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抵达时。
    女仆长爱德琳女士正在准备好酒,见了他又惊又喜。
    迪卢克也意外:“钟离,没想到还能再见。”
    迪卢克和凯亚都记着高塔的经历,钟离很快完成神之眼的记忆镌刻。期间,凯亚总是笑笑地,看看迪卢克,又看看钟离。
    钟离被他看得发毛。
    凉亭葡萄架。
    月光,美酒。
    凯亚酒过三旬,也许是酒太烈,眼带醉意,漂亮的眼睛挑着义兄:“迪卢克,那时候我以为你俩要喜结良缘呢,呵,我还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可惜,白费我一番心思。”
    迪卢克莫名其妙:“??胡扯什么!”
    凯亚摇晃酒杯,倾身向前:“是莱艮芬德家的老传统了,没事儿总在外捡人回来。义兄,10岁以下是捡,10岁以上,就是骗了。”
    迪卢克:“……我说过多少遍,是偶遇。”
    凯亚:“我不信。”
    迪卢克转向钟离,没喝酒脸也红,跟头发一样红:“钟离,跟这个醉鬼解释,我和你怎么认识的。”
    我辛辛苦苦跑一趟。
    合着也是你们欲说还休的一环?
    钟离放下酒杯,幽幽地说:“对不起,凯亚,我也不是有意让你误会的。那天下好大雨,迪卢克哥哥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浑身都湿透了,带我进酒庄躲雨……”
    咳咳咳。
    迪卢克差点呛着。
    凯亚瞬间坐直,酒都醒了:“什么哥哥?迪卢克,你不是说,那是一个大晴天的下午,钟离想见识你的登龙斩来着,怎么还有下雨的事?”
    迪卢克:“……你信我还是他!”
    枫丹。
    有全提瓦特最碧蓝的天空。
    拜访了水下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距离上次分别,也不过十来天,跟朋友串门似的。莱欧斯利问都没问,直接将神之眼扔给他,泡茶:“什么以后可以随意来?以前你也没客气过啊。”
    钟离莞尔。
    另一条时间线的枫丹,有两位故人。
    一是那维莱特。
    一是多托雷。
    神奇的是,多托雷竟然还在枫丹,但好像也没搞事。考虑到多托雷跟其他人不同,之前,为了删除神之眼中的雨夜记忆,折腾好久。钟离想,这一位的神之眼还是清净着吧,也别见面了。
    光眼神对上都要爆炸。
    没有交集,对彼此就是最好的。
    多托雷走进那家咖啡馆,正要点单,老板笑着说:“多托雷先生,今天早晨有一位年轻男子,说您要是来店了,无论点什么,这一杯他请。”
    无事献殷勤么。
    多托雷饶有兴致都问年轻男子还说了什么。
    “哦,我也问他得有个理由。他回答,凡事有始有终,这杯咖啡是终结。”
    “终结吗?”多托雷思索,想跟自己终结的人可太多了。
    “他长得有没有什么特征?”
    “抱歉我是脸盲。”
    老板说不出那位男子的容貌,只觉得十分年轻帅气。他过目即忘,也没忘记那惊电的感觉。彼时,咖啡店里也没别人,问也没处问。多托雷倒也没什么执着心,喝完咖啡,披上风衣出了店,阳光有些晒。
    路边,有个画师在露天画人像。
    有三两路人围观。
    多托雷心念一动,来到画师前:“你一直在这里画像吗?早晨,有位男子从咖啡馆出来,长得十分帅气……”
    “是那个璃月男子吗?”画师打断他,哈哈大笑,“哎呀呀没办法实在太过帅气,又年轻,他走过的路都有光了。我当时要免费给他画一张,他说有事先走了,可惜了。”
    “你还能画出来吗?”
    还想终结?倒要看看是谁,多托雷戴上鹰嘴面具。
    天气正好。
    钟离在找那维莱特。
    沫芒宫,没见。欧庇克莱歌剧院,没见。跑他家里,也没有见着。
    三点一线的人会去哪里呢?
    怀旧酒馆的酒保说:“你算是找对地方了,全枫丹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我们酒馆。最高审判官大人喜欢水,你不会不知道吧?”
    钟离:“我知道啊。”
    酒保:“这里是黎翡区,距离枫丹廷沫芒宫十万八千里呢。”
    钟离:“我知道啊。”
    酒保:“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
    钟离半靠吧台,把玩酒杯,叹气说:“偌大的枫丹只有这地方在下雨啊,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窗外,外面细雨蒙蒙,悬铃木下,枫丹老绅士举着伞缓步而行。
    真奇怪。
    散出了神力,那维莱特应该早察觉到才对。
    酒保调着酒:“你想喝酒可以,找人就算了。退一万步来说,他就算真的在附近,也绝对不可能在这……唔……”
    咬舌头了?
    钟离顺着目光看向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