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些事情对反应总是很敏锐。
    福尔摩斯将笔记本合上,跟阿加莎说:“他的调查确实受阻,失踪的小克莉丝汀已经被送回费尔班克别墅,阿瑟和霍尔德太太只要女儿平安回家就好,只要老卡特赖特他们摆手,不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他们无意再追究此事。”
    如果本应提出指控的一方选择了放弃,警方没有理由再坚持。
    而且莱斯特雷德先生能明显感觉到来自警察厅的压力,上面也并不希望他继续往下查。
    阿加莎看向福尔摩斯:“那你呢?”
    福尔摩斯明知故问:“我什么?”
    阿加莎:“莱斯特雷德先生的调查受阻,那你的调查呢?进展得怎么样?”
    不管是什么样的案子,除非福尔摩斯不插手,一旦插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当然,福尔摩斯生平也是有他无法攻克的案子,那毕竟是少数,线索和资料都少得可怜,令人无从下手。
    但是老卡特赖特的案子线索很很明显,即使现在他和同伙被窝藏包庇,蛰伏已久,也并不代表没办法将他们揪出来。
    福尔摩斯不会放弃这个案子。
    福尔摩斯默了默,说:“没什么进展。”
    阿加莎:“……”
    阿加莎没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被她那澄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你的伤口今天得去约翰那里换药吧?”
    阿加莎别开了目光,淡淡应了一声:“嗯。”
    福尔摩斯:“你一个人不方便,刚好我有事情要找约翰帮忙,等会儿我送你过去。”
    阿加莎没有拒绝。
    福尔摩斯的调查不可能没有进展,他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阿加莎一时想得有点多,她想到刚才二楼发生的爆炸,有没有可能那不是福尔摩斯操作失误?一个从小就痴迷于做各种化学实验的人,会犯操作失误这种低级错误吗?
    阿加莎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与连环杀手拉锯了好几个月,最后步步紧逼,把连环杀手弄得黔驴技穷,最后把她绑架起来威胁父亲。
    她也想起自己的脚踝的伤是怎么来的。
    得罪的人多了,总是会收到形形色色的警告,警告你别试图以卵击石,最好知难而退。
    她倒是要看看福尔摩斯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但是先不急,她还有一件事情觉得奇怪。
    阿加莎:“你不说些什么吗?”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一脸迷茫。
    阿加莎:“老卡特赖特的案子,我分析的这几点,你没有觉得奇怪的吗?”
    福尔摩斯将笔记本放下,里面的一字一句他都记得,前面几点没什么奇怪的,之前在警察厅和小克莉丝汀失踪的时候,他们都讨论过。
    福尔摩斯对她最后打了问号的那个词感到好奇,“为什么说造神?”
    “因为他们一直想试图营造一个惩恶扬善的形象,老卡特赖特自称是正义的审判者,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审判他们认为有罪的人。因此虽然他们把克莉丝汀绑走了,却没有虐待她,也没有试图利用克莉丝汀让霍尔德太太做些什么。我猜他是觉得如果利用伤害了无辜的人,会影响到审判的权威性和正当性,进而会影响他们在信徒中的地位。”
    阿加莎思考了很久,中间去摄政街换药的时候还回诊所找霍格博士就她认为是连环杀人案的几个案子和她差点被老卡特赖特设计死于非命的事情进行分析,霍格博士也认为老卡特赖特想除掉她,却不直接动手,而是大费周章将她引到树林里,又是威逼利诱,又是投放野猪,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想到老卡特赖特出现在霍尔德太太面前,是为了要审判她,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
    只有有罪之人,才能被审判,被判处绞刑。
    他认为阿加莎帮助霍尔德太太,是出于本职工作的需要。
    如果一个心理医生不能帮助她的病人,那才是最应该谴责的事情。
    阿加莎无罪,但是阿加莎令他们的审判无法进行,所以只好借由其他的手段恐吓阿加莎,谁知阿加莎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只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阿加莎引到荒无人烟的小树林,布置一个她是死于意外的现场。
    如果阿加莎真的死了,那么他们还能在信徒面前吹嘘,但凡是与正义作对的人,必定不会得到好下场。
    福尔摩斯听着阿加莎的分析,点头说道:“你和霍格博士的分析很有道理,但缺乏证据。”
    阿加莎忍不住笑,“我们只是根据作案者的行为做出分析,本来就是不需要证据的。寻找证据难道不是你和莱斯特雷德先生的事情吗?”