出来。
    "谁?"宫静夜听见人声,却辨不出来人是谁,尚感疼痛的身子只让她直觉地想出声求援。
    "你还敢问我是谁?这个混蛋,"雷军气急败坏地从地上捡起官静夜散落一地的衣服,一古脑儿地全扔到宫静夜身上去,"给我穿上,荡妇!"
    "什么?"宫静夜茫然地抬头,只感觉到有东西掉在身上,害得她热度无法消散,于是她伸手拨开衣物,同时虚弱地开口唤道:"是香姨吗?"
    香姨是负责照顾她生活起居的管家,年近五十岁,身材却仍保养得很好,不但煮得一手好菜,而且是个很和善的人。
    "谁是香姨啊?快把你的衣服穿回去,不要以为这么做我就会跟你结婚,门儿都没有。"雷军背对着宫静夜,没好气地爆出一连串怒吼。反正他们雷家的房间隔音设备很好,也不怕吼叫声被楼下那票人听见,上楼盘查。
    "香姨……"宫静夜根本无心分辨眼前状况,她只知道她热得受不了,而且全身上下都在发痛。"香姨,我想喝水……好热……"
    柔弱无助的哀求声,唤起雷军身为男人的最后一丝理智。他侧过脸,瞥了床上的少女一眼,在心里猜测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毕竟他不是真的冷血到无情无义的地步,耳边一直传来宫静夜娇弱的呼唤声,是男人都会舍不得的。
    "香姨……"
    "吵死了,知道了,"雷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床边走去。"想喝水是吧?"
    雷军心有不甘地喃喃抱怨着,但他仍为宫静夜倒了杯开水递上,"哪,你要的水。"
    但是此时此刻的宫静夜早已被酒精给弄得头昏眼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哪还看得见眼前杯子的正确位置?
    所以她仅是伸手在半空中乱挥,却始终抓不到"重点"。
    "你到底要不要喝?"雷军火大地一把抓住宫静夜的手,然后将杯子塞进她手里。
    "谢谢你,香姨……"宫静夜极其困难地撑起身子想喝水,无奈双手力气不足,连杯子都握不稳,手一滑,杯子就这么往下掉。
    "当心!"雷军急忙向前大跨一步抢救那个杯子。
    不是为了怕它打到宫静夜,也不是担心水淋湿她让他难以对兄长们交代,他是舍不得自己晚上要睡的床铺被水浸透,落得睡客房的下场。
    可是慌乱之下,雷军被自己的脚绊倒,于是整个人便跟着往床上扑,不偏不倚地一头撞进宫静夜的怀里,整张脸正好贴在宫静夜柔软的胸部上。
    虽然宫静夜还穿着内衣,但是肌肤的滑嫩与女性特征独有的弹性,还有那发丝间传来的阵阵幽香,仍是教雷军在瞬间心悸不已。
    下一秒钟,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传来的生理反应。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够对一个才十七岁的黄毛丫头起色心?
    雷军很快地清醒过来,甩开刚才浮现脑海的绮想后,撑起身子想站起来;无奈宫静夜却在此时伸手揽住雷军的脑袋,让措手不及的雷军因而更加贴紧宫静夜柔软的躯体。
    "这个臭女人。"雷军低声咒骂着想拉开她的双手,但是宫静夜却像是感应到雷军亟欲离去的打算,双臂一勒,将雷军搂得更紧。
    "芬芬别跑。"宫静夜喃喃低语。
    芬芬是宫家的黄金猎犬,跟宫静夜的感情极好,每次都喜欢赖在她的房间不走,久而久之,宫静夜也习惯了,偶尔她会把芬芬抱上床一起睡,免得寂寞。
    "什么芬芬?"雷军咬牙切齿地皱着眉头,将心一横,用双臂撑住身子,头一抬,在瞬间挣扎开宫静夜的双手,逃离了床铺。
    "呼!差点就窒息了。"雷军坐在地板上,如获大赦地吐出一口气。
    他就知道,这臭女人果然不安好心,先是跟着他进地下室,又故意喝醉爬上他的床。
    喝酒装醉好发飙本来应该是他的计划才对,这下子可好,害得他计划泡汤。
    "芬芬,你要去哪里?"宫静夜趴在床沿,精致的小脸蛋全皱成一团,眼角还泛着泪光。"别丢下我一个人……"
    雷军原本想破口大骂,然后将宫静夜拖下床,但是看见她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孔,再硬的心都只能软化。
    "麻烦的女人。"雷军拍拍身上灰尘站起身,走近床铺,在床沿坐下,"喂!你听好,我暂时收留你,等一下酒醒了就给我滚出房间,听见没有?"
    雷军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亲切了,但是正被酒精所创造出来的幻觉侵袭的宫静夜哪里听得进去?
    "芬芬……"宫静夜不断地低声呼唤,双手仍不时地摸索着床边,好不容易拉住了雷军的衣衫下摆,她仿佛安下了心,唇边也跟着泛出一抹笑容。
    雷军的脑袋有三秒钟的停摆。
    在看见宫静夜那抹满足的笑容时,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好像突然罢工了。
    为什么?在脑袋恢复运作之后,雷军开始反复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没事干嘛为了这个女人的笑容而大小脑一起停摆啊?
    想破了头仍是想不出结论,雷军索性将问题丢到一边去,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想出来的,而且这个问题又不会妨碍他的生活,他干嘛为了这女人的事情想到烦?
    总之,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依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要教她离开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只能暂时留她下来,也幸好兄长们不知道她被他带进房间的事情,待会儿他只要装傻就成了。
    而她嘛……看她脸红成那样,就姑且信她一次,当她是真的醉酒了吧!
    只不过她只着贴身内衣的样子实在很引人遐思,还是替她把被子盖上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